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楚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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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雙修,是楚風突如其來冒出的想法。
    其中五分正經,五分色膽。
    正經之處在於:因為自己的皇子身份,以及家中的嬌妻美妾,以及自己孱弱的武道修為,這是能快速提升實力的辦法。且,這是一個相對合情合理的理由,來應付皇帝老子的聖旨,同時還能掩飾天子策的存在。
    至於……另外五分不正經之處,不言自明。
    “夫君從哪裏聽聞的雙修法?”
    趙婧目光灼灼,反應過來一些,凝聲問道。
    察覺到楚風的改變,她心中不知不覺中,已然不再生氣,也恢複正常稱謂。
    呃。
    這個時候,一定不能露笑。
    楚風一本正經道:“有什麽問題嗎?”
    趙婧仔細端詳著他:“雙修之法,倒是道家一門正道,不過,正法難尋,倒是都被別有用心之人,改造成采補法,將道侶當成爐鼎。”
    楚風長長歎了口氣,附和道:“是啊,壞人太多了。把好端端的正道,都汙名化了。人道敦倫,本就是天經地義,和呼吸,吃飯一樣自然。”
    趙婧默然。
    沉吟片刻,挑眉道:“夫君若是學了雙修法,這府上,怕不得再擴建十倍百倍?”
    楚風感覺到話風不對。
    糟糕,她醋勁兒又上來了。
    “那……那我還是不學了,免得娘子生氣。”
    楚風弱弱說道,當即認慫,握緊她的手,來一招以退為進。
    趙婧最吃這招,果然上當。
    反而開始重新考慮,雙修的可能性。
    一時間,她沉默下來,思索著哪裏可能找到雙修的法門。
    ……
    楚風見她不說話,也沒催促,想了想,鬆開她的手,朝那病床走去。
    伸手摸了摸。
    透心涼,心飛揚。
    猶豫一下,楚風躺了上去,頓時感覺一股充沛的寒氣,從全身每個毛孔侵入身體,像是掉進冰窟窿,瑟瑟發抖,牙關做響,頭發眉毛上,都很快覆蓋一層白霜。
    咬牙忍著。
    “你這是做什麽?”
    趙婧快步走來,伸手拉他。
    “我……我要……體會一下……你受過的寒涼。”
    “別拉我。”
    “我要將這寒意,牢牢記在心頭,時刻提醒自己,曾經犯下的錯誤。”
    楚風哆哆嗦嗦的說道。
    再來一招苦肉計。
    趙婧眼神微動,伸手將楚風拉起,輸來一道暖流驅散寒意,心中冰雪也徹底消融,手指點了點他的腦袋:“你呀……淨會說好聽的哄我。”
    言語間,已是有了三分嬌嗔。
    “你要真有心,不若把府上那些女人,都掃地出門去……”
    楚風:……
    站起身來。
    “好,我現在就去!”
    卻被趙婧一把拉住。
    “好啦,我信你就是了。真要這麽做,別人還不知道怎麽編排我呢,前些日子我回娘家,我娘都拉著我說,聽聞坊間傳言,說我善妒,說女兒家嫁雞隨雞嫁狗隨狗,不可任性。又說你是皇子,妻妾成群,理所應當。”
    楚風感覺火候差不多了,輕輕把她擁入懷中,擼貓一樣,撫摸著她滿頭青絲,湊在耳邊,繼續說了些甜言蜜語。
    不多時。
    冰山徹底融化了。
    如潺潺溪水,溫柔婉轉。
    ……
    翌日清晨。
    四句詩,用來形容封建帝王的腐朽、奢靡生活。
    楚堯懷著批判的心情,揮毫潑墨,寫下這首詩,用於表述此時的心境。
    趙婧再一次驚豔於他的文才,一雙美眸中綻放異彩,等墨跡幹後,卻將這幅字小心翼翼收起。
    她是很有政治敏感度的。
    這種詩,若是被別人看到,隻會有兩種理解,第一種是諷刺當今聖上,第二種是你自己想當皇帝,心存反意。
    雖然多少有些牽強附會,力度也不強,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小心為上。
    還是收起來吧。
    “陛下每日可是勤快的很,從未缺過早朝,你編排他,小心被人看到,引來責罰。”
    楚風看著她笑了笑,略一思索,又提筆。
    ——扶搖自小風流慣,不愛江山愛美人。
    扶搖,是風的雅稱,也是自己的“筆名”之一,先前寫的書畫,時常以此落款。
    “這句呢?”
