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樣，船上多了一隻北海巨妖的幼崽。
    這隻會“動耳神功”的小飛象章魚，再不濟也能充當吉祥物。
    所以，洛何決定暫時按兵不動，拿釣上的海魚，喂養這隻小家夥。
    小飛象章魚的爸媽真要找上門，看到小家夥被養得白白胖胖，想必也會給個溝通的機會。
    ‘整點薯條號’風帆，繼續在冰洋上航行，已經駛入北地帝國的海域範圍。
    為了避免驚動別人家的守護神，洛何讓地獄三頭犬收斂了準傳說級的氣場，這讓‘整點薯條號’看似不具備威脅性。
    第二天，海上難得的晴朗天氣。
    洛何正站在甲板，眺望浮冰上猛拍肚皮的斑海豹、左搖右擺的帝王企鵝，頓感思緒放空。
    小章魚已經確認地獄三頭犬不會傷害它，一副和它很親近的模樣，吸附在它居中的頭頂。
    居中的腦袋滿臉鬱悶，左右兩個腦袋很努力地憋笑，然後各朝一個方向，放肆大笑。
    地獄三頭犬的老大怒道：“吼！”
    右邊的腦袋樂嗬嗬道：“嗚。”
    左邊的老三搖頭晃腦：“嗷~”
    地獄三頭犬很是憋屈，幹脆趴在地上閉目養神。
    洛何見狀，端了一盤淋上果醬的蜜餅放在地獄三頭犬麵前，笑摸狗頭。
    “先吃飯吧…萬一之後北海巨妖不講道理，還得靠你讓它冷靜下來呢。”
    見到蜜餅，地獄三頭犬的三個腦袋齊刷刷的目泛綠光，獠牙滴著口水，高興撲上前來，大快朵頤。
    “嗚~”
    趴在地獄三頭犬頭頂的小章魚腦袋一點一點，眼睛半眯半睜，爾後睡了過去。
    洛何不禁感慨…吃飽立刻就能睡著，這也是種天賦啊！
    與此同時，桅杆頂端的海鷗放聲鳴叫，預警前方有不明船隻：“歐！”
    “哪裏，我康康。”
    洛何拿起望遠鏡，果真發現一艘掛著非官方旗幟的多桅帆船。
    仔細一看，旗幟上畫著綁頭巾、戴眼罩的骷髏頭，赫然是海盜集團的標配旗幟。
    “都什麽年代了，海盜設計旗幟的時候，就不能創新一點嗎？”洛何吐槽。
    “嗚？”魚魚吐了個泡泡。
    要是別人認不出這是海盜旗幟，那掛旗幟不就沒有意義了？
    洛何一愣，點頭道：“天才！”
    現代北地也存在海盜，這點洛何事先有所了解。外加海洋環境凶險，出現了“帆船海盜加寵獸水戰”這樣點歪的科技樹。
    海盜通常會禦使水屬性的寵獸，以鯊魚、烏賊、水母類型居多，跳幫戰時也會選用陸戰寵獸。
    “歐！”
    海鷗表示，那艘海盜船正在全速向我們靠近！
    下一刻，船上的數隻圖騰級，外加準傳說級的地獄三頭犬，麵麵相覷。
    洛何心情微妙：“本地的海盜……一直都這麽勇敢的嗎？”
    ‘整點薯條號’繼續慢悠悠的前行，任由那艘海盜船全速靠近。
    同一刻，海盜船的甲板上，大副肩膀上站著一隻金剛鸚鵡，有些謹慎地道：
    “船長，我們剛做完一筆人魚族的大買賣…現在還要發動襲擊，會不會太冒進了？”
    船長撇嘴一笑，露出酷炫的大金牙。
    “冒進？”他拿手遙遙指向前方的風帆：“看到那艘船了嗎？鋁合金撞角、碳纖維桅杆，而旁邊居然沒有護衛它的水係寵獸！”
    “這說明什麽？”船長猛地扭頭，眼底充斥著貪婪的綠光。
    “說明什麽？”大副茫然地問。
    船長拿起望遠鏡，用力敲打大副的船帽，敲得他抱頭求饒：“蠢貨，說明這是送上門的肥羊！肥羊！肥羊！”
