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大漠中的疆門客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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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三原郡一路向北,出雙嶺關一百裏,就來到了北疆大漠。
實際上,雙嶺關往北二十裏以外已經滿是滾滾黃沙,有風吹過就是漫天的塵霧,遮天蔽日,不見陽光。
隻不過,由於這二十裏外到一百裏的路途還有驛道在,就還算中原皇朝的統治範圍。
等過了百裏外的疆門驛,就再無任何中原皇朝的痕跡了。
這是杜恒走出雙嶺關之前打聽到的消息。
可當他真的來到這條百裏黃沙路上之後,卻發現事實跟消息完全不符。
沿途哪有還有什麽驛站?
別說是什麽一百裏,二十裏了,隻要出了雙嶺關,全都是毛都沒有的黃沙一片。
夕陽日暮之下,天地一色。
杜恒牽馬而行,身上猶如披著一層金霞。
現在他已經牽著匹馬走了三十多裏路,什麽都沒見著。
最多是看到一些被黃沙掩埋的驛站廢墟。
顯然,這段道路已經很久沒有人管過,大趙朝廷似乎也沒有精力管這些,這上百裏的疆域基本是被放棄了。
若是普通的行人,這個時候都該慌了,再往前走的話,沒有水糧補給,說不定就得葬身大漠。
杜恒則是頗為輕鬆,閑庭信步地牽馬慢行,感受著眼前的大漠景象,將所見之物所見之景,都盡可能地烙印在腦海之中。
這是“納景”的基礎。
每走一段路,他就能感覺到自己烙印的景象就能變得更加全麵,更加完整一些。
如果將建土神廟真的比作蓋一座房子的話,杜恒現在做的就是在畫設計圖。
在離開雙嶺關五十裏的時候,杜恒看到了西北方遠處旋風卷起滾滾黃沙直入九天,不由得感慨道:“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
吟詩的同時,他的心境隨之變化。
方才記憶烙印下來的大漠景象頓時增添了幾份靈動的意境,距離“設計圖”的完成縮短了一大步。
“大漠孤煙,便是我凝煉的第一個土行之景意象,接下來還需要兩個,就可以開始建廟了。”杜恒的心裏有所明悟,喜悅之感油然而生。
根據他之前建造水神廟的經驗,容納某一種五行之景需要先做好“設計圖”,然後在腦海對這個“設計圖”進行觀想,並引導對應的五行之氣建廟。
而構建這幅“設計圖”的關鍵,就是要凝煉三種的關鍵意象。
這種意象的類型,視要容納的五行之景而定。
不同的景需要不同類型的意象。
當初杜恒容納大海為水行之景的時候,凝煉的三個意象是——
無量大海、海天歸一,海上明月。
每種意象都可以顯化為實質的異象,發揮出不同的威能。
不過,在孕育出水神之前,他一次隻能顯化出一種意象。
不僅少了許多變化,威能也要弱不少。
現在杜恒要容納大漠為土行之景,以此來建造土神廟,自然也要凝煉三種意象。
如今已經凝成了一種。
至於剩下的兩種意象會是什麽,他現在還隻有一些模糊的概念,需要進一步在大漠之中行走,才能真正確定下來。
對於此時的杜恒來說,隻要是行走在大漠之中,隻要在觀看大漠的景象,就是在修行,在增進自己的修為。
“以我現在的狀態,就在大漠之中遊曆即可,若是能遇見懷夕師妹自然最好,遇不見的話,就等她回去之後再說。”
杜恒心中暗道。
在三原郡城和陸玉竹交流過之後,他就直接離開了那裏,前往北疆大漠。
不是為了找江懷夕。
而是為了他自己的修行,為了盡快增強自己的實力。
這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就這樣,杜恒一步一個腳印地來到了距離雙嶺關上百裏的地方。
此時已是明月高懸,繁星點點。
曾經這裏有一座疆門驛,現在這座驛站當然已經消失不見。
可這裏卻並不是什麽都沒有。
如今在曾經疆門驛所在的地方,修建著一座看起來有些破舊的房子。
這房子外麵飄著一杆旗,上麵寫著四個大字。
疆門客棧。
顯然是國企改了私營,成了個人的買賣。
隻不過,杜恒站在外邊就感覺這客棧的氣氛不太對勁。
此處距離雙嶺關已有上百裏,沿途也沒有任何驛站,十天半月的也未必能有一個人從這裏路過。
這疆門客棧開在這裏怎麽賺錢?
總不能是為愛發電吧。
“讓人好奇啊。”杜恒注視著這間客棧看了一會兒,然後便搖了搖頭,轉身牽著馬繼續向前走,打算離開這裏。
好奇歸好奇,他還是不想惹麻煩的。
這種地方的客棧,一看就不怎麽太平,說不定就是這個世界的龍門客棧呢。
肯定還是不去的好。
可他還沒走多遠,就聽客棧那邊傳來了一個熟悉的聲音,“虛靜大哥,你是虛靜大哥嗎?”
杜恒聞言一愣,停下了腳步回望,便見到一個少年正滿臉驚喜地看著自己。
正是前些日子與他在船上相識的那個水手何青。
“你們也在這?”杜恒牽馬轉過身來,有些疑惑地詢問道,“你們不是要去雍州送貨的嗎,怎麽來了這邊?”
“這事兒我也不太清楚。”何青撓了撓頭道,“聽我們船頭兒說是幫主突然下的命令,要我們來這疆門客棧集合,估計是要接什麽大漠特產吧,虛靜大哥,你來這邊做什麽?”
“嗯……”杜恒想了想,笑道,“送魚。”
說遊曆,說修行,都顯得太玄虛,跟何青他還是喜歡隨便一點說話。
“啊?”何青聞言眨了眨眼睛,著實想不懂怎麽才能把魚送到漫天黃沙的大漠裏來。
難道不會變成魚幹嗎?
不過,對此他也不在意,看了看天色之後又繼續道:“虛靜大哥,天這麽晚了,你還要繼續趕路啊。
“我聽說這大漠夜裏冷的嚇人,如果不留神睡著了,很有可能會凍死人的,不在這先住一晚再走?”
說到這裏,他似乎又想到了什麽,興高采烈地道,“虛靜大哥,你不知道,這疆門客棧的掌櫃是個女的,三十歲左右。
“聽說她可厲害了,特別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