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1:敢不敢打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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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茂則不知道自己得了誇讚,他出去吆喝一聲,帶著十餘人就準備出宮。
    “許都知……”
    剛跑到半路,就有人攔截,卻是太後那邊的人。
    許茂則馬上就開始了喘息,裝作很辛苦的模樣說道:“秦為去找種詁的麻煩,陛下令某去製止。”
    博取好感這種事兒沒人會嫌少。
    就算劉娥快不行了,但博些好感總不是壞處。
    來人笑嘻嘻的道:“多謝許都知告知,小的定然在太後那邊提提都知的好處,您知道的,太後就喜歡這宮中的老人兒……”
    怕是最恨這宮中老人才是真的吧?
    許茂則點點頭,一溜煙就跑了出去,上馬直奔萬勝軍,等到了營地外時,就看到裏麵有人在對峙。
    “閆夏此刻是某的麾下。”
    種詁的眼中多了厲色,熟悉他的人都知道,這位是想動手了,他的身後是一千五百名步卒,這些步卒目光不善的在盯著秦為身後的北伐軍。
    “這就是北伐軍軍?”
    “對,就是他們,前麵那個就是副指揮使謝挺,在北伐軍除了狄青,就是他了……”
    “一百餘人而已,咱們能踩死他們。”
    “不過要看種副使怎麽說,若是要動手的話……那咱們就下狠手,隻要不弄出人命就行。”
    “好,大夥兒準備準備。”
    這些人在戒備,謝挺這邊卻在盯著種詁,低聲道:“老牛,要是種詁敢動手,那就弄他……打斷他的腿……”
    牛莽冷冷的道:“放心。”
    種詁還不知道自己已經被盯上了,他冷冷的道:“秦大人,不管你有什麽緣由,閆夏不能交給你。”
    秦為的目光越過他,看著那個在得意微笑的閆夏,說道:“你一心想保他,可你知他都做了些什麽嗎?”
    種詁搖頭,秦為說道:“他唆使人鼓噪,想給狄青難看……”
    “無憑無據!”
    種詁隻是搖頭,秦為舉起右手在耳畔,說道:“帶過來!”
    一個都頭被拖了過來,跪在秦為的身側。
    秦為低頭道:“來,說說,告訴這位種副使是誰指使你們幹的,目的是什麽!”
    都頭抬頭,沮喪的道:“就在昨夜,閆指揮使找到了小人,讓小人今日給狄青難堪,鼓噪起來,讓他在將士們的麵前丟臉……”
    “很不錯!”
    秦為微笑道:“他給了你們什麽好處?”
    “說是能升職……若是事成,他能讓小人升職為副指揮使。”
    秦為讚道:“他一個其他軍司的指揮使竟然能指揮你,為何?”
    都頭說道:“小人原先就是他的麾下。”
    這一句句的就像是釘子,把閆夏的罪名給釘死了,外麵看戲的許茂則揮揮手,示意別通報,他想聽聽這事兒是怎麽回事。
    如果這事是種詁指使的,那麽這次練兵就算是廢掉了。
    因為秦為會瘋狂的報複,從此和種家成為死對頭。
    不要懷疑秦為的節操,這人是典型的幫親不幫理,有名的護犢子,若種詁真的對狄青下了黑手,秦為絕對會弄他。
    世家?
    嗬嗬,他連權貴都不怕,還怕你一個沒了根基的世家?
    身邊的幾個侍衛也小聲道:“都知,秦為一直在為狄青鋪路,此次誰敢阻攔……怕是要見血啊!”
    許茂則覺得也是,他低聲道:“種詁看樣子是要硬撐,可那閆夏都暗中使壞了,這種人還要護著麽?”
    種詁的確是要準備要護著閆夏的。
    這是他立威的大好機會,在許多時候,作為上官你必須要豎立一個姿態出來。這事兒……是我的手下犯事了?
    好吧。
    他雖然犯事了,但是對不住,你別想弄他。
    這是一種姿態,挺住幾天就能獲得麾下的崇敬。
    至於幾天後,罪證確鑿了,上麵幹涉了,那我再萬分惋惜的把他交出去,這樣裏外我都有加分,多好?
    他覺得這樣沒錯,可卻看到秦為的臉上浮起了笑容,很猙獰的那種。
    “你想作甚?”
    種詁退後一步戒備,隻要不被偷襲,他自信不論拳腳還是長刀都能勝過秦為。
    可秦為卻對他沒興趣,而是指著閆夏說道:“拿了他!”
    “你敢!”
    種詁頓時震怒,可話音未落,眼前就衝過來一百餘人。
    以牛莽為箭頭,北伐軍瞬間衝了過去。
    種詁想攔截,可身體剛繃緊,秦為就微微彎腰,死死地盯住了他。
    “種詁,你以為某會怕你嗎?”
    秦為獰笑道:“今日這閆夏某拿定了,你既然不肯,那便來較量一場,生死隨意!”
    種詁不怕和秦為單挑,可北伐軍的氣勢卻鎮住了他。
    在那些北伐兵的眼中壓根就沒有他這位種副使,除去邊上的兩人在盯著他之外,其他人都在觀察前方的形勢。
    那兩個士兵麵色潮紅,看那模樣分明就是希望能幹翻他這位種家的後起之秀,踩著種家出頭……
    這些人的膽子大的沒邊了啊!
