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說明周曉波的女朋友，不僅沒有按時赴約，甚至沒有跟周曉波解釋他為什麽沒有來。
    在那一瞬間，周曉波的心裏就充滿了不妙的預感。
    他知道他的女朋友是什麽樣的人，如果有事不能來，不可能連個電話都不打，就這麽無緣無故地爽約。
    那時候他們還很窮，兩個人隻舍得買一個手機，就是周曉波手裏的那一個。
    如果他女朋友想要聯係他，就會用廠裏麵的公用電話給他打。
    在一個陌生的城市裏，在幾千萬的人口當中，周曉波和他的女朋友相依為命。
    所以當他預感他的女朋友，可能出事了之後，就立刻去他女朋友幹活的工廠找人。
    “可是當我去到她的工廠以後，詢問她的工友，得到的答複卻是我女朋友那天下午，早就出門了，並且直到現在還沒回來。”
    也就是說，人不見了。
    聽到這裏，夜子塵就深深的歎了一口氣。
    後半部分的發展，夜子塵哪怕不聽，也能大概猜到周曉波的女朋友可能是出事了，也有可能是死了。
    所以周曉波才會如此祭奠懷念。
    要不然周曉波剛才，也不會說他跟那個厲鬼的交易，是讓那個厲鬼幫他找一個人，估計就是幫忙找他的女朋友。
    “我當時瘋狂的找他，也報了警，可是一點用都沒有，活生生的一個人就那麽不見蹤跡了。
    並且我找人的事情，也在執法人員那裏排了號，他們但凡發現無法確定身份的女性死者的屍體，也就會叫我去認屍。”
    說到這裏，周曉波的眼圈竟然紅了。
    “可是這麽多年過去了，我女朋友依舊還是活不見人，死不見屍。”
    並且周曉波從南找到北，又從東找到西，幾乎把大半個中國都繞了一遍，還是沒能有所音信。
    這麽多年，周曉波就到處流浪，到處招人，所以他根本就沒錢，去過正常人該過的生活。
    他一個高中畢業生出了工廠之後，就沒有其他的技能了，為了賺錢就難免走上歪路。
    夜子塵一想就知道，“所以你就打起了別人陪葬品的主意。”
    雖然現在在推行火葬，但是在入土的時候，一些逝者的家屬，還是會把逝者生前最喜歡的東西，一並埋葬下去。
    周曉波估計就是靠偷盜這個賺錢。
    那些土夫子盜墓是盜曆史上有名的墓，從裏麵挖掘古董，而周曉波這種行為，叫做新時代盜墓。
    “是啊，我盜著盜著，膽子就逐漸大了起來，隻是沒想到夜路走多了，最終還是遇見鬼了。”
    周曉波說起這件事的時候，表情也十分無奈。
    誰能想到？這世上是真的有鬼呢？這可真是活見鬼了。
    “然後後麵的事。你們就應該知道了，我幫那個厲鬼做點事，他負責幫我找人。
    而且我當時跟他做交易的時候，他還讓我說些奇奇怪怪的話，最後發了誓。”
    夜子塵很好奇的問向周曉波：“你發了什麽誓？”
    “就是對天發誓，承諾一輩子不背叛她什麽的……瑪德，老子對自己的女朋友都沒說過這麽情深意切的話，竟然先對一個鬼說了。”
    要是這麽說，夜子塵就明白，周曉波。剛才為什麽突然然之間就有性命之憂了。
    周曉波以為自己隻是發了一個誓，實則應該是那個厲鬼對周曉波下了個咒。
    既然是鬼仆，那肯定會有某些約束，比如仆人不能背叛主人，一旦背叛，就會受到懲罰。
    但是很可惜，哪怕周曉波付出這麽大的代價，都沒能找到自己的女朋友。
    這麽一聽，夜子塵和古武調查組的同誌們，都覺得這個周曉波居然還有點可憐。
    “說實在話，你找你女朋友找了這麽多年，有沒有什麽重要信息？比如你覺得他可能是跟某個人走了嗎？”
    夜子塵很難不產生其他方麵的猜測。
    他不能被周曉波的思緒帶著走，周曉波認為兩人之間的感情無比堅貞，認定他的女朋友非他不可，但萬一不是這樣的呢？
    如果周曉波死活找不到他女朋友，隻有兩種可能。
    第一，他女朋友故意躲著他，在那個年代，很多技術都不是很發達，但整容技術卻是發展的還不錯。
    隻要周曉波的女朋友改名換姓之後，再隨便修整一下自己的相貌。
    比如原先是單眼皮的話，就去割個雙眼皮，原先是大餅臉的話，就去削個尖下巴。
    等樣貌一改變之後，再換一下穿搭，提升一下自己的氣質，立刻就能大變活人。
    但是夜子塵一說這話，周曉波就非常激動，他憤恨的看著夜子塵：
    “不可能，我不準你汙蔑我女朋友，她不是這樣的人！她是這個世界上最單純，最美好的姑娘！
    我當時一窮二白，什麽都沒有的時候，她還願意跟我一塊兒扒著火車，來南方發展，兩個人說好了，要一起打工攢錢結婚。”
    說句難聽點的，就算他女朋友可能生了二心，但也不會這麽突兀的，從他的世界消失，再怎麽樣也能有點蛛絲馬跡吧？
    “你們一個月隻見一回麵，一次的見麵時間撐死了不超過12個小時，你能從他身上發現什麽蛛絲馬跡？
    你知道他過去的那一個月在幹什麽嗎？每天都和什麽人打交道嗎？”
    倒也不是夜子塵，偏要把那女生想的這麽壞，而是從理智上分析，的確無法排除這種可能。
    周曉波不愛聽這樣的話，立刻轉移話題：“那你跟我說第二種可能是什麽？”
    “她已經死了。”
    但周曉波還是不能接受，“可是我那幾年每次去認屍，那些屍體都不是我女朋友。”
    所以周曉波的潛意識裏，就覺得他女朋友根本就沒死。
    “反正要麽死了，要麽跑了，基本上不會再有第三種答案。”
    夜子塵這麽一說，周曉波那個大老爺們兒立刻就淚流滿麵。
    “你別哭啊！”夜子塵最見不得這種事了。
    “你身邊還有你那個女朋友，留下來的東西嗎？借我用一下，我找人幫你算一下你女朋友現在身在何處？”
    周曉波立刻振奮起來，“我這裏有她的頭發，我們當年說要用頭發做同心結，他失蹤之後，我一直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