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還魂,上尊【求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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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色寧靜,但長街上殺機四溢。
    衛青身後的徐逸,忽然暴起,從背後襲來。
    雙方近在咫尺。
    但衛青身畔的副將速度比他更快,倏地提前一步,擋在了徐逸和衛青中間。
    兩人一攻一守,瞬息間已完成了一次交鋒。
    讓徐逸驚訝的是那副將仿佛早就在防備他,此時甫一出手,肩頭下壓,整個人合身往他撞過來。
    轟!
    整條長街似乎都震了震。
    徐逸感覺到一股長江大河般狂暴的力量,衝進體內,身體失重後退,被撞擊的位置,大片血霧滲出,胸前骨骼幾乎塌陷。
    這名副將的悍勇實在出人意料。
    “製住他,他不是真的徐逸,藏頭露尾!”
    這副將的聲音中帶著很強的摩擦感,麵容也在交手後,有了些變化,體型亦高大了不少,居然是密偵麾下的曹狡。
    他出現在這,是因為茹泊虎和霍去病提前判斷出對方或許要斬將,襲殺衛青,所以有所布置。
    幾天的時間,足夠曹狡親自趕到北關。
    那刺客嘴角開始溢血,臉上卻是露出一絲詭笑,狠盯著衛青:“你活不過今晚!”
    變化接踵。
    不遠處牆壁龜裂的位置,生鐵碾地的動靜中,破裂的牆壁後竟出現了一輛青銅兵車。
    曹狡扭頭看去,神色倏變:“結陣!”
    那兵車不知如何能運到警戒嚴密的邊城,破牆而出,車上卻是兩架並放在一起的巨型連弩。
    弩車是一種置於城牆上,可同時放出大弩箭六十支,小弩箭無數的軍械。需數人操控,巧妙的是長為六尺以上,如同戰矛的大弩箭尾端用繩子係住,射出後能用絞盤轆轤迅速卷起收回,循環使用!
    這種弩車是墨家之祖墨子當年所設計。
    而眼前這輛弩車通體閃爍青光,到處都是咒文,絕非普通器物,威力必然更大。
    嗡!
    造型誇張,如雁翼張開的弩車上,咒文閃爍,機扣聲起,箭矢一排排射出。
    快的根本看不見,就像一道道閃電在攢動!
    周邊的親軍,甚至來不及反應便成片倒下,地麵瞬間被鮮血染紅。
    甲胄和弩箭摩擦的聲音,刺耳至極。
    而連甲胄也無法阻擋這種弩車的射襲。
    有些親軍拚死擋在衛青前方,即便用屍體疊出來的厚度,也想攔住箭矢,護持衛青。
    那弩箭通體為青銅所製,猶如霹靂橫空,無堅不摧!
    後方,一堵臨街的石牆,被大弩箭穿射,土石崩飛,牆壁都被射穿,龜裂倒塌,威力驚人到了極點。
    對方能調動一輛弩車過來,卻是出人預料,連曹狡也為之色變。
    弩車後方,站著五六個身影,形象各異,聯手操控弩車。
    衛青體內兵氣鼓動,身上浮現出一層兵氣締結的甲胄,和身畔的部眾氣機相合,形成陣列壁壘。
    鏘鏘鏘!
    箭矢破空,和衛青連同親軍締結的兵陣,氣機碰撞。
    這時,稍遠處的另一棟臨街建築頂端,一片黑影帶著低沉的呼嘯聲,飛向長街。
    卻是一個橢圓形的金屬器物,從建築頂端旋轉飛來,就像一錮巨型的飛鏢,竟有丈許直徑!
    墨家的破城輪曹狡心頭一緊。
    他正站在隊列前方,手持黑色臂盾,其上紋理交錯,也在抵擋弩箭。
    空中,破城輪直奔衛青。
    幾名親軍揮刀去砍,刀槍頓時被絞的脫手飛起。
    那破城輪利用一股旋動的力量,越轉動衝力越強,層層疊加。
    周邊的親軍,隊列被其衝擊,不由得出現混亂時,飛輪下方,被月光投映在地上的暗影裏也有了異動,有人以秘術藏匿其中,鬼魅般浮現出來,祭出一件東西,壓向衛青。
    那東西落在衛青體外結出的兵氣甲胄上,爆開無數咒文,而後咒文也同時炸開。
    衛青的護體兵氣,劇烈波動。
    那人影在幾名親軍的縫隙間左躲右閃,仿佛沒有實體,直逼衛青。
    鏘!
    兵器碰撞的鳴音,人影交錯。
    衛青後撤了一步,身形輕晃。
    襲擊他的人落地後,胸口有血汙快速滲出。
    此時長街上馬蹄如雷,有漢軍疾馳來援。
    這些漢軍手執弓弩,紛紛射向弩車。
    “走!”