    這是誰教出來的?
    “動手!”
    那邊也衝出來一群軍士,人數約三百餘,閆夏在往後奔逃,身後追來的牛莽一個加速,飛起一腳就把他踹倒在地上。
    身後衝來兩個士兵,熟練的控製住了閆夏往後跑。
    “他們帶走了閆指揮使!”
    那些軍士們憤怒了。
    嘭!
    兩股人潮撲在了一起,瞬間就倒下了一片。
    種詁在看著,外麵的許茂則也在看,想要成為名將需要許多特定條件,其中一條就是眼力好。
    試想一下。
    當一場大戰正在進行中時,可主將卻因為眼力不好,判斷力出現問題,而做出了錯誤的選擇……
    那不是名將!
    種詁的眼力不錯,所以一眼就看到北伐軍軍占據了上風。
    這特麽一百餘人竟然能在瞬間就壓製住了三百餘人的對手,這是什麽實力?而且就在他驚訝的時候,北伐軍經打穿了出去,正在掉頭回來收拾對手。
    他們目光銳利,神色漠然,仿佛沒有什麽能撼動他們的情緒。
    這是精兵!
    不,是比精兵還要精銳的悍卒!
    可他們前身隻是廂軍啊!
    種詁瞬間覺得很驚訝,他覺得這樣的軍隊應當編為禁軍,而不是掛著廂軍的名頭在城外廝混。
    隻要進了禁軍的行列,他就有辦法去影響這支軍隊。
    “救命……”
    一聲慘叫驚破了他的遐思,他偏頭看去,就見兩個軍士被一個北伐軍的士兵追著跑,其中一個被追上撲倒,另一個頭都不敢回。
    敗了!
    他沉聲道:“放人,否則你走不出營地!”
    這場比試雖然輸了,但他身後還有一千兩百人,若是群起而攻之,他們能淹沒了這隻隻有百人的北伐軍。
    “你可以試試!”
    秦為冷冷的道:“秦某想和種家人親近的念頭有許久了,今日難得一見,可喇
    種詁失笑道:“你以為自己是誰?種家名震西北時,你還是個孩子。”
    你要拚家室嗎!
    秦為隻是淡淡看了他一眼,上前道:“某秦為!”
    秦家雖沒有種家那種顯赫的出身,但秦為一人站在這兒,就比得上他整個種家,不管是勢力還是人脈,種家都是被完爆的那個。
    他走了上去,一巴掌就抽腫了閆夏的臉,然後喝道:“秦某要弄他,誰不同意?給我站出來!”
    “他是秦為。”
    “傳聞此人嫉惡如仇,喜歡踩斷人腿,更喜歡懸賞……”
    “閆夏被抓到了把柄,咱們怎麽辦?上去?”
    “上個屁!閆夏要倒黴了,此時誰上誰倒黴,那秦為說是嫉惡如仇,其實就是睚眥必報!他一巴掌就打掉了閆夏的幾顆大牙,這樣的人……能不惹最好就別惹!”
    “退後!”
    那些軍士開始退後,他們不想被卷進這件事裏。
    種詁此刻才明白了秦為先前那話的含義。
    某秦為!
    我秦為少年喪父,家境貧寒險些被催債的人弄死,某這一路並無人幫襯,可我就這麽一步步的走到了今天。
    文,我秦為詩詞不差!
    國子監的刷題之法轟動大宋,進而引發天下學子效仿,說是當代大儒我也受得起!
    武,我戰功無數!
    秦為在府州殺過西夏人,在西南擊敗了交趾人,在河間府擊敗了遼人……這一樁樁一件件可都是實打實的功勞!
    老子文武皆能,而且這些成就都是自己奮鬥來的……你種詁有什麽?
    沒有父蔭的話,你能有今日的地位嗎?
    於是對比就鮮明了。
    種詁是靠著父蔭廝混的衙內,到現在為止也沒啥拿得出手的功績。
    而秦為卻不同,他一路走來虎狼環視、篳路藍縷,靠著自己獲取的成就。
    高下立判啊!
    種詁的眼中有些冷色,可等他回身見到自己操練的軍士都在後退,臉上就有些掛不住了。
    “放人!”
    他逼近秦為,顯然是惱羞成怒想用強了。
    謝挺獰笑著走了過來,單手握住刀柄,說道:“種家將……某在遼境殺敵時,從未聽聞過,今日種副使可是要讓某見識一番嗎?”
    種詁眯眼看著他,說道:“要以多欺少嗎?”
    這是言語上的較量,可秦為是誰,他會被你說住?秦為微笑道:“先前你們也是以多打少,怎麽,現在你不敢嗎?”
    種詁的心有些沉。
    從這番對話裏,他試探出了秦為的為人,這不是個循規蹈矩的家夥,而且還是個從不肯吃虧的人。
    種詁騎虎難下,說道:“你待如何?”
    秦為逼近一步,笑道:“敢不敢打一場!”
    這人不但不吃虧,還特麽不要臉!
    你剛剛已經贏了,現在卻還要打一場……怎麽打?是想再羞辱某一次嗎?
    種詁知道秦為想動手,他退後一步,喝道:“來人!”
    這是信號,後麵來了十餘人,都是他的親信。
    秦為這邊的北伐軍也回來了,雙方眼瞅著就要來一場火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