    連敲三下，敲得大副眼冒金星，肩膀上的金剛鸚鵡大聲複讀道：“蠢貨，蠢貨！”
    “伱的鸚鵡可比你聰明多了。”
    船長瞥了一眼，擰開單筒望遠鏡繼續打量那艘慢悠悠的風帆，咧嘴道：
    “等把那艘船拖到港口一賣，嘿嘿，咱們可就要發大財咯！”
    大副麵有難色，道：“可是，萬一對方船上的護衛力量很強，那怎麽辦？”
    “嗯……你確實也是穩重。”船長斜睨道：“不過嘛，老子養的鋸鯊，可不是吃素的！”
    嘭。
    船長一腳踏在船頭，迎風破浪，大吼道：
    “你以為老子是誰——給我把船靠過去！”
    輕快的海盜船迅速劃開水麵，猶如嗅見血腥味的鯊魚，朝著護衛力量薄弱的商船撕咬而去。
    在水底下泛起空間漣漪，一頭鋸鯊伸出一把鋸狀長嘴，迅速穿破水麵，舍身鑿向‘整點薯條號’的船底！
    船長眺望遠去的鋸鯊，露出凶狠的笑容，仿佛已經見到勝利的場景。
    可是，他的表情突然一僵。
    風平浪靜的海麵，那艘風帆依舊慢吞吞地航行著，而鋸鯊卻已經無影無蹤！
    “怎麽了？”大副問。
    船長發愣道：“老子的鋸鯊今天不高興了？怎麽剛出來就不見了……”
    大金牙海盜用力搖了搖頭，散發出高達三級的空間之力，發狠道：
    “不用管，兄弟們，跟著老子跳幫！”
    眨眼的功夫，水手們揮舞著鉤索，牢牢套住帆船，使勁兒拖拽。
    與此同時，船上的一隻火蝠噴出摻雜火星的濃煙，瞬間在現場飄起濃烈的硫磺味。
    趁著濃煙，‘嘭’的一聲，木板牢牢搭穩。
    大金牙海盜的肩膀上扛著火蝠，飛身衝過獨木橋，‘咚’地跳在甲板上，大吼道：
    “老子是黑胡子旗下的‘金牙’！把你們船上值錢的……”
    話還沒說完，船長見鬼似的瞪圓了眼睛。
    前方矗立著一頭魁梧龐大的黑色三頭犬，身上燃燒著幽綠的地獄之火，它的雙目中射出凶狠的綠光，口中湧動灼熱的火焰！
    那令人窒息的絕望感，差點讓金牙一頭昏死過去。
    “這、這尼瑪？”大金牙手指著地獄三頭犬，渾身發抖，牙關打顫道：“什麽玩意兒？！
    “地獄三頭犬啊。”白衣青年道。
    砰！砰！
    四下接連傳來水手的慘叫與落水聲。
    一道殘影不斷穿梭，好像是一隻老鼠，靠著衝拳與飛腿，一下一個將訓練有素的船員踢下水！
    船長隻覺得大腦一片空白。
    地獄三頭犬？
    那尼瑪不是神話傳說裏的寵獸嗎？
    也就是說，這玩意兒，最低也是圖騰級生物？！
    一想到自己可能搶到了圖騰級的頭上，船長隻覺得膝蓋一軟，險些當場跪下。
    這一幕，盡收洛何眼底。
    汗流浹背了吧，老弟！
    強大的心理素質替海盜找回了些場麵，船長梗著脖子，臉色漲成豬肝，道：
    “不，不可能！肯定是假的，你休想騙我，這肯定是幻覺！”
    陡然間。
    地獄三頭犬發出威嚴的低吼。
    準傳說級的威壓刹那間擴散開來，整座海麵上的空氣瞬間一肅，像是有尊神話中的生靈於此地降臨！
    噗通。
    金牙海盜當場雙膝下跪，望向白衣青年，滿臉寫滿真誠：
    “剛才人多，是哥不對，哥給你跪下了！”
    四下的確沒什麽人。
    因為人全踢海裏了！
    洛何招呼還在把人送進海裏喂鯊魚的花栗鼠，道：
    “花栗鼠，留幾個，讓他們把船開回去！”
    “吱！”
    洛何得到花栗鼠的答複，點了點頭，旋即看向跪在地上、滿頭大汗的海盜船長。