    暗襲的隊伍裏有人輕叱,幾人紛紛縱身,想要撤走。
    當他們躍上周邊建築,卻見建築上遽然灑下一張張大網,幾乎將半條長街覆蓋其中,把幾人迎頭罩住,無一漏網。
    街上,曹狡籲了口氣,回頭看向衛青:“你沒事吧。”
    那衛青和來襲者交手,小腹處也多了一抹血色。
    其麵容變化,原來同樣不是衛青本人。
    他是曹狡手下的一個密偵使,修的亦是兵家手段,偽裝替換了衛青的身份。
    曹狡看向短短時間裏死去的那些親兵。
    衛青是假的,這些親軍也多半是密偵所扮,但人是真的死了,死的輕於鴻毛,死在暗中這夥力量的襲殺下。
    今天晚上的變故,衛青會出現在長街上,曹狡早有防備。
    隻是沒想到對方的襲殺,來勢如此淩厲,環環相扣,幾乎是在正麵衝陣,迥異於以往躲在暗處謀劃的手段。還有弩車這種大型軍械,攻勢淩厲到這種地步,雖是密偵早有準備,損失亦不小。
    長街上,血腥味濃重,屍體堆砌。
    “你是假的?”
    “一旁遭受重創的徐逸還沒死,盯著露出真容的衛青,喉嚨裏發出低沉的聲音:k假的也好,你沒死,真的那個就得死!”
    曹狡眉頭大皺。
    真的衛青根本不在這,但聽對方的意思,衛青在哪他們似乎同樣知道。
    他們很可能同時發動了兩場刺殺,因為分不清真假,所以兩方麵一起動手,襲殺衛青?
    同一刻,曹狡生出稍許感應,往長街一角看去。
    那個方向,有種微弱的神念氣息,正悄然消逝,無形無跡。
    剛才有人化出元神在暗中觀戰探查……曹狡暗忖道:有人觀望就可追溯其行跡,霍侯的布置會叫這些人大吃一驚……
    不遠處,馬蹄聲急促。
    一個密偵衛策騎來到近處:“衛青大將軍也遭到了襲擊!”
    他們真的找到了大將軍的位置曹狡頓感頭皮發麻。
    好在那密偵衛遂道:“大將軍無事,隻是受了些驚擾。”
    與此同時,在城內某處,一棟漆黑的宅邸裏,一個人在靜室中睜開眼,收回了外放的元神:
    “街上那個是假的,那位密偵令可能已經料到我們要來殺衛青,提前做了布置,都是密偵的人。”
    說話者身邊的黑暗裏,還有一個人,接道:
    “真真假假,早在預料當中。兩處都失敗了,亦不奇怪。”
    “衛青畢竟是漢之大將,想殺他沒那麽容易。”
    “今晚不過是試試衛青身邊的防衛力量,密偵的布置,人手,我們已經摸的差不多了,下次再找機會殺他。隻可惜了兩架弩車,製作不易。”
    兩人低聲商議,交換意見。
    “走吧。這座邊城很快會進一步戒嚴,每一處都會被搜查!”
    黑暗裏走出兩道身影,其中一人麵龐方正,另一人神色冷肅,皆穿暗色衣服。
    麵孔方正者著道袍,另一神色冷肅者年齡蒼老,在六十上下。
    “李令,衛青往邊境調集輜重軍備要做什麽,你查清楚沒有?”年老的問。
    “沒有。正在查先離開再說。”
    兩人正準備走,突然一起看向房間的門戶,露出戒備神色。
    房門無聲無息的打開,一個身量頗高的人,寬袍大袖,穿黑色漢服,從外邊走進來。
    這人落足沒半點聲音,身上也沒半分生氣。進屋後才看出他有著一張略顯瘦長的臉,膚色陰白。
    其雙目森然,鼻粱前端微彎,唇角與下顎轉折分明。
    這個忽然出現的人,充滿了可怕懾人的氣勢。
    “誰負責今晚襲殺衛青之事?”
    進來的人聲音毫無起伏道。
    屋裏的兩人莫名的從心裏冒出一股寒氣,正要動手,卻見那人雙手變化,結出一個頗為複雜的手印,氣度從容。
    兩人看見手印,立時露出不可思議的神色。
    那手印是他們歸屬的勢力內部,辨別身份所用,外人即便見過,也不會懂其中的意思。
    兩人愣了一霎,旋即道:“敢問你是哪位上尊?”
    遠在千裏外的長安,衛軍大殿內,霍去病嘴角微勾:“上尊?”
    雙方圍繞對衛青的刺殺,連番機變,各有布置。
    霍去病的其中一個手段是將計就計,將被他打死的‘執筆者’放出來,和曹狡一起,去了北關。
    執筆者在‘邪教’內部,身份顯然非同一般。
    而這種級別的人被打死,他們內部大概率不會到處傳播,免得引起不必要的動蕩。
    再則憑暗中力量的詭異隱秘程度,成員彼此之間不認識,是可以預見的。
    霍去病判斷,執筆者已死,在暗中的勢力內部,應該隻有最頂端的人知道。
    這就給了他借屍還魂,利用執筆者的身份,做些事情的機會。
    在兵家戰計中,這叫渾水摸魚。
    那個出現的執筆者,此刻體內被霍去病分化元神,加上陰身共煉之術所控製,借屍還魂。
    他的這種變化,還有不少破綻,很難瞞過同級別的人物,但修行稍弱者卻難以分辨。
    至於他露麵時所用手勢,是茹泊虎之前處決密偵那個叛變的掌令副史,從其口中問出來的消息之一,正好給了霍去病使用的機會。
    在長安的大殿內,負責配合霍去病的宋然,察言觀色,問道:“霍侯的計劃成了?”
    霍去病微微搖頭,沒做回應。
    他在琢磨,暗中的這股力量,最終是想引匈奴人來破關。
    那麽能不能利用執筆者,將假消息送給匈奴,形成戰略上的輔助。
    p:下章在淩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