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幅畫，真是吳道子的真跡？”
    藏家們瞠目結舌，不敢相信秦飛和老把頭的對話。
    要是吳道子的真跡，價值起碼要在七八千萬以上了！
    可是，之前魔都拍賣會上，明明拍賣過一幅一模一樣的畫作。
    到底誰是李鬼，誰是李逵？
    藏家們越發的好奇，頓時圍了過來，想要聽聽秦飛和老把頭的解釋。
    老把頭看向秦飛，滿臉平靜的說道：
    “秦大師，這裏麵的玄機是你親自來說，還是我來講講。”
    秦飛看向圍過來的一圈人，回道：
    “其實這裏麵的玄機很簡單。”
    “魔都拍賣的那幅畫是真的，我手裏這幅畫也是真的。”
    聽到秦飛的話，大家麵露疑惑之色。
    都是真的？
    這怎麽可能？
    隻聽秦飛又道：
    “曆史的長河中，有一門很稀少的手藝，叫做裱畫師。”
    “裱畫師的手藝精巧，可以把一幅水墨畫一層層揭開。”
    “根據宣紙的厚度，可以揭開兩到三層。”
    “大師的畫作，筆墨重，力道穩，墨水可浸透紙背。”
    “就算是揭開兩層，也都和原畫一模一樣。”
    “揭開兩層，就是兩幅畫，可賣兩次，這就是裱畫師的技法。”
    “這張畫的墨比較淺，應當是下麵那一層。”
    “但，它也是吳道子的真跡。”
    聽到秦飛的解釋，周圍的藏家們禁不住瞪大雙眼，滿臉驚詫。
    裱畫師？
    一張畫分成兩幅？兩幅都是真的？
    竟然還有這種奇事！
    漲知識啊！
    僅靠顏色、紋路、質感判斷文物的種類，還遠遠不夠。
    畢竟古董的屬性複雜，誰也不知道它經曆過什麽。
    隻有足夠的底蘊，才能收藏到真正的好物件。
    老把頭點點頭，說道：“不錯，這張《鍾馗捉鬼》，正是被裱畫師一分為二的第二份！”
    “裱畫師用細小的刻刀把宣紙一點一點的分開，然後把兩幅畫重新裝裱。”
    “從時間上看，應當是南宋時期的裱畫師所為。”
    “所以這幅畫和魔都的那幅畫，都是吳道子的真跡！”
    “秦大師雖然年輕，但是眼光和學識，非常人能及！”
    聞言，秦飛神色如常，客套道：
    “運氣比較好，恰好學過這些故事，又遇到了。”
    老把頭看向秦飛，眼神裏頗有幾分欣賞之意。
    秦飛本身的手藝沒得說，位列國家級藝術大師的行列，是傳統手藝的傳承人。
    而且，從買下吳道子真跡的情況來看，秦飛對華夏的曆史和文物也頗有研究。
    老把頭感覺到，秦飛在古董鑒定方麵，是罕見的高手。
    所以，他一時也起了些試探秦飛的心思。
    老把頭說道：“秦大師，我這邊還有場特殊的集會，不過參加這場集會需要資格驗證。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
    聽到老把頭的話，秦飛有些意外。
    “特殊的集會？”
    老把頭點點頭，“關乎到幾件宋朝時期的宮廷寶貝。”
    聞言，秦飛更是來了興致。
    宋朝時期的宮廷寶貝？
    “是在某個藏家的手裏嗎？還是什麽？”秦飛有些不明所以。
    老把頭輕輕一笑，意味深長的說道：“我現在手頭上隻有一個名額，你如果真想知道，就得想辦法拿下這個名額。”
    周圍的藏家們議論紛紛。
    這個時候，老把頭的後麵，一個麵色嚴肅的二十七八歲的男人慢慢走了出來。
    這人穿著一身黑色的皮夾克，胡子許久沒刮了，有些落魄的感覺，但整體模樣還算不錯。
    “老把頭，你說過那個名額給我的。”男人沉聲說道。
    老把頭轉頭看向他，輕鬆地回道：“我隻說給你一個機會，可沒說給你。”
    “現在，就是這個機會。”
