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坐牢待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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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嘶,好疼。”伴隨著一股鑽心的疼痛,沈嶽從昏迷中醒來。他發現四周一片昏暗,身處一個類似牢房的密閉空間,僅有的亮光來自房外天花板上倒吊的一圈蠟燭。
    他胸口巴掌大的一塊地方皮焦肉爛,像被什麽東西燙到,後背也不時傳來劇痛。這讓他疑惑不解,不明白剛出車禍的自己,為啥不在醫院,而是被關了起來。
    他努力回憶自己昏迷前的場景:隻記得自己正常從工地開車回家,突然從天上不知掉下什麽東西砸在前擋風玻璃上,車子立刻失控撞到了路邊,他隨即昏了過去。
    沈嶽還想再試著回憶一下後續,一股鑽心的疼痛襲來,他忍不住呻吟起來,心說:這難道是拘留所?我也沒違反交規啊,倒黴被東西砸了車導致的車禍,還能怪罪到我頭上?再說了,自己都傷成這樣了,就算要拘留,難道不該先送醫院嗎?
    他正在胡思亂想,幾個穿著複古官差服飾的人走了過來。他們個個腰挎長刀,行至房外站定,一臉陰沉的看著自己。這更讓沈嶽疑惑了,他作為考古人員立刻發現對方眾人的服服飾跟明朝錦衣衛的飛魚服很是相似。
    這是什麽部門的人員,怎麽還玩上cosplay了?還沒等沈嶽問出疑惑,其中一人道:“你這王八蛋還真是嘴硬,其他人都招了,蘇慶臨陣倒戈已板上釘釘。今天要再不老實招供畫押,老子活剮了你!”
    沈嶽徹底震驚了:這是開玩笑?!自己出個車禍至於嗎!再說了,車上有行車記錄儀,想知道發生了啥看看不就得了,非威脅自己招供幹嘛?就為個車禍要活剮了我,這...這簡直離大譜了!
    他這時感覺有點不對勁了,聯係身處的牢房和對麵眾人的舉止服裝。有著大量穿越文積澱的沈嶽靈光乍現:臥槽,我他麽不會是穿越了吧?
    他不由得睜大眼睛觀察這幾個官差,發現他們跟自己見過的古裝秀大有不同:這幾個人殺氣騰騰,一臉凶相,裝是裝不出來的,讓人看看就從心底裏感到毛骨悚然。
    他環顧四周,發現這牢房很是古舊,四周隨處可見疑似血濺出來的黑紅痕跡。
    這時,遠處突然傳來一陣撕心裂肺的哀嚎聲,嚇得沈嶽一哆嗦。不一會兒,竟有兩個官差拖死狗一樣拖著個已成了血葫蘆的人從他麵前的過道經過。那不斷的呻吟和拖出的血痕讓他基本相信:自己真的穿越了,而且穿過來還是個倒黴到姥姥家的嘴硬囚犯!
    剛才問話的人見沈嶽呆呆地望向自己幾人,不由失了耐性,他指示旁邊幾人道:“把他帶去刑房拷問。”
    沈嶽聞言立馬結束發呆,一下竄了起來,帶動身上傷勢,疼得嘴歪眼斜道:“幾位大哥,先別打,能問問我犯了什麽事嗎?”
    聽到這話,外麵幾人哈哈大笑起來,領頭那人邊笑邊說:“你小子這是裝離魂症嗎?一會兒爺爺就用鞭子給你治好。”
    沈嶽眼看要挨打,又急道:“我是真不記得了,各位大哥稍安勿躁,勞煩跟我說說犯了什麽事,我保證都招行嗎?”
    領頭那人聽到這話,示意拖拽沈嶽的兩人放開他,然後背著手走進牢房道:“你原是禦北軍都督蘇慶麾下親衛,蘇慶在福佑三年帶兵討伐代國,三十萬大軍全軍覆沒,蘇慶帶麾下兩個參將呂義、吳達投敵,你和另外一個親衛連同潰散兵士二十餘人被大同總兵帶兵擒獲,經過審訊,那名親衛已承認蘇慶與代國使者多有來往,他還指認大軍遇襲當晚蘇慶招呂義、吳達商議,隨後下達命令讓大軍連夜前進,主動進入敵方埋伏。他們商議之時,你和另外三個親衛一直在旁侍候,他們三個都死了,蘇慶到底怎麽密謀反叛,隻能由你招了!”
    他見沈嶽目瞪口呆,隨即從袖口抽出一張寫滿字的紙,手一甩,紙張準確飛到沈嶽麵前。沈嶽來不及感歎這隔空傳紙的技巧,急忙俯身看紙上的字:還好,穿越來的這個時代用繁體字,自己都認識。
    那人又說道:“你不是不記得了嗎?本大人都給你寫好了,你好好記住紙上的供詞,利利索索畫個押。等將來有人複核時照本宣科一下,也就不用再受苦了。”
    隨後,他還故作慈悲地歎氣道:“都是軍中服過役的弟兄,我也不落忍老是折磨你,你早點弄利索了,大家都歇歇多好。”
    我好你個大頭鬼!沈嶽忍不住在心中怒罵道。
    他之所以憤怒,是因在這張紙上看到的不僅是蘇慶和呂義、吳達的所謂密謀言論,還給他安排了參與反叛討論的戲份。這要是認了,不用說,那蘇慶和呂義、吳達肯定全家完犢子,自己也得被淩遲處死!
    沈嶽強忍疼痛和心中怒火,裝作慢慢瀏覽供狀,腦中卻在飛快思索對策:
    他假定自己穿越回的是明朝,按照以前看的錦衣衛相關書籍,明白這組織好人不多,屈打成招是家常便飯,如果自己再不如他們的願,可能會被認為故意裝離魂症戲耍他們,那自己今天這頓打肯定逃不掉了,而且會被打得很慘,當場死掉都有可能!
    從剛才官差的話中判斷,另一個活著的親衛已把屎盆子都扣在他頭上,再不認的話就算真被打死了,估計這群王八蛋也隻當死了條狗。
    沈嶽突然記起剛才領頭那人的話:他說還會有人複核自己的供詞!這倒是個機會,就算畫押了,還有更高層的人會來複核自己。
    他當即決定:好漢不吃眼前虧,先畫押,到時候再跟上麵來的人申訴!
    剛進來拖拽沈嶽的一個官差等得不耐煩了,見沈嶽一直在發愣,大聲吼道:“你他娘的是不認識字嗎?看那麽慢。”
    沈嶽嚇了一跳,立馬回答道:“看完了看完了,麻煩給隻筆畫押。”
    說到這,他突然意識到:自己還不知道這具身體的主人叫什麽呢。算了,繼續用離魂症搪塞吧,他們肯定知道這人叫啥。
    領頭那人從懷裏掏出一個印盒和一支筆,也不見如何用力,印盒和筆又飛到沈嶽身邊。
    沒等沈嶽表演離魂症,領頭的就幹脆說道:“你叫韓元。右韋韓,中元節的元。”
    “韓元,‘含冤’!這名字諧音真是應景。”沈嶽心中不禁吐槽。
    他努力回憶這倆字的繁體寫法,順利寫好後又按上手印。
    領頭之人手一張,沈嶽感到一股氣勁朝自己襲來,紙筆和印泥隨即被氣勁卷走,落入那人手中。
    他見供詞到手,不再凶神惡煞,咧嘴笑著調侃沈嶽道:“等這事了了,行刑那天我一定把你排第一個,先送你上路,要是淩遲的話我也讓他們少劃你幾刀,哈哈哈。”
    其他幾人也陪著笑,簇擁領頭之人揚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