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普明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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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姑蘇初秋的上午,鳥叫蟲鳴,微風陣陣,樹梢搖曳,一輛車馬停在了普明寺的山門口,車上跳下一勁裝漢子,正是侯風。
    “郎君,你在車上等下吧,梁郎君他們還沒到。”
    “好,不急。”陳凡淡淡應道。
    不一會,又來了輛馬車,車上下來三人,正是梁秀和他的護衛,以及陸驗。
    此時,陳凡已經下了馬車迎了上去。
    “走吧,我們進去拜訪下曇大師。”五人向普明寺走去。寺中已經有一些信徒在燒香拜佛了,陳凡等人自然不是來燒香的。
    幾人走到知客僧處,梁秀主動上前搭話道:“這位小師傅,可知曇大師在何處?”
    “曇大師正在演經房講解真經,不知施主找大師何事?”
    “我們是郡守府的人,找大師有要事相尋,麻煩小師傅給帶個路。”
    “好,請幾位施主隨我來。”
    陳凡是第一次來這普明寺,在見慣現代寺廟恢宏的陳凡看來,這普明寺建造的極其普通,別說和現代的寺廟比,就是和真武觀比,也差了兩個檔次。
    這普明寺外表看起來簡單,其實內裏結構嚴謹,關鍵處不是香客看到的山門、大雄寶殿、觀音殿、禪房等這些基礎設施,而是它內裏除了設有方丈、監院、知客、維那(負責後勤生活)等這些職責的僧人外,還設有演經堂、演武堂、羅漢堂,這文、武、法三堂,注重培養僧人的能力,萬一有事,就可以組織成一支不容小覷的戰鬥隊伍。
    幾人跟著知客僧不一會就到了演經房,一座寬九米左右的黃磚瓦房,經房內有誦讀之音傳出,幾人決定在門口稍等。
    “小師傅,那邊是什麽地方?”陳凡指著一處庭院問道。
    知客僧順著陳凡的手指方向看去,隻見裏麵有一僧人正在練刀,刀光霍霍,充滿蕭殺之氣,“哦,那裏是演武堂,是武僧練武的地方。”
    沒想到普明寺有演武堂,還專門配置了武僧,看來不能通過簡單的陳設就小瞧了這個地方,陳凡心中暗想,同時也對僧人修煉的什麽武功有些好奇。
    “侯風,還知道那個僧人在練的是什麽武功?比你如何?”
    “這個不知道,不過看其刀法,應該是修煉出了刀罡,比小人強多了。”
    “刀罡?這個和尚看上去是在壯年,這刀罡不是要幾十年才能修煉出來麽?”
    “這個未必,據說有的天才,幾年就能修煉出來,看這位大師一刀劈出,四周勁氣湧動,這是刀罡外顯的情形。”
    “梁兄,不知道你府中有沒有能勝過這個人的?”陳凡在好奇心的驅使下,向梁秀谘詢道。
    “這個,阿武,你可知道?”
    “回郎君,我們府中自是有的,管大師應該能勝過此人。”
    好嘛,沒想到普明寺一行,還沒遇到曇大師,就知道了兩個武功高手,不知道黃師和他們比起來如何?陳凡自動把蕭慶給忽略掉了,在陳凡看來,蕭慶武藝或許不錯,但是還停留在健身階段,與人交手,還有一段距離。
    “梁秀,你練武麽?”
    “隻練些外功,要修煉內力,是不大可能了。”
    “為什麽?”
    “修煉內力,要感應體內氣血,以食物、靈藥來增強氣血,予以煉化出內力,容易傷身。我小時候體質不好,練了是難以大成的,不如練外功,鍛煉肌肉,反而效果比練內功要好。”
    “那眼前這個和尚倒是難得,要麽是資質過人,要麽是吃了什麽天才地寶,不管怎麽說,練武的機緣倒是難得。”陳凡對罡氣還是知道一些的,是專指強有力的剛勁之氣,隻有內力修煉到一定程度,才會出現,內心有些羨慕。
    “是,不過咱們學儒道、棋道可不比他們差。”梁秀卻沒有怎麽羨慕,反而自豪的說道。
    陳凡想想也是,在這個社會,文人的地位可不差,中國有一句古話,“知識就是力量”,在大多數時候,解決問題,靠的是知識。
    就在他們聊著的時候,演經房的門開了,講經已經結束,陸續有僧人走了出來。可惜他們都不認識曇靜泰,好在先前的知客僧一直在旁邊陪同著,梁秀說道:“麻煩小師傅,幫我們喊下曇大師,就說郡守府有人來拜訪。”
    “好,幾位施主稍後。”知客僧行了個佛禮,進入了演經房,不一會,領著一位身軀魁梧高大的和尚走了出來,臥蠶眉,丹鳳眼,約四十左右,步履穩健,身穿寬衣黃色僧袍。
    “幾位施主,貧僧曇靜泰,不知幾位找貧僧何事?”大和尚大步走上前來問道。
    “曇大師,在下梁秀,我大伯就是現任的姑蘇郡守,這位是陸院長,乃是鬆香學院棋院院長,這位是陳法生,乃是陸院長弟子,今日來,是有一事相尋。”
    “施主請講。”
    “聽聞大師有《爛柯譜》,不知是否能借給我們一觀?”梁秀直接開門見山道。
    “哦,不知幾位施主從哪得來的消息,這傳言有誤,貧僧並沒有得到過《爛柯譜》。”
    梁秀微微一愣,朝陳凡看去。
    陳凡淡淡一笑,說道:“大師誤會了,我們並沒有說大師得到過《爛柯譜》,而是指大師會《爛柯譜》,故想請大師給我們一份手抄本。”
    “施主好敏銳的反映,這《爛柯譜》貧僧確實會,要想貧僧默寫下來也不難,隻不過要請幾位施主過幾日來取,貧僧這幾日有要事在身,實在是無暇分心。”
    梁秀在旁聽的心中大恨,好狡猾的禿驢,居然玩文字遊戲!當即說道:“大師,這《爛柯譜》一直隻在北魏高門流傳,不知大師從何處學得這棋譜?”
