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常情況下來說，勝負已分，沒有選擇餘地的話，至聖應該用繼續觀望，多少都會過來交涉一番。
    畢竟，真想跳出這個世界，就隻能跟著沈飛混。
    除非還有什麽其他的想法。
    沈飛的眉梢微皺。
    坦白說，即便已經擁有了神靈的力量，擁有了龐大到猶如諸天神國般的勢力，但沈飛踏入超凡的時間畢竟比較短，對於這種活了上千萬年，一直高高在上的至聖的心理，還真不太好把握。
    領地內的那些神話級英雄，也極少如這些至聖一樣。
    不過，他依然穩如泰山。
    原因很簡單，至聖有七位。
    這個數量雖然遠不能被稱之為“集體”，但也遠沒有個人那般難以琢磨。
    七位至聖之中，總有站在暗夜王國這邊的。
    而事實也正如沈飛所想，就在風暴王國節節敗退的第三個月，一個人，來到了沈飛的麵前。
    “天理會的副會長？”沈飛打量著麵前這位看起來頗為年輕，卻有著出塵氣質的人類，輕笑道，“應該說是天理至聖的化身才對。”
    沒錯，眼前這位，赫然就是大位麵三位至聖之一的天理至聖。
    這是一個在蒙鴻大世界之中也頗為獨特的勢力。
    因為他們並不追求資源，也不追求地盤，更不追求勢力的強大，而隻追求各種各樣的“超凡技術”。
    種植、血脈、戰鬥、修行、鍛造.
    任何類型的超凡技術，全部都是他們的目標，而且並不吝嗇分享，許多的技術背後都有他們的影子。
    坦白說，如果不是天理會的人實在少，而且也頗為神秘，沈飛原本打算先找到他們的。
    畢竟，這個至聖勢力連同著背後的至聖，看起來都是最好拉攏的類型。
    ——以追求知識和真理為目標的勢力，與暗夜王國不僅沒有直接的利益衝突，反而十分的互補。
    這也是為何，隻是一位副會長前來覲見，沈飛也決定要見對方一麵。
    但，這一麵的確是有些驚喜了。
    在眼下這個緩衝區域，沈飛的實力在某種程度上來說，比至聖還要強大，自然能夠輕易的看破對方的遮掩——這就是至聖的化身。
    “這是一個就連其他至聖都不知曉的秘密。”天理至聖帶著和煦的微笑，“整個天理會，實際上隻有我一人。”
    “哦。”沈飛眼眸微亮，“你分化出許多的化身，是為了在更短的時間之內，掌握更多的知識？”
    “正是如此。”天理至聖微微點頭，“對知識的追逐，還是在大約八百萬年前開始，我已經邁入至聖，擁有至高的地位，因此，我決定要用這無盡歲月去追逐同樣無盡的知識。”
    “知識的確是無盡的，但一個世界內的知識，卻是有限的。”沈飛輕笑道，毫不掩飾自己的心思。
    他很清楚，和這樣的人物接觸，所有的遮掩、話術，都沒有太大的意義。
    反而是真誠最有用。
    更何況，他眼下的確需要一位至聖的協助。
    “我既然來了，那自然說明我是站在陛下這邊的。”天理至聖同樣輕笑，也同樣毫不掩飾，“但我也隻能以化身的身份前來，畢竟，至聖也並非不死不滅。”
    “原來如此。”沈飛微微點頭，輕歎口氣，“看來，你們至聖之間應該是建立了某種協議。”
    這是唯一的解釋。
    不然的話，不可能隻有天理會一個人前來，而且還是偷偷摸摸地前來。
    想要遮蔽其他至聖的視線，可沒那麽容易。
    不過，隻要來了，對於他而言，就是最大的突破口！
    無論能知道些什麽，都要比一無所知要好。
    “沒錯，協議。”天理至聖仿佛沒有看見沈飛的歎氣般，隻是繼續說道，“協議是由昊羅至聖發起，他認為我們必須要掌控領主，並且得到了雲霄二聖的支持，再說服了深淵三聖以及玄冥至聖。”
    好家夥，這不就是一網打盡？
    沈飛對昊羅至聖還是有些了解的。
    這位至聖是曆來所有至聖之中，最重視權力的至聖。
    在他之前，從未有哪一位至聖如此熱衷於組建勢力。
