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楚風和趙昊出門，這邊趙婧立馬換上一身夜行衣，直奔皇宮。
    楚風去鎮魔司，雖然是件好事，畢竟是在朝廷有了正式的官職，也有了大展拳腳的舞台。
    鎮魔司，也算是大楚最核心的幾個部門之一了，直接歸陛下管轄。
    但她還是放心不下。
    這和留守在家的女人，憂心外出打仗的丈夫，是一個道理。
    畢竟，鎮魔司，實在太過凶險。
    不多時。
    趙婧便偷偷潛入皇宮，再次見到楚天闊。
    “師父，徒兒見過師父。”
    楚天闊眼中隱隱有兩道金光，很快收斂不見：“起來吧，找朕又有何事？”
    “我……我想求您一件事。”
    “說。”
    “我想……我想把您之前賜我的這片龍鱗，交給我家夫君。他即將去鎮魔司履新，我心中多少還是會有些擔心。”
    一片龍鱗……
    這是先前楚天闊在東海之濱屠龍後得到的戰利品，拿回來，經高明的工匠刻入防禦法陣，防禦力極其驚人。
    也是至寶，非立下大功，不可被賞賜，大楚開國這麽多年，也就賜下去不到十片。
    早幾年前，趙婧有一次過年時，被賞賜，得到一片。
    這是皇帝所賜之物，即便要轉送別人，也要先獲得皇帝的允許。
    而且……
    趙婧之所以這麽說，還有別的意思。
    那就是，看看陛下，師父，能不能再給夫君多安排一些好處？
    明著要好處，顯得太下作，而且很容易會被陛下反感，所以她來了這麽一手。
    楚天闊對她，真的是寵愛有加了。
    這會兒即便聽出她的小心機，卻也沒有生氣，依舊是笑著。
    “你呀……”
    “你對老六，也真算是仁至義盡了，真不知道，看上他哪點？”
    “這次，朕不準。”
    “朕不僅不準你給他龍鱗，朕還會把他丟到最危險的地方中去。他自己說的，要麽功成名就，要麽就死在鎮魔司！這句話，朕很欣賞，總算有了一點男人的樣子。”
    “既然他主動要求，那朕就滿足他。”
    趙婧愕然，嘴唇輕抿，有些不情願的，哦了一聲。
    這對父子，還真是，都強。
    “那……萬一真出了什麽意外怎麽辦？”
    她糯糯說道。
    楚天闊目光如電。
    “那他就死！”
    “生死之間有大恐怖，也有大歡喜，不經曆生死，很難成人。”
    “朕當初打天下時，經曆過的生死，沒有上千，也有幾百次了。現在還不是好好的？”
    白手起家，篳路藍縷，百死一生，這就是開國皇帝。
    若是沒有相當的氣運，也走不到現在。
    趙婧還沒有達成目標，這會兒不由撒起嬌來：“那相公能和您比嗎？您是不世出的帝王，他，不過是您的孩子而已。”
    楚天闊對這馬屁，還是很受用的，開懷大笑。
    卻依舊說道：“做不到青出於藍，就別當皇帝。如果他們都達不到朕的程度，那朕寧願大楚一世而亡！”
    趙婧：……
    沉默下來。
    這種話都說得出口，可見陛下已然是斬釘截鐵了。
    這件事，再無商量的餘地。
    陛下，好狠的心啊。
    ……
    另一邊。
    楚風和趙昊出了門，便上了馬車，兩人相視一笑。
    “我家小妹最近好生乖巧。”
    趙昊笑著說道。
    先前，楚風和趙婧不和，小妹經常鬧，這件事家裏都是知道的，隻是沒法管。
    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怎麽管？
    況且，還是皇家。
    不過，看今天的情況，楚風好像還真是挺有一手，把小妹徹底馴服了，乖巧的像個貓兒似的。
    楚風笑著點頭：“這不是正常嘛？我的女人，哪個不乖巧？”