    “說吧。”洛何開口道。
    “說啥？”海盜懵逼道。
    “不說是吧！”洛何冷喝道。
    “你特麽讓我說啥啊！”海盜痛苦道。
    “小九，把他給我綁在撞角上，用他來撞冰山！”洛何回頭道。
    海盜船長以頭搶地，‘咚咚’磕頭，急得險些哭出來：
    “我說，我全說！”
    “哭？哭也算時間！”洛何道。
    大金牙哭聲一噎，旋即大喘了口氣，飛快的自報家門道：
    “我叫‘金牙’，是黑胡子海盜團下的一名船長，我的空間等級是三級，主力是鋸鯊，但現在鋸鯊不知道在哪裏……”
    “鋸鯊剛才撞船撞暈過去了。”洛何道：“接著說。”
    金牙悲從中來，但不敢哭哭啼啼，道：
    “我接到黑胡子老大的命令，捕捉活著的人魚族，運到港口賣給有需求的貴人換錢。”
    “這兩天我們運氣不錯，暴風雪之後抓到一隻受傷的人魚，裝在貨艙裏，回港的路上就遇到了大人您的坐船……”
    “小的實在是一時起了賊心，衝撞了大人您，小的上有六歲老母，下有八十小孩……”
    “嗯？”洛何眼睛一瞪。
    “啊不是…就是說…”金牙幹咳一聲。
    在海盜竭力組織語言的功夫，洛何沉吟一瞬，命令道：
    “你們抓來的人魚族在哪裏，帶我過去。”
    “行，您這邊請，當心獨木橋……”
    洛何跟著海盜，登上繳獲來的這艘海盜船。
    幾名水手被捆住手，圍著綁在主桅杆邊上，大副也在其中，沮喪地低著頭。
    忽然間，大副抬起頭，望見船長，四目相對。
    船長哆嗦嘴唇，卻見大副怒哼一聲，別過頭去。
    金牙心裏也是委屈的很。
    誰特麽能想到，搶一艘帆船，會搶到傳說生物的頭上！
    貨艙裏，陰暗潮濕，水聲滴答不停。
    大魚缸中，躺著一隻傷痕累累的美人魚，鮮血染紅魚缸。
    洛何看了一眼，大失所望…居然是公的美人魚，有胸大肌的那種。
    說來，這人魚族洛何早有接觸。在龍宮壽宴時，就有鮫人族前來祝賀。
    這鮫人族和人魚族，其實是同一種生物的不同稱呼。
    “大人，這條人魚就是我們這次最值錢的戰利品，現在任憑您處置……”金牙敬畏道。
    海盜世界中，實力就是唯一的生存法則。能打服別人，就能得到由衷的敬畏與認可。
    洛何摩挲下頷，道：“你們原本怎麽打算處置這條美人魚？”
    金牙如實道：“把他帶回我們海盜的根據地……一座海上小島，那裏有不少走私船，總能找到合適買家。”
    洛何驚訝道：“你們都發展出根據地了？”
    “是這幾年女帝政變，時局動蕩，給了我們喘口氣的機會。有些沒錢的老百姓，也跑到咱這兒來入夥。”
    金牙滿臉神秘，道：“還有就是…黑胡子老大不知道施了什麽魔法，能讓那些海裏的凶獸都聽他的命令，這也是咱們日益壯大的原因！”
    說著，金牙滿臉興奮，道：
    “大人，要不然您也入夥吧，以您的本事，肯定能和黑胡子老大平分秋色！”
    洛何玩味道：“我沒把你喂鯊魚，你倒來找我入夥了？”
    金牙尷尬一笑，道：“您要是饒小的一命，小的願意馬首是瞻！”
    洛何點頭道：“好，我給你一個機會！”
    驚喜衝擊著金牙的大腦，卻馬上又被潑了一盆涼水。
    “我現在封鎖你的空間之力，把你丟進海裏，你要是能自己遊回根據地，我就既往不咎。”
    洛何望天道：“要是遊不回……那就這樣吧。”
    金牙忍不住打了個寒噤。
    海裏全是危險的生物，又被鎖死空間，一路遊回根據地，和送死別無二異！
