59 朱元璋生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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檢校匯總過來的消息中,有關朱鏡靜的那些,皆是來自朱元璋安排在朱標身邊的人。
當朱標知道朱鏡靜的事情時,他便也知道了。
朱元璋在朱標身邊安排了密探,並不是說對朱標不放心,而是關心朱標,就希望對太子的培養,不會脫離他的期望。
結果沒想到,摟草打兔子,把朱鏡靜的事情給刺探了出來。
不過,檢校送上的消息,並不全麵。朱元璋隻是知道,朱鏡靜說動了朱標,說她的婚事想自己做主!
看完這些消息,朱元璋自然是生氣的。兒女婚事,都是當爹娘的做主,這個女兒竟然還想自己做主,虧了自己之前還真以為,她對馬皇後說以幫到自己為最重要的承諾。
想了一下之後,他想知道更多,自然便傳旨召見朱鏡靜身邊的侍女和侍衛詢問了。
這一問之下,情況便全都了解清楚了,這就更是讓他生氣了。
總之,胡鬧,太胡鬧了!
隻是一個救命之恩,就要以身相許,真以為是活在評書中麽?
那個鄉下小子,叫張一凡是不是?他有點醫術,也有點小聰明,能搗鼓點東西出來?可就算這樣,又哪來的臉麵,竟然敢和天下才子去比?還想來個比才招親?就那麽肯定那個張一凡能奪得美人歸?
簡直是胡鬧!
這個老大,還有老大媳婦,還有老四,都跟著一起胡鬧麽?真得是豈有此理!
要護著這個妹子,也不能任由她胡來啊!
朱元璋是很生氣,這其中,未必就沒有隱瞞他的因素在內。特別是朱鏡靜不聽他的話,要自以為是,更是讓他生氣。
當然了,也和秋菊等人在朱元璋的麵前,那是戰戰兢兢,隻敢如實稟告事情,沒敢強調張一凡真得很厲害有關!
就算他們言語間有這個意思,朱元璋也不會相信。正如他發怒時所想的,就是有點醫術,有點小聰明而已,怎麽敢和天下才子去比?
當朱元璋憋著氣,回到後宮的時候,沒想到,馬皇後又提及了朱鏡靜的婚事。
朱元璋是什麽人,立刻意識到,馬皇後說不定也被朱鏡靜給拉攏了,於是,略微一試探,馬皇後以為他會同意,就真得給他全說了。
朱元璋這個大家長,那是真生氣了。雖然他是當爹的,也確實想要女兒過得好。可是,對於一個皇帝來說,他更關心當前的局麵,皇權的穩固。
按照他之前的打算,這個大女兒是準備嫁給李善長的長子,以拉攏這個大明開國第一功臣,還能繼續全心輔助他。特別是給那些文官以榜樣,不要搞什麽小團體。
想起奏章上那些隱隱指責他的話,朱元璋越發感覺到,他需要李善長給他助力。
說到底,還是一個人才的問題。
如果說,他有足夠忠心又有才華的人才,那他完全可以拋開李善長、胡惟庸等人,以及他們舉薦的人,轉而重用他認可的人才。
可當前情況是,朝堂上的官員,都是文官舉薦文官,勾連縱橫之下,麵對治國理政的大事,他有種孤家寡人的感覺。
雖然朱元璋想改變這種情況,改用科舉製,卻也沒有一個滿意的結果。以至於到現在,還是要依賴舉薦製。
而舉薦製的弊端,他其實也看的很清楚。那些被舉薦的人,他們不是感激給他們當官的皇帝,而是更為感激那些舉薦他們當官的人!
想著這些煩心事,朱元璋便交代馬皇後,朱鏡靜的婚事,不是她自己能決定的,還是要按照原先的安排,嫁給李善長的長子。
對於他的決定,還是牽扯到了朝堂上的政事,馬皇後也沒有堅持,隻能聽朱元璋的了。
第二天,便是朱棣的大婚。整個朝廷,皇室,自然都是要忙燕王的大婚。
不過朱元璋起得很早,趁著婚禮還沒開始的間隙,依舊先處理政事,批閱一批奏章。
結果,他不批閱還好,一批閱之下,頓時勃然大怒。手中那正在批閱的奏章,直接被他砸到了地上。
邊上的輪值太監都嚇得發抖,在去撿那奏章的時候,發現是平遙訓導葉伯巨的奏章。
這個葉伯巨,在奏章裏麵借著星變,向朱元璋上奏了三件事,來數落朱元璋的失德:分封太侈、用刑太繁、求治太急。
什麽意思呢?
分封太侈,是指責朱元璋把他的兒子都封為藩王,並且還有兵權,鎮守大明重要地方,這個事情做得不好。為了說明這個觀點,他從周王分封開始說起,洋洋灑灑說了一大堆。
用刑太繁,是指朱元璋對官員太苛刻,六十兩銀子就要扒皮充草,哪朝哪代聽說過?就算不到六十兩,一旦犯了點錯,也是流放邊疆,做一些和民夫同樣的低賤事情,簡直不把官員當人看。
求治太急,是指責朱元璋有點急功近利,給官員的壓力太大。哪有那麽苛刻的要求,要做這要做那,是人能幹得事情麽?
這個葉伯巨,在史書上的評語很高,說他有先見之明,是個有大才的人,切中時弊。
然而,這隻是站在官員的角度上來說,換成朱元璋這個皇帝的角度來說,那就完全不一樣,肯定是暴怒的。
用刑太繁,求治太急這兩點指責,其實還不是特別讓朱元璋生氣,畢竟這中間,隻是一個度的問題。
朱元璋親身經曆過前元官員的腐敗,以至於民不聊生,還有前元官員的無能,導致前元才多少年就被他給趕跑了。
為此,他才製定了那些政策。這其中,涉及到了一個人才的問題。也是他一直在考慮,擔心的事情。
如果隻是這兩個事情,朱元璋還沒那麽容易暴怒,畢竟是他自己下旨要別人指出他治政得失。
真正讓他暴怒的,就是第一點,分封太侈。而葉伯巨上奏的重點,其實也是這個,在整個奏章中所占篇幅最大。
這個觀點,那是絕對觸碰到了他的逆鱗,特別還是當前朝局之下,竟然敢說這樣的事情,就更是敏感。
那麽這個事情,站在朱元璋的角度,是如何理解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