    說到這裏，楚風又想到家中那些小妾，這幾天一直忙正事，都沒來得及去看看她們。
    不過，在豪門大戶，這也正常。
    晚上要翻牌子的。
    想侍寢，要輪班的。
    還得看老爺心情和身體狀態。
    一個個都乖巧的不得了，彼此間勾心鬥角，對家主百般諂媚。
    聽到楚風的話，趙昊嘴角抽了一抽，表情有些扭曲。
    他當然知道楚風說的是實話。
    隻是，自己內心更加的羨慕嫉妒起來。
    “我家裏那位，簡直就是母老虎，惹又惹不起，打也打不過，妾也不讓納，若不是今晚小妹有請，我連家門都未必能出……”
    趙昊不由訴起苦來。
    他早就娶妻，現在孩子都兩個了。
    夫人同樣出身名門，將門虎女，是當朝柱國將軍的女兒，倒是要比趙家的勢力更強。
    這樣的環境下，在家裏自然是毫無地位。
    就連極其尋常的尋花問柳，都得偷偷摸摸。
    楚風眯眼看他，心中一動。
    “哎……小事，包在我身上，若能在鎮魔司中幫我成事，我保你夜夜做新郎。”
    趙昊：！
    心頭一跳，連呼吸都急促不少。
    “你說的？”
    “當然！”
    “你……你不會把自己玩剩下的丟給我吧？”
    趙昊眼神狐疑。
    楚風也不由笑出聲。
    “想什麽好事呢，你願意，我都不舍得。”
    “走啦，此事從長計議，今朝有酒，就先醉。”
    ……
    “去了哪裏？”
    黑暗之中的巷角，有人在輕聲說話。
    “往朱雀街而去，按照往常，應是去白玉樓。”
    又一人回應。
    “咱們的人安排好了嗎？”
    “已然出發。”
    “暗衛呢？發現沒有？”
    “尚且沒有，還在找。行動嗎？”
    “靜默，找不到暗衛，棋子不出，靜觀其變。”
    “收到。”
    一陣風刮來，兩道影子，如同青煙般散去。
    ……
    朱雀街。
    白玉樓。
    這不是楚風第一次來了。
    甚至可以說，這是六皇子楚風殿下的又一個家。
    多少個夜裏，他都在這裏揮金如土，酒池肉林。
    最長的一次記錄，是連續在白玉樓呆了十三天，門都沒出過，讓京城無數百姓津津樂道，天字號第一風流。
    楚風雖然風流，不過卻並不被人稱之為紈絝。
    原因有三。
    一是風度極佳。
    二是才華橫溢。
    三，從不欺人。
    算是權貴且無能的子弟中的模範表率了。
    此時。
    當楚風的馬車剛行駛過朱雀街的路口，小廝連忙上報，便早有一位身材豐腴，麵容卻格外稚嫩的女人，在門口靜靜候著。
    “六爺，您來了……”
    “趙大人……”
    她淺淺笑道，身上並無脂粉氣，反倒是似乎隱隱有些羞澀，但眼波瀲灩，一顰一笑間，卻又媚意暗生。
    這是自己在白玉樓的專用迎賓，名為妙妙，地位類似於自己的私人管家，隻為自己一個人服務。
    若是有什麽驚豔的新人，或者教坊司中又出了什麽極品，她會第一時間幫自己物色。
    她本人，也曾是“被物色”的目標。
    隻不過，因為做事精細，被自己看重，委以重任。
    楚風被她扶著，下了馬車，隨手摟腰。
    下意識用天子策看一眼。
    一時也無語。
    這位，四哥的人，出自四哥的秘密娘子軍“暗香”……和雲薇一樣。
    此時楚風麵色如常，心中卻也難免感慨。
    美人計。
    自己現在對趙昊用美人計，殊不知，之前，自己也是別人美人計的目標。
    若沒有天子策，這誰能知道？
    還好，自己有。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