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哪兒？”
    灰蒙蒙白茫茫一片，花絮取出風動符驅散眼前的迷霧，露出一小片紅褐色土地，但很快又被合攏的霧氣掩蓋。
    “難不成符紙過期了？”花絮又取出傳音符想聯係身在閑雲宗的晏師兄，輸入靈力後卻發現傳音符毫無反應。
    傳音符失效隻有兩種情況，一種是距離太遠，超出了符紙的品階限製，另外一種則是聯係的雙方處在不同空間，而眼下明顯是第二種情況。
    花絮想了想後打算聯係曲瑤蕪，她記得兩人是一起在那片古怪的白光中消失的。
    “喂，是大師姐嗎？”
    “是我。”
    曲瑤蕪鬆了口氣，她之前嚐試聯係回春穀的人的失敗了，現在能收到大師姐的傳音就意味著她起碼不是孤身一人來到這詭異的地方。
    花絮聽完了她的描述，徹底確認兩人被傳送到同一處空間：“最好不要胡亂走動，我看霧氣有消散的趨勢，到時我們再聯係，注意安全。”
    “好，大師姐你也是。”
    曲瑤蕪鎮定自若的嗓音傳來，花絮不禁感慨跟這種人交往就是舒適，既有實力又聰慧，既不費勁又意見統一。
    看霧氣消散的速度，還需要一段時間才能完全散去，花絮幹脆原地打坐修煉。
    說起來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自從淬煉吸收了從龍宮得到的那一小截通梧樹枝後，自己的木靈根的品階應該已經超過極品，平時都能自發吸收遊離在空氣中的木靈氣，但金丹雷劫過後，這種喜人的功能像是發生了故障，不僅不再能自主吸取，反而提升了她主動吸收木靈氣的難度。
    一定是哪裏出了問題，花絮心塞又滄桑的想著。
    “什麽東西？”
    沒由來的一陣毛骨悚然，花絮猛地睜開雙眼，提防的望向四周，沉浸在修煉狀態的時候沒注意，她這才聽到有低沉的嗚聲隨風塵飄蕩，這聲音蒼涼悲切，令人從心底生出絕望之情。入目皆是幹涸的紅褐色地表，彷佛被鮮血浸染過，沒有任何鮮活的生靈，隻有黃沙和煙塵彌漫的狼藉和深入骨髓的陰冷森寒。
    “這熟悉的感覺......是死氣！這是一座年代久遠的古戰場！”花絮喃喃出聲，驚訝之餘不明白為何自己會被傳送到此處。
    “年紀輕輕，見識卻不短嘛！”
    “誰？”
    突然出現的聲音嚇得她汗毛倒豎，蓄勢待發的黑棍瞬間出現在掌心。
    “想知道本尊的身份，不如你親自來看！”
    各種場景像開了倍速般不斷變換，陷入迷亂的花絮被震天的嘶吼聲喚回心神，眼前似乎多了許多看不真切的人影，最引人注目的卻是一道猶如實質的白衣人修。
    各種妖獸和人影的斷肢殘骸不斷從上空墜落，幾乎被靈力打穿的天空彌漫著令人駭然的濃鬱血色，白衣勝雪的那人分明滴血未沾，卻宛如從殺戮地獄走出的修羅惡鬼，頂著俊秀溫潤的麵容神擋殺神，佛擋殺佛，肉眼難以捕捉到他出手的動作，對麵卻瞬間化作屍山血海。
    明明人影虛幻到看不清五官，但花絮好像能感受到他們仇視卻絕望的心情，明明隻是孤家寡人，卻好像永遠都打不倒。
    雙方鏖戰許久不分勝負，隨著數十個人影圍著他整齊劃一的動作，一片耀眼的衝天光輝將變色的天地點亮，伴隨著令人心悸且無往不利的浩大氣勢，局勢發生了逆轉，周圍的山川土石盡數崩碎，那道白色人影終於倒在了爆炸中心，但這片鬱蔥的土地和其他活著的人影也沒能逃過餘波的火焰。
    伸出去的指尖穿過了燃燒的火焰，卻沒感受到灼熱的溫度，花絮恍然大悟，這些畫麵是來自時間長河投射的一段剪影，她作為跨越時光洪流的旁觀者目睹了這場震撼人心的戰鬥。
    “怎麽樣？”
    一道遊蕩的消瘦殘魂逐漸顯露在她眼前，用沒什麽波瀾的語氣喟歎道：“是不是很壯觀？”
    “堪稱驚天動地。”花絮回過神打量他道：“話說回來，你難道是這場戰鬥的參與者？”
    殘魂露出一抹轉瞬即逝的自嘲笑容：“一個千年前的無名小卒罷了。”
    “哦，晚輩失敬，恕前輩見諒。”
    話雖如此，卻沒有多少恭敬的意味，因為花絮就沒有把這話當真，那麽多人修大能都死在威力巨大的爆炸中，沒道理無名小卒能活下來，還有餘力維持神魂千年不散。
    “你對本......我有意見？”殘魂似乎來了興趣，語氣有了一絲波動。
    “從晚輩不太主觀的個人角度來看，這場戰鬥以多欺少，與其說是戰鬥，不如說是圍剿。”
    “你可知那人是眾修士口中無惡不作的殘忍邪魔？”
    “如果晚輩沒看錯，那人從頭到尾都在被動還手，從未主動出擊。”
    殘影一滯，半晌才轉移話題道：“你知道那人的結局嗎？”
    “不是魂飛魄散了嗎？”花絮親眼看見他死無全屍，連神魂都沒能逃出。
    “不，他被隨後趕來的人修大能鎮壓在此地。”
    “這麽說他還活著？”
    殘魂搖搖頭道：“靈力耗盡，死了。”
    “......”有什麽區別嗎？花絮忍不住悄悄翻了個白眼。
    “據我所知，為了防止久經不散的濃重煞氣和死氣汙染大陸靈氣，這處戰場被幾位大能聯手剔出封印成小空間，你是怎麽進來的？”
    “這個問題我也想知道。”花絮無奈道：“比起進來的原因，我更想知道出去的方法，前輩知道怎麽出去嗎？”
    殘魂沉默半天，直到花絮希冀的目光逐漸變成失望才滿臉苦澀道：“我這兒孤身一人遊蕩千年，若是知曉，我就不會在這兒和你閑聊了。”
    行吧，這個回答沒毛病。
    看花絮垂頭喪氣的樣子，殘魂似乎心有不忍的建議道：“此處寸草不生，靈氣稀少，那些大能的屍骨早就化作黃土一抔，但遺留了數量不多卻極其珍貴的絕世法寶和功法，你可以試著尋寶。”
    “多謝前輩......”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