    “大師可會《草木譜》?我們願意拿出《草木譜》與大師交流。”陳凡在旁接話道。在陳凡看來,棋譜完全可以拿來交流,哪怕是真武觀的《北方真武玄經》拿出去給人看,也沒什麽大不了的。許多人讀過《道德經》,難道就能成為老子?讀書在學、在思、在悟,棋譜珍貴,難道珍貴的過《道德經》?要是通過一張棋譜,就能成為圍棋高手,那這人必然是天才中的天才,這樣的人,即使是擁有“承影”的陳凡,也自問做不到。
    “這棋譜也是貧僧從佛門長輩處學得,並非是貧僧不願拿出,隻是貧僧一時半會,確實默寫不出。
    “這個好辦,在下曾經在一位朋友那學過些《爛柯譜》,隻不過當時由於時間關係,他隻來得及講解了前四十幾手,不若我先寫出,幫大師回憶,然後大師說,我來寫,這樣想必能節約不少時間。”陳凡其實會的是六十多步,之所以說成四十幾手,是為了驗證這曇大師講的棋譜與雅君的是否一樣。
    “也好,幾位施主隨我來。”曇大師見這幾位不得到棋譜不罷休的架勢,也許是怕麻煩,也許是覺得沒必要敝帚自珍,終於算是半答應下來。
    曇大師也沒帶陳凡他們走遠,而是直接領著幾人進入了演經房,演經房裏此時已經沒人,想來都散了。
    “幾位施主請座。”
    “多謝大師。”
    “這裏有筆墨、紙張,施主請。”曇大師對陳凡說道。
    “好,我有紙。”陳凡從身上拿出一張已經畫好十七路棋盤的宣紙,這是為了後麵抄寫方便,事先準備的,沒想到現在就派上了用場。
    前麵四十多步,陳凡也不需要曇大師指點,直接運筆如飛,邊寫邊說道:“大師,這棋譜我若有什麽寫的不對的地方,還請大師指正,這圓圈表示白子,這三角形表示黑子,中間的數字,表示落在步驟,若有不對的地方,還望大師告知。”不一會,這四十多手就畫上了。
    “不錯,沒有錯漏。”曇大師在旁邊點頭道,“下一手在這,……”曇大師接著說道,一直說了兩百多手,前麵六十多手和陳凡知道的是一模一樣的,想來這《爛柯譜》也不是什麽寶典,曇大師作為普明寺一位高僧,要麽不說,說的話也沒必要扯謊,好在時間不常,曇大師也沒講解為什麽下,隻是講了下在哪,時間很短,陳凡就寫完了。
    “好了,這就是《爛柯譜》整個的走法,你們自己回去琢磨吧。”說完,曇大師起身送客。
    陳凡等人也沒打算多留,至於《草木譜》,曇大師一直沒有提,想來作為梁國的高僧,得到《草木譜》並不費事,應該是看過的。眾人也沒有必要拿熱臉貼對方的冷屁股,別人擺明了不想要,沒有硬要給的道理,眾人當即告辭離去。
    總體來說,這次取棋譜還是很順利的,上午也就花了一個時辰不到,就已經大功告成。出了寺廟,陳凡當即說道:“這棋譜回去後我來抄錄一份,給大家送去。”
    “那辛苦法生了。”陸院長沒客氣,當即點頭答應道。
    “多謝。這附近到有家飯館,口味不錯,咱們去吃個中飯,想來法生到姑蘇沒多久,應該沒去過,正好去品嚐下。”
    “好,我來姑蘇,還沒怎麽逛過,正好去看看。”陳凡自然不會拒絕,當即應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