    夾克男看向秦飛，也猜出老把頭大概的想法。
    秦飛則還是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麽。
    老把頭指著夾克男，對秦飛說道：“介紹一下，鑒寶世家徐家的後人，徐浪。”
    然後又指著秦飛對徐浪說道：“瓷器藝術大師，秦飛。”
    “我這有一個特殊集會的名額，看看你們有沒有興趣參加。”
    “規則很簡單，就是每人拿一萬塊錢，從潘家園的鬼市上淘東西。最後把所有東西擺在這兒，我來估價。”
    “時間隻有一個小時，整個過程我會全程派人盯著，如果你倆破壞規則，用了手段，自動淘汰。”
    “兩位都是鑒寶大師，鑒別文物的能力獨一無二，也都是心高氣傲的主。”
    “比一比，讓大家開開眼，怎麽樣？”
    聽到老把頭的提議，秦飛和徐浪微微一愣，對視了一眼。
    秦飛覺得很有意思。
    這個時代居然還有這種奇特的圈子。
    鑒寶比試，這場景可難得。
    而他偏偏就喜歡這種活動，越是有緊張感，他才越興奮。
    徐浪率先說道：“我沒問題。”
    聞言，秦飛也點點頭，“我不知道你說的集會是什麽意思，但這個活動，我有興趣參加。”
    看到兩人都答應下來，老把頭爽快的笑了。
    “好，那就說定了！”
    老把頭揮了揮手，頓時，一個手下跑過來，遞過來兩遝錢幣，一遝一萬塊。
    “這是本金，你倆由他倆跟著，全程一起，給你們打下手。”
    “鬼市這邊都是地攤貨，好東西很少，就看你們的眼力了。”
    “本金就一萬，如果你覺得錢不夠，可以自己把買來的東西現場賣掉，那個錢可以再花。”
    老把頭製定了規則。
    兩人均是點點頭。
    這場比賽很有意思。
    秦飛對此頗感興趣。
    他站起身，把吳道子的真跡交給趙燁，“你先替我保管一下。”
    趙燁忙不迭點頭回道：“大師放心，我就在這兒。”
    周圍的藏家也興奮起來。
    “今天真熱鬧，居然還有這種攢勁兒的節目！”
    “徐浪是鑒寶徐家的人吧，他家的鑒寶可厲害了，眼光很獨到！”
    “那位瓷器大師也不是普通人，吳道子的真跡都被他買走了，連關福才老爺子都打眼，他愣是沒打。”
    “都是牛人啊。”
    “有沒有人押注的，比比這兩人誰更牛比。”
    “我壓一千塊，徐浪贏！”
    “我壓三千，秦飛贏！”
    場麵頓時熱鬧起來。
    老把頭要的就是這種氣氛。
    這邊沉寂了實在是太久，久到都沒什麽活力。
    恰好今天徐浪來找他，同時秦飛又在外麵鬧出動靜。
    就正好讓他倆出手玩一玩，老把頭也能借機摸清兩人的水平。
    一個鑒寶世家傳人，一個被人傳的神乎其神的手藝大師。
    能有機會了解兩人的水平，也很不錯。
    老把頭這個人能耐很大，想法很多，涉及到的關係也很複雜，是個厲害人物。
    秦飛和徐浪拿到一萬塊錢，老把頭的下屬取出一塊秒表，對他倆說道：
    “時間一個小時，最後隻看買到的物件的價值，剩的錢不算數。”
    “計時，開始！”
    隨著他的話音落下，秦飛和徐浪對視了一眼。
    兩人沒有多說，頓時又朝著外麵的鬼市走去。
    兩個人的身邊都跟著一個年輕的夥計，這夥計全程不說話，隻負責幫著秦飛和徐浪拿東西。
    鬼市的外麵燈火輝煌，胡同內人來人往，店鋪的老板開著直播，擺攤的老板擺出各種有曆史的小物件。
    一切都充滿煙火氣息。
    能在這邊開店的老板或是攤販，多年的打拚早就練就一雙火眼金睛，想從他們的身上撿漏，那比登天還難！
    但秦飛和徐浪要做的就是這件事。
    撿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