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針對吉古利斯的第一次總攻擊，準備完畢。
    村鬆將重點放在了威托進行的導彈攻擊上。當然，嵐提出的步兵接近作戰被否決了。緊急被送來的尼德爾s80也被裝在了威托上。
    空中的陣型為，威托1號機由早田駕駛，2號機由村鬆駕駛，3號機由嵐駕駛。地麵上由自衛隊的坦克軍團進行掩護，同時還搬來了井手緊急開發中的武器裝在火焰炮車上，用作換乘威托時科特隊員的攻擊手段，由富士明子負責。
    火焰炮車在和加勃拉戰鬥時曾使用過一次。
    怪獸吉古利斯沒有異動。隨著黎明到來，村鬆下達了攻擊命令。
    威托從飛驒的穀間垂直上升，采取了波狀攻擊的陣勢。早田駕駛1號機，最先向位於濁河川附近的吉古利斯展開了攻擊。他用導彈擊中了吉古利斯的頭部，巨大的火花開始炸裂。村鬆駕駛2號機緊隨其後，同樣攻擊頭部。
    啪啪、啪啪、轟……
    村鬆也彈無虛發。嵐的3號機繞了一大圈，將炮火集中打向怪獸的尾巴，試圖將它擊斷。尼德爾s80在一瞬間點燃了吉古利斯的巨體。
    “成功了！成功了！隊長，那家夥的尾巴斷了！”
    興奮的嵐旋回飛機，開始進入新的攻擊態勢。
    斷開的尾巴在尼德爾s80如光雨般的飛彈中跳來跳去。
    早田和村鬆也繼續展開進攻。四周的岩石像吉古利斯的肉片一樣，在炸彈攻擊下四處飛散，混作一團。強烈的炮火與導彈升天時的閃光包圍著吉古利斯，山穀裏彌漫著硝煙的氣息。
    “喂，1號機、3號機！一旦保證視野就上升旋回！我們重整陣勢，再進行一次攻擊！”
    聽到村鬆的命令，早田機和嵐機都開始緊急上升。
    “我們還不能確定，導彈能不能擊透它的體表。”
    “好，等硝煙散去，早田，你從正麵攻擊它的眼睛。”
    “收到！”
    “嵐從背後進攻，打它背鰭的根部！和早田交叉進攻。”
    “收到！”
    “我從側麵，低空接近它的身體！聽好，別搞錯時間，先是早田，再是嵐，最後是我！我們按這個順序，攻擊3次！”
    “收到。但是隊長，如果途中視野不良，要切換成誘導雷達嗎？”
    “嗯嗯，早田是導彈，可以這麽做。我也切換成自動。但是，嵐的尼德爾不能用誘導雷達，萬一視野不良，就不要攻擊。”
    “沒事的吧，畢竟三波攻擊就算算上回原地的時間，3分鍾左右也能搞定了。”
    “別逞強，嵐。”
    “交給我吧。”
    在三機重整陣型之時，山穀裏的煙塵散去，從背鰭開始，吉古利斯的身姿顯現出來了。
    “好，準備戰鬥！”
    村鬆一聲令下，威托的緊急加速用推動器馬上啟動。三機在各自的位置依靠逆噴射待機，保證自己的視野完整。
    “好，這次一定要打中它啊！”
    嵐把手放在推進器的按鈕上，等著村鬆發布命令。正當此時——
    “啊，那是什麽啊！”
    耳機裏傳來的不是“go！”，而是村鬆驚訝的聲音。
    嵐看到吉古利斯的全貌後，也驚呆了。原本吉古利斯斷開的尾巴，卻依然和本體連接著！在煙霧中，仿佛是被透明的絲線操縱一樣，連接著尾巴。
    尾巴即將恢複原狀之時，吉古利斯仿佛炫耀勝利一般，用兩條後腿站了起來。然後，發出了巨大的吼聲。
    咕哇，咕嗡，咕嗡……
    巨大的吼聲將周圍的山峰都震響了。
    “隊長，現在是攻擊的機會了！它站起來比較容易瞄準眼睛！”
    “不，等一下，早田！計劃變更了，我們需要根據它的再生能力再次討論戰術！先回總部！”
    “為什麽啊，隊長！不能再打一次嗎！”
    “嵐，別著急，剛剛我已經讓富士君在地麵上用特殊飛鏢采集那家夥的細胞了！”
    根據村鬆的指示，火焰炮車上的富士明子發射了特殊飛鏢。特殊飛鏢擊中怪獸後，會用鋒利的刃把細胞片割下，保存後再收回來。是新開發的武器。
    “富士君，瞄準尾巴和身體的連接部分。”
    “收到！”
    秋子準確地命中了目標，挖回了一塊吉古利斯的肉片。
    二
    “稍微把燈光調暗點，富士君。”
    井手接通投射機的電源。總部的照明被降低了一半，牆麵上的幕布自動垂下。然後，新武器的設計圖出現在了幕布上。