    但至少，作為強者，對方手下留情，給了自己一個生還的希望。
    海盜船長咬牙道：“感謝您的開恩……小的聽從安排！”
    洛何拍了拍他的肩膀，豐饒之力的枯萎效果隨之生效，道：
    “自己出去，讓你的大副幫你執行。”
    金牙隻覺得空間之力全部幹涸，而這不過隻是對方隨手為之，心底越發駭然與敬畏，像隻綿羊般的離開貨艙。
    不多時，貨艙外傳來‘啊——’的一聲慘叫，接著響起‘咚’的落水聲。
    洛何看了眼魚缸裏的人魚，沉吟片刻，隔著魚缸用豐饒之力治愈他的傷勢。
    公美人魚的傷勢飛快愈合，悠悠轉醒，望見洛何，立刻縮到魚缸一側，露出警惕的神態。
    “是我救治了你。”
    洛何道：“我隻是想向你問兩句話。”
    美人魚能感覺出對方的能量中並無惡意，沉默地點了點頭。
    “我想知道，你們人魚族是否了解的下落。”洛何道。
    神話傳說中，海神三叉戟和人魚總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洛何記得死神前輩提醒他尋找三叉戟之事，於是順帶調查。
    聞言，健壯的男性美人魚趴在玻璃上，流出淚水，沙啞道：
    “……被人給偷走了。”
    洛何微微一怔。
    男性美人魚自稱沙恩，是人魚王國中的一名宮殿護衛，負責保護美人魚公主的安危。
    而海神三叉戟，自古以來便是人魚王國所供奉的聖物，由曆任的人魚國王負責保管。
    那天，公主救助了一名落水的人類，讓他在宮殿中療養。人類卻用花言巧語騙過了國王，用美酒灌醉了他，並以一條手臂燒焦為代價，強行偷走了三叉戟。
    從落水開始，便是海盜黑胡子的計劃。他既可以刮掉胡須，成為幽默風趣的宮廷詩人，同樣可以蓄起長須，成為惡名昭著的傳奇海盜。
    “公主被黑胡子抓去了他們的老巢，我本想去救她，卻在半途遇上了暴風雪，還被這幫海盜給抓住。”
    沙恩懇求道：“這位恩人，我請求您救出公主，整座人魚王國，都會感謝您！”
    洛何：“我拒絕。”
    沙恩：“這……”
    “你們偌大個王國，能叫一個海盜把三叉戟給偷走了，不感到羞愧嗎？”洛何怒其不爭。
    沙恩羞愧低頭。
    “你去救公主，人沒救到，還把自己搭上了，不覺得可悲嗎？”洛何哀其不幸。
    沙恩潛進水裏。
    “見一葉而知秋，你們王國，這是要亡國啊！”洛何連連搖頭。
    沙恩落淚道：“別說了，別說了……”
    “其實，讓我去救公主也可以。”洛何頓了良久。
    麵對沙恩希冀的目光，洛何道：“條件是，海神三叉戟，由我代為保管。”
    本就是我的目標，既然在海盜黑胡子手中，那麽勢必和他會發生衝突。
    救人魚公主，不過是順勢而為。
    對人魚王國來說，本來是失去兩樣東西且無力奪回，現在至少還能找回公主。
    權衡利弊，就知道該作何抉擇……
    “我知道你無法做出有效的承諾，但是不要緊。”洛何平靜道：“我可以將你放回大海，由你麵見國王，再做商量。”
    沙恩眼底泛著感動的光亮，道：“還是得感謝您，救了我一條性命……”
    豐饒之力透露出溫和、善意的氣息，沙恩能親身體會這點，認真道：
    “以我個人的判斷，我相信，海神三叉戟在您手中，好過在那海盜手中千萬倍！”
    “你們還是不要太相信人類……”洛何歎了口氣，道：“你能自己回去嗎？”
