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你是不是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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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園的菊花從裏,一個少年正歡快的啃著雞腿,而花園門口,一個俏麗的少女正在愣愣的看著他……
不知不覺地過去好久,就在秦為啃完雞腿的那一刹那,一聲‘咕嚕’從身後響起,回頭正好撞見劉姝那張羞紅的俏臉。
秦為手裏舉著兩根被嗦囉幹淨的雞骨頭呆呆的蹲在石凳上。
好尷尬,感覺人生已經到達了盡頭。
晃神了一陣,秦為趕忙扔掉雞骨頭,一臉尷尬的笑笑:“咳咳!那個……我……”
劉姝也趕忙紅著臉行禮:“不知公子在此,奴家失禮了。”
“不妨事,不妨事!”秦為胡亂擦了擦嘴,木訥的問了句:“你是不是餓了?”
不說不要緊,這一提醒劉姝更覺得餓了,腹中控製不住又‘咕嚕’了幾聲,直教她羞得想找個地縫兒藏起來。
“讓公子見笑了……”
秦為想笑又趕緊忍住了,鬼使神差的說了句:“走,我帶你找吃的去。”
說著他下意識伸出了手,仿佛回到了前世少年時,那個拉手壓馬路的純真時代。
劉姝又驚又喜的看著那隻伸過來的手,她甚至都能看到那上麵殘留的油漬,一雙手死死攥著裙擺,心中萬般掙紮。
秦為這時也恍然意識到了不妥。
這可不是在前世,宋朝女子雖說不像明清兩代那般封固,但要讓一個未出閣的女子去主動拉一個男人的手,也還是驚世駭俗了些。
“抱歉……”
秦為趕忙道了聲歉,卻不想劉姝竟然真的上前一步,伸手輕輕捏住了他的袖口。
她羞紅著臉低頭不敢看他,聲音宛若細蚊般道:“可還有雞腿嗎?”
秦為看似有些發懵,什麽翰林院侍講、秦記創始人,此刻統統不見了,隻有一個憨傻少年,正呆呆的看著眼前的姑娘。
“……有!”
二人小心翼翼的走在院子裏,似乎有意無意的避開了所有人,又各懷心思的不說話,緊張和羞澀交雜在臉上。
鬼鬼祟祟的來到廚房,秦為回頭看看劉姝,下意識壓低了聲音。
“這裏是廚房,我平日都會教春杏做些鹵味存著,用來閑暇之餘下酒。”
劉姝點點頭,又抿嘴笑笑:“我倒是忘了,你是秦記的東主,聽說那些風靡汴梁的炒菜也是你發明的?”
秦為翻箱倒櫃地找著雞腿,點頭笑道:“不隻是炒菜,還有烈酒、香露、紡車、香皂,我還會很多東西。”
當一個男人喜歡一個女人時,就會時不時標榜下自己的本事,平日和趙允讓吹牛時自詡‘情聖’的秦為,恐怕還沒意識到這一點。
劉姝安靜的聽著他的喋喋不休,秀眉間又不禁露出幾分疑惑。
“那你之前為何會過得那般潦倒?”
秦為翻箱倒櫃的動作戛然而止,整個人入定般的站在那兒,他甚至都不敢回頭。
最擔心的事情還是來了,要怎麽欺騙她才好呢?
秦為回身認真的看著劉姝,隻是笑了笑:“我如果我不是‘我’,又或者說我不是‘秦為’,你會信嗎?”
“我信……”
劉姝美眸流轉呆呆的瞧著他,沉默了少許後,忽然輕聲道:“我認識的秦為他不會做菜,更不會釀酒,甚至除了做學問他什麽也不會。”
秦為沒想到劉姝能秒懂他的意思,這下倒是他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
“三年前我和娘親來汴梁求醫,最後是他收留了我和娘親,我們才沒被凍死在街上……”
秦為矯情的抿抿嘴:“是啊,這些都是他做的。”
“可後來我又遇見了你……”
劉姝眸光看過來,瞧著麵前這個有些落寞的少年,道:“我雖不知你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麽,卻也能感覺到你不是他,又或者說……你不隻是他!”
我不隻是他!
秦為仿佛被她一語點醒,當初的那個秦為雖然死了,但記憶卻永遠存在了他的腦海裏,換句話來講,他不過是主體意識發生了改變。
這並不是這並不是消除法,恰恰是加法!
用一句玄幻小說裏的台詞;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你既是我、我即使你。
秦為仿佛打開了心魔,露出陽光般溫暖的笑容,咧嘴笑笑:“明日大相國寺有水陸法會聽說很是熱鬧,要不要一起去看看。”
突如其來的邀請讓劉姝羞紅了臉頰,她覺得眼前這個秦為,仿佛又不一樣了些。
前幾次她那般表明心意,秦為卻總是裝的後知後覺,他們之間好像存在著一層永遠捅不破的窗戶紙。
今日是秦為第一次主動向她表示心意。
欣喜中夾雜著感動,劉姝輕輕點了點頭。
“呀!”
就在二人相顧無言時,一聲驚呼打破了曖昧的氛圍。
春杏穿著圍裙著急忙慌的闖了進來,見眼前這場景,先是臉紅了一下,又慌忙低下頭不去看他們。
秦為是主人,不管她看見了什麽,都隻能裝作沒看到,這是做下人最基本的素質。
“郎君恕罪,是外麵碗筷不夠用了,奴家這才……”
秦為尷尬的笑了笑,故作嚴肅地掩飾住臉上的不自然。
“這位是劉娘子,就住在隔壁,大家都是鄰居自然要多多走動才是。”
劉姝躲在秦為身後,羞澀的點了點頭。
“誒,奴家春杏見過劉娘子……”
這種此地無銀三百兩的說辭,春杏實在聽不下去了,忍不住捂著嘴笑了笑,趕忙拿了碗筷離開廚房。
剛來到前院兒,正好撞上醉醺醺的段玉走過來。
春杏趕忙攔住了他,下意識看了看廚房方向,道:“哎哎哎!不是在街上吃酒麽,怎的跑這兒來了?”
段玉嘿嘿笑道:“春杏妹子,你那鹵味還有嗎?給咱整些來下酒……”
想到此刻秦為還在廚房翻箱倒櫃,春杏心中好笑,又嗔怒一聲道:“什麽鹵味,那是留給郎君打牙祭的,你好大的膽子,敢跟郎君搶吃的!”
“嗝!”
段玉打了個酒嗝,熏得春杏連連後退,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
“這是喝了多少呀,郎君要是指望你保護,那可真是倒大黴了……”
段玉頓時不滿抗議道:“瞧你這話說得,風哥比我喝得還醉,這會兒已經鑽到桌子底下去了……”
“呀!這人怎的就不知道少喝些呢,真是……”
春杏氣的跺了跺腳,一把拉住段玉的後襟,拽著他一起去了前院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