    “根據絹村博士的建議，我利用攪亂光波的‘分光棱鏡’開發出了新的光線槍。我分析認為，現在在光線炮車上的a周波已經沒用了，而我這次製造的東西，不用管是什麽周波，隻需要放射多重周波，就能使z周波的吉古利斯陷入混亂。”
    “但關鍵是，井手，怎麽樣才能讓所有周波同時發射呢？”
    “嵐，你應該能理解得挺快啊。”
    “哼，總讓人感覺很不靠譜啊。我需要它像我的星盤一樣，有準確性。”
    “你在說什麽啊，嵐。這和電波妨礙是一個道理啊。你連這都不懂嗎？”
    “哎呀，好了、好了。現在十萬火急，不是吵架的時候。”
    在村鬆的催促下，井手切換到了第二張幻燈片。
    “這是設置了光線炮車的多重光線炮詳細設計圖。炮身前麵放置著棱鏡。我本來想把它裝在威托上，但是沒時間改造了，從安全性來講，棱鏡的形狀可以抵抗空氣阻力，還有大小等等，出於各種各樣的原因，我和中心的技術人員談過以後，決定把它裝在地上的戰車上。我覺得以後它還是有機會裝在威托上的。”
    “好，就在夜間攻擊時使用吧。不過，我們還不知道，如果攪混了光線，會產生什麽結果。”
    “是的，隊長。這事連絹村博士也沒法預測。”
    “再有就是，一開始嵐采集的肉片，博士的分析結果出來了嗎？和特殊飛鏢切取的部分不同，那是身體的裝甲部分。”
    “啊啊，那是，侏羅紀中期，也就是，也就是說，在大約一億五千萬年前，和‘劍龍’類似的物種，而且，而且啊，它的皮膚可以抵抗攝氏兩千度的溫度。一般的火器，對它是無效的。”
    “哈，這樣啊……”
    村鬆抱起了胳膊。
    “特殊飛鏢新采集的那塊呢？就是再生後尾巴的細胞片。博士說什麽了嗎？”
    明子探出身子。
    “嗯，關於這個，博士隻說，它很像爬行類動物。好像得從所有角度進行分析，不然得不出結論。”
    “那就沒辦法了嗎！”
    “別這麽說啊，嵐……井手做的多重光線炮還是有意義的。”
    “還行吧。但是，早田，再怎麽打它永遠都會再生，這樣打不完的。”
    “等、等下……我還沒說完呢。”
    井手又切了一張幻燈片。那是一開始貝爾希達采集的土壤樣本。
    “幹嘛，這和怪獸有什麽關係？”
    “不，隊長。絹村博士說，不知道它和這次的樣本有沒有關係，這是個‘謎’。”
    “所……以呢？”
    “你還記不記得她說，土質裏混有微型的鱗粉？”
    “啊啊，當然。好像是……對，中生代的東西。和剛才侏羅紀的分析一致吧。”
    “是的。不過，化石化的鱗粉與吉古利斯皮膚上的耐熱材質是一樣的，所以我們可以認為它們生活在同一個棲息地裏。”
    “搞不懂啊，你說清楚點……到底什麽意思？”
    “就是，從結果上看，就算從鱗粉出現的地點看，也可以得出結論——它隻和吉古利斯有關聯……”
    “嗯嗯，不過……這次富士君用特殊飛鏢取得的成果，也就是，尾巴的細胞部分，沒準……沒準啊，沒準它可能也和鱗粉有關聯……是這麽回事吧。用人類來比喻的話，就是雙胞胎的關係吧。”
    “好，我知道了！富士君，切換成現場的監控攝像！”
    “是。”
    明子按下了主控盤中心位置的攝像頭開關。
    彩色的影像中浮現著夕陽下的飛驒山。科特隊使用的畫麵通訊比通常的525根掃描線不同增加了70％，以sq，也就是超質量的方式運行。這和巴黎總部也有關。鮮明的畫麵中，可以看到吉古利斯依然一動不動。
    吉古利斯的背鰭隨著呼吸，緩慢地上下運動著。夕陽下，自衛隊隊員們駕駛著坦克和裝甲車，麵對它也束手無策。
    這時，距吉古利斯位置約5公裏，也就是貫通濁河溫泉中心的道路上，背對著落日趕路的狹山大輔，突然聽到有人在喊他。
    “找到你了，小大！終於，找到你了。”
    “啊，是美佳！”
    狹山驚訝地回過頭，瞪圓了眼睛。
    “‘啊，是美佳’真好意思說！你一點回信沒有，主編都急了。”
    “但是，你怎麽知道我在哪裏啊。”