    “能的！”
    隻見男性美人魚雙臂搭住魚缸，‘嘩啦啦’地爬出來，然後用兩手匍匐前行。
    洛何跟著他來到甲板，迎著海風，目送他躍進大海。
    嘩啦！
    這時，耳旁響起地獄三頭犬的心靈感應聲。
    “有從人魚那裏，得到什麽情報嗎？”
    洛何感應道：“找到了的大致下落，就在這幫海盜的老大，名叫‘黑胡子’的海盜手裏。”
    “下一步呢？”地獄三頭犬道。
    “我打算先和這幫海盜，一起去一趟他們的根據地。”
    洛何沉吟道：“在那裏，或許能找到接近黑胡子、獲取三叉戟的辦法。”
    其實有地獄三頭犬撐腰，平推海盜根據地，還是相當輕鬆的。
    所以當務之急，是先回根據地，按照情況決定到底是潛入，還是開無雙割草……
    這時，肩膀上扛著鸚鵡的大副走來，恭敬道：
    “先生，您現在是這艘‘金銀島號’的船長了。”
    洛何看了眼這名大副，道：“聽水手說，剛才是你向船長主張，不要襲擊我的船隻？”
    “是的，先生。”大副低頭。
    “很好，你現在是這艘船的代理船長。”
    洛何道：“我接下來要留在這艘船上，你載著我和剩下的水手回你們的海盜根據地，不要問任何不該問的，明白嗎？”
    “謝謝先生，我會記住您的恩情。”大副道。
    金剛鸚鵡大聲道：“謝謝先生！謝謝先生！”
    “大概多久能回到根據地？”洛何問。
    “大概兩天航行。”
    “行，我就待在船長室裏，你們照常駛入港口。”
    “那您的座船……”大副遲疑地道。
    洛何抬起手，整艘‘整點薯條號’籠罩著龐大的空間之力，從海麵上消失，回歸進入召喚陣中。
    船上水手一片嘩然，大副震撼地道：
    “這、這艘船竟然是…寵獸？！”
    白衣青年沒有回答，在水手們敬畏的目光中，率領著三頭犬，徑直走向船長室。
    隨著他與寵獸的背影逐漸消失，大副與水手們麵麵相覷，竊竊議論。
    “天呐，剛才那頭黑犬到底是什麽來曆！”
    “光看我一眼，我就感覺要窒息了……”
    “咱們的新船長，和黑胡子船長，是不是可以一較高下？”
    船長易主的事情，在海盜之間極為常見。船員更願跟隨強大的船長，這是公認的道理。
    親眼見識過白衣船長的厲害，眾多水手生不出半點嘩變之心，隻敢拿心目中最厲害的人物與他做對比。
    一片嘈雜聲中，大副冷冷的掃視過水手，道：
    “不該問的不要問，這是船長下的第一條命令…誰不遵守，就去喂鯊魚！”
    “喂鯊魚，喂鯊魚！”鸚鵡大聲道。
    水手們紛紛低頭，
    海上傳頌一名船長的威名，就簡單有效的方法，就是描述他的穿著或外貌特征。
    大副回頭，看向船長室的方向，目光閃爍。
    他有種預感…要不了多久，這位白衣船長的名號，就會傳遍整座海洋！
    船長室內。
    盡管海盜船的外觀破破爛爛，船長室卻相當的奢華舒適。地毯、寫字桌、沙發、紅酒櫃一應俱全。
    洛何坐在維多利亞風格的沙發上，陷入沉思，小飛象章魚扇動耳朵，躍到了他的膝上。
    “嗚……”小飛象章魚情緒有些低落。
    我有點想念，我的爸爸了。
    洛何微微一怔，安慰道：“抱歉…我暫時沒辦法讓你和它團圓，不過你的烤雞我還是管夠的……”
    聞言，小飛象章魚再次扇起了耳朵，高興道：“嗚！”
    行，我待多久都沒問題！
    洛何一愣，無奈一笑。