    趙婧嗔了他一眼:“這又是什麽好事?不過,倒是可以傳揚出去,給別人看看。”
    楚風笑道:“行,回頭讓博古軒的老板上門收走,就收他一萬兩好了。”
    自己的字,畫,詩,在京城的文玩市場,那都是搶手貨。
    一是皇子身份加成。
    二來,寫得確實很好。
    僅憑這一手詩文,自己去勾欄聽曲,都是免費的。
    在京城各大青樓的頭牌眼中,自己,才是最大的頭牌。
    ……
    上午。
    巳時已過。
    府中熱鬧起來。
    紅毯鋪地,從下馬石一直延伸到路上百米有餘,鮮花著錦,焚香嫋嫋,彰顯著皇家的體麵和禮儀。
    府中的下人們,都各自忙碌著,等待客人上門。
    楚風昨天給其他兄弟寫的書信,都收到回信,表示會來。
    對於老六和老三之間的熱鬧,大家自然是都想看。
    平心而論,楚風這一手,還是讓他的皇子兄弟們,感到頗為意外的。
    搞不清楚,他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不多時。
    便有各種儀架來了。
    每個皇子都有自己的喜好,有的喜歡坐轎,有的喜歡騎馬,有的喜歡帶侍衛,有的愛獨自出門……不一而足。
    正如楚風,以瀟灑不羈聞名。
    所以,此時就幹脆沒在門口迎接,而是讓府中的下人門,直接帶來賓到後花園。
    皇子們紛至遝來,雖然暗地裏權力鬥爭,但明麵上,還是其樂融融的。
    相互見了麵,行禮,笑談,相伴朝後花園走去。
    “老六這府上,我還真是許久沒來了,就他開牙建府的時候,來過一次吧?”
    說話的是大皇子,楚武。
    他身材高大,有種悍勇之意。
    大楚以武立國,作為皇家的第一個子嗣,這個字,意義深遠。
    其實,若是按照前朝慣例,楚武妥妥是太子,既然嫡出,又是長子,天然的帝位第一繼承人。
    不過,當今的皇帝陛下楚天闊,對於前朝的種種規製,向來是深惡痛絕的。
    他就是靠推翻前朝製度,才當上皇帝的。
    太子製度,雖然能有效避免皇子之間的內鬥,但卻並不能保證,太子繼位後,會是最強的君王。
    他寧願“九龍爭鋒,勝者為王”。
    皇帝老爹製定的遊戲規則,眾皇子自然是不得不玩兒。
    幾人隨意聊著天。
    “老六往日我行我素,都不愛跟我們玩兒,這次,也算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六哥……六哥整日逍遙快活,可是瀟灑得緊啊,光小妾,就收了十幾房,據說個個都是天姿國色。回頭我問他要一個去。”
    “哎……混賬!你應該說,回頭收羅幾個極品女子,孝敬六哥,還有你其他幾位哥哥。”
    “二哥……所言極是。是小弟不懂事了,回頭我就去辦。”
    “嗯,好弟弟,不枉二哥從小疼你。”
    “二哥,你是真疼我啊,那是打疼的吧?從小你就喜歡打我屁股。”
    眾人都笑出聲。
    平心而論……
    與前朝相比,本朝的眾位皇子之間,關係還是相對親密不少的。
    主要是因為,大楚開國十二年,在開國之前,不少皇子就已經出生了,如大皇子楚武,今年都快三十了。
    父皇當年打天下時,他們雖年幼,卻也是一起吃過苦的,更有兄弟死於戰場,見過這些,對兄弟兒子的體會,自然不一樣。
    而且……
    即便大楚立國之後,在最開始的幾年,也常有前朝餘孽,刺客,刺殺當朝皇子,死了有十幾個。
    為了保護自己的兒子、女兒們,楚天闊像是一頭護崽子的母雞,把他們集中起來,放在自己身邊集中照看。
    他們朝夕相處好幾年,還時常麵臨刺客的襲擊,從某種程度上而言,也算是有袍澤情誼。
    長大之後,即便欲望隨著年齡增長,情誼逐漸消散,不多,但多少還有幾分。
    ……
    “嗯?”
    “老六在寫字?”
    先來的老大、老二、老五、老七、老九,剛走進後花園,便是見到楚風正在揮毫潑墨。
    當即湊近查看。
    是一首詩。
    “煮豆持作羹,漉菽以為汁。萁在釜下燃,豆在釜中泣。”
    很直白的詩。
    寫的是煮豆子,豆秸燒火,鍋裏豆子出汁。
    “老六,你這詩,倒是頗有童趣啊。”
    楚武不由笑著調侃道。
    老九跟著笑道:“是啊,六哥,不像你的水平,這麽直白,像是孩童詩。”
    二哥笑罵:“你懂個屁,直白的就是好的,小六,寫的不錯,二哥喜歡。這詩送我吧?”
    楚風回頭看了一眼。
    對著幾人笑了笑。
    “不急。”
    “不急。”
    “這詩,還有兩句,等三哥來了,我再一並加上。”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