    “我才不知道呢。工地的人、自衛隊的人還有警察，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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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一圈呢。雖然遊客禁止入內，但我覺得你是媒體人，應該會在溫泉裏。雖然人家這麽忙我不太好意思，但我還是給科特隊的明子姐打了電話。然後她告訴我他們見過你，還給我開了通行證。”
    “哦，這樣啊，你特別擔心我，所以才跑過來的吧。”
    “你說什麽胡話呢！你至少給主編打回個電話來啊。說說采訪是不是已經結束了。”
    “啊，別喊這麽大聲啊，注意點形象。搞得好像情侶吵架一樣。”
    “才不會有人這麽想呢。”
    “你都來這兒了，今晚就別回去了吧。住一晚上吧。走，去我的房間。”
    黑木美佳發現狹山大輔的地點，在濁河溫泉的町營露天浴室，平時那裏都是人山人海的。對於攀登禦嶽山的人來說，那裏是不可錯過的神秘溫泉。溫泉所在海拔標準高度1800米，是日本最高的溫泉。這次因為吉古利斯的騷動，又成為了世間的焦點。
    大輔住在溫泉裏的“龍神旅館”，除他以外，沒有媒體人住在這裏。
    “你沒有預約，那就我來弄吧。不過你也不能吃白食，編輯部給你發過出差雜費了吧。稍微分我點唄。”
    “你別自說自話了。不過話說回來，如果這裏沒有怪獸的話，倒是棒得很呢。”“是啊，我覺得這次怪獸騷動，能帶來好運氣。”
    進房間裏後，美佳打開了窗戶，夜色注入屋中，突然，她感覺怪獸的騷亂好像是場夢，眼前隻有安靜的自然。
    “空氣真好聞。”
    “你還真是想以前一樣，有閑情逸致。”
    “什麽嘛，說得好像咱們幾年沒見過了似的。”
    “不說這個了。我很忙，主編的話你就長話短說吧。”
    “忙什麽忙啊。你差點被開除呢，不然我幹嘛大老遠跑過來。”
    “我啊，開除也無所謂咯。”
    “你說什麽！小大，你怎麽了。”
    “鐵路受損的樣子，我已經拍過照片寄給主編了，現在可能已經到了吧。試運行延期，雜誌也出不出來了吧。”
    “所以說，就是因為你隨意行動才會害得我們擔心、讓這種事情發生，不是嗎？”
    “哎，美佳……你，真的擔心我嗎？”
    “我倒是沒怎麽擔心。就是怕你被怪獸踩死了，所以才來看看。”
    這時，他們聽到在旅館裏出現了喧囂的人聲。從窗戶看下，一群扛著攝像機的人，還有報社記者、自警團的人一起跑向高山處。
    “到底怎麽了！發生什麽事了嗎！”
    大輔慌忙背上背包，跑出了房間。
    “等、等下啊，話說到一半，你要去哪兒啊！”
    美佳趕忙抓住他。
    “你在這兒等我……我會聯係你的！”
    大輔關上門，像子彈一樣衝了出去。雖然美佳也在後麵追趕，但中間擠的人實在太多，最後還是跟丟了。沒辦法，隻能自己一個人留在旅館了。
    “算了，我也休息會兒吧。”
    美佳歎了口氣，旅館的女老板好像不知道身邊有怪獸一樣，悠閑地給她端上了點心。
    “啊，謝謝……小大是不是每天都醉得一塌糊塗啊？”
    聽到美佳這麽問，女老板露出了驚訝的表情。
    “什麽？他這幾天一點也沒喝過啊？”
    這次輪到美佳驚呆了。
    “真的嗎……剛才他們在外麵吵什麽啊？是廟會還是什麽……”
    “不，好像怪獸動起來了。”
    “怪獸動起來了！？”
    是的，吉古利斯動起來了。
    夜幕完全降臨，吉古利斯的背鰭開始發光，它終於動了起來。
    三
    “什麽，吉古利斯開始移動了？”
    村鬆正在駕駛威托號搬運改造後的光線炮車時，接到了留守總部的井手的通訊。
    打前哨的早田1號機方麵也傳來了焦急的聲音。
    “隊長！吉古利斯正一邊發光、一邊沿著河移動！大體上的距離是西南…··時速10公裏，必須向附近的人發布避難命令！”
    “嗯……總算動起來了啊……它的活動應該有什麽意義的。不過這個光線炮車沒法放在預定的位置了啊。”
    “隊長，隻能趕在它前麵，在它的移動方向上埋伏起來了！”
    “隻能這麽做了，嵐。好，我們迎擊！富士君，你負責聯係自衛隊和當地的自治體，無論如何也要保證怪獸行進路線上的人員安全撤離！”
    “收到！”
    “那我來它持續進行威嚇射擊，想辦法阻止它前進。”