    什麽此間樂，不思蜀！
    ……
    昏沉的海麵上。
    巍峨龐大的深海巨獸盤踞在海麵之上，揮舞著粗壯的觸須，仰天發出深邃神秘的叫聲。
    那叫聲回蕩在黑夜中海洋、冰山與寒風之間，顯得更加悲涼與哀傷。
    北海巨妖像是喪失了目標，孤獨地徘徊在海麵之上，不斷以悲鳴聲緩解傷感。
    嗚——
    夜幕下，海軍帽女子駕馭在冰霜巨龍的背上，沉默地俯瞰著這一切。
    北海巨妖的移動已經停止，因此海瑟薇沒有冒然發動襲擊。
    它隻是不停地在這片海域中尋找些什麽，最終一無所獲，對著極地的夜空不斷長鳴。
    即便是冰山般淡漠的海瑟薇，也能從這叫聲中感到無法化解的悲傷。
    “它要找尋的東西，丟失了。”海瑟薇暗道：“憤怒也被悲傷所取代……”
    唦唦——
    北海巨妖像是放棄，龐大身軀逐漸浸入海麵，黑色大海上漾開一圈圈的波浪，最後歸於平靜。
    潛入深海的北海巨妖去向何方，還是個未知數。
    不過，海峽這邊可以宣告安全，不會有被北海巨妖襲擊的風險。
    海瑟薇目光微閃，手持龍槍，駕馭冰霜巨龍，原路返回。
    夜色下，響起冰霜巨龍那成熟女聲的心靈感應：“為何不繼續追擊，海瑟薇。”
    “它太悲傷了。”海瑟薇閉上眼睛，輕聲道：“放過它這一次，也是放過我自己……”
    “我還記得你小時候，不敢殺生，見到血就會暈倒。”冰霜巨龍道。
    “現在也一樣…”海瑟薇說，“把血凍結起來就好。”
    北地帝國，首都，英雄堡。
    王宮內，海瑟薇頭戴海軍帽，身披白色海軍大衣，徑直走向王座。
    王座一側，侍立著秘書打扮的安娜，恭聲道：“陛下。”
    “國內堆積了不少文件，需要您來處理。”
    “邊用晚餐邊講吧。”
    “遵命。”
    餐廳內，海瑟薇的晚餐相當簡樸，一眼望去幾乎全是土豆：土豆沙拉、土豆燒牛肉、土豆濃湯……
    盡管味同嚼蠟，但海瑟薇的表情沒有絲毫變化，猶如刻板機器執行著進餐任務。
    安娜在旁講述工作，頓了一下，道：
    “陛下，您不必對自己如此苛求……”
    “國內糧食緊缺，我也當身體力行。”海瑟薇擦拭嘴角，道：“下一個文件，安娜。”
    “是您盟友，埃琳娜女大公的私人建議，有些難以啟齒……”
    埃琳娜女大公，北地帝國有名的交際花，不知有多少裙下之臣，國內影響力極為廣大。政變期間，全力支持海瑟薇，結下私人友誼。
    “講。”海瑟薇平靜道。
    “請陛下恕罪。”安娜勉為其難道：“她請教您對伴侶的要求，好替您物色合適的伴侶，讓帝國早些立下王儲。”
    “伴侶的要求……嗎。”
    海瑟薇沉默半晌，低垂眼簾，道：
    “能把土豆做成世間美味的男人。”
    安娜微微一怔，領會聖意，試探道：“您是說…能解除國內糧食危機的男人？”
    “不，我是說。”海瑟薇麵無表情，“這廚師做的土豆太難吃了…糟蹋糧食的家夥，該上絞刑架。”
    “遵命。”安娜轉身要走。
    “你去哪裏？”海瑟薇問。
    “把廚師送上絞刑架。”安娜回答。
    海瑟薇：“我剛才是在說笑話。”
    安娜一驚，惶恐道：“抱歉陛下，我實在聽不出您的笑話！”
    海瑟薇：“……”
    “剛才的回答，再加上精通笑話，就是我對伴侶的要求了。”海瑟薇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