    “好，就這麽辦，早田！我會把炮車放在下呂附近的飛驒川一帶，你就盡可能給我爭取時間吧！”
    “我會努力的！”
    早田將威托轉為低空飛行，向移動中的吉古利斯施以了傾盆的炮火。
    雖然時速10公裏會讓人認為是很慢，但看到它用巨體將走過的地方完全踩毀時，才能感受到那是多麽恐怖的速度。巨大的吼叫聲也撼動了大地，再加上從遠處就能看到的四散光芒，它前進方向上的居民和遊客全部陷入了混亂。
    吉古利斯偶爾從嘴裏噴出火焰，對早田的攻擊做些回應，但終究沒有停下腳步。
    “可惡！如果不能在這兒阻止它，它就會跑到人多的城市去了！”
    嵐等人則緊急著陸，一邊確認吉古利斯的進路，一邊開始設置多重光線炮車。一切準備，都是在和時間戰鬥。
    “早田，拜托了，無論如何，也要阻止它！”
    “喂，嵐，當距離到2000時開始放射。懂了嗎！”
    “收到。隊長，但是來不及裝自動追蹤的功能了，我們隻能全部靠目測。隊長你來計算距離吧。”
    “好。”
    “啊，好強烈的光……”
    看著照亮整個夜空的光柱，明子不僅感歎了起來。終於，吉古利斯離他們越來越近了。
    “富士君，你駕駛威托號和早田一起把吉古利斯的路線引到這邊來！就算沒法直接擊倒它，也不能讓它跑到別處去，這樣也可以。”
    “收到！”
    明子奔向威托號，隨即垂直上升飛到了天上。
    科特隊找對了位置，吉古利斯正在接近光線炮車的方向。雖然看起來很緩慢，但它正一步一個腳印地步步逼近。兩架威托號在它旁邊，好像是護衛一樣跟著。無懼威托號炮火的吉古利斯，依然在南下。
    光線炮車終於組裝好了。
    “距離，5000！準備點火！”
    嵐複述了一遍村鬆的喊聲，開始照射吉古利斯的背鰭。
    從安置在高處的光線炮車角度看，在濕地裏行走的吉古利斯，仿佛近在咫尺。
    “感覺好像是一大堆岩漿凝固以後來向我們襲來啊！而且，看起來就很熱。”
    盯著測距儀的村鬆，也不僅為吉古利斯的威容咽了口唾沫。
    “真快啊。距離3000！準備發射！”
    嵐將手指放在多重光線炮車的操縱杆上。他能清楚地透過吉古利斯的光，看到再生後的尾巴在空中揮舞。
    “好，距離，2000……”
    早田等人用威托發射的導彈雖然全部命中，但對吉古利斯卻毫無效果。
    “好，1500……切換成連射，確認！”
    “連射，好！”
    嵐看向瞄準鏡，吉古利斯的巨體逐漸撐滿整個屏幕。
    “1200，好，1100。”
    嵐看到吉古利斯的頭通過了瞄準鏡，炫目的背鰭終於出現了。
    “1000，攻擊！”
    聽到村鬆的命令，嵐扳下了拉杆。
    轟啪，轟啪！
    多重光線炮完美地瞄準了吉古利斯。簡直就像是揮動了魔杖一樣，光線如纖細的流星群一般像箭一樣射向吉古利斯。流星群墜落到背鰭的光柱上時，冒出了陣陣火星，仿佛煙花似的，在夜空中綻放。
    “別鬆懈，繼續，能量電壓全開！”
    “ok。隊長，距離是？”
    “現在，900。”
    從炮身部分發出了更強的光束，再一次集中在了吉古利斯身上。多重光線炮車與吉古利斯間仿佛形成了一張光之網。
    咕咕、咕哇、咕嗡……
    吉古利斯張大了嘴，吼叫著，在地麵上蠕動。與此同時，它還從嘴裏噴出火焰，將飛驒川的周邊變成了一片火海。
    “好，那家夥發出來的光變弱了，能量還能不能再往上提？”
    “不行了，隊長！再提升的話，炮身會炸裂的。”
    吉古利斯仿佛背了一身的煙花，開始了暴動。它胡亂地揮舞著頭，高舉起尾巴，搖動著身體，麵對著光線炮表現出了難抑的怒火。
    “成功了，成功了！那家夥背鰭的光越來越暗了。”
    “嗯，但是，嵐，雖然那家夥的光變暗了，但它還在往這邊走。”
    “可惡！”
    現在，背鰭充滿了瞄準鏡的鏡頭。
    “嵐，距離500，這下不好了！”
    “什麽，要在它到達這裏之前消滅掉它。那家夥，果然，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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