    畢竟，在這個凡神混居的世界，組建勢力實際上並不會帶來太多的利益，所有的勢力基本上都是為了種族的延續，而到實際爭奪利益的時候，還得靠強者的質量和數量。
    一人威壓一整個勢力，是十分正常的事情。
    但是，昊羅至聖顯然不同，這位至聖有著比任何至聖都要強大的掌控欲望。
    在暗夜王國的預案之中，這位昊羅至聖，甚至是最大的“反派”。
    但沈飛難以想到的是，他竟然能夠說服其餘的五位至聖，除了眼前這位天理至聖的所有人，都被說服。
    “他們難道就看不出來，領主根本就不是他們能夠掌控的？”沈飛眉梢一挑，屬實有些不理解。
    “這可未必。”天理至聖搖搖頭，“隻是陛下這樣的領主難以掌控罷了，風暴王國的國王本身沒有太過突出的能力，能夠發展至今，隻是靠著時間與運氣，而且心性脆弱，隻要我們能在其絕望之時出手，扭轉乾坤，輕易就能獲取信任，有此基礎，之後的事情，就要簡單很多。”
    懂了。
    準備玩一手感情操控是吧。
    沈飛搖搖頭。
    天理至聖已經是用大白話講的清清楚楚。
    實際上，暗夜王國對風暴王國的那位國王，也收集了不少的情報，對其能力、心性的評價並沒有天理至聖說的那麽低，在領主國王之中還是十分不錯的，至少在沈飛看來，在他遇見的所有國王之中，僅次於紫羅蘭國王樂語。
    況且，即便國王不行，還有英雄，還有忠誠度。
    隻能說，這群至聖強大了太長時間，看待許多事情都帶著居高臨下的傲慢，哪怕已經了解了領主係統的強大，但卻依然對自己有著充足的信心。
    對比之下，屈居於沈飛，自然比不上控製風暴王國。
    這樣來看，眼前這位天理至聖，的確是唯一的異數。
    因為他對權利、地位沒有太多的追求。
    “即便如此，他們應該也在忌憚我的實力與暗夜王國的底蘊。”沈飛說道，“看來，上一次我的威脅還是起到了作用。”
    “正是如此。”天理至聖一揮長袖，瀟灑一笑，“所以，他們準備對暗夜王國下重手，將暗夜王國的實力盡可能削弱。”
    “嗬嗬。”沈飛輕笑了兩聲。
    至聖要是突然出手，的確有可能給暗夜王國帶來巨大的損失。
    但要說削弱到連風暴王國都比不上的地步，隻能說異想天開。
    如今每一位暗夜王國戰士的身上都有沈飛新設計的招魂石，上麵蘊含小世界的天道之力與直接連通小世界的微型傳送通道，足以在絕大多數的情況下保全他們的靈魂，這就意味著複活的代價能夠被削減到最低，再加上幽冥殿作為頂級神話級建築，本身就在複活上有一定的優勢。
    所以，哪怕王國軍團一次性全軍覆沒，對於暗夜王國而言，也頂多就是拖慢兩三年的發展時間。
    當然，這兩三年的損失不可謂不大，但對比暗夜王國的發展速度來說，不可能一蹶不振。
    說到底，暗夜王國的真正潛力，不是眼下的王國軍團，不是諸多英雄、領民。
    而是沈飛，是小世界。
    沈飛不死，小世界不滅，暗夜王國總會有踏上無盡巔峰的時刻。
    可惜的是，沈飛不可能直接將小世界暴露出來，並以此來威脅這些至聖。
    “多謝先生告知。”他看向眼前的天理至聖，“暗夜王國對於人才一向求賢若渴，而且我們的製度、氛圍相對寬鬆，加入暗夜王國，不會讓先生失望。”
    “正是如此。”天理至聖微笑點頭，和沈飛臉上的笑容湊在一起，看起來倒是賓主皆歡。
    但是在天理至聖離開之後，沈飛的臉上就沒多少笑容了。
    “主上看來，這位所說有幾分真實？”黎婷玉在一旁輕聲問道。
    “十有八九是真的。”沈飛說道，“不過是兩頭下注罷了，等著看吧，有同樣想法的，絕對不隻是他一個。”
    撒這種謊言，沒有多少意義，畢竟，沈飛的預案之中，肯定要將所有的至聖都做到敵人。
    而隨後沒過多久，正如沈飛所說的那樣。
    第二位至聖的代表來了。
    赫然是雲霄二聖之中的宮媗至聖。
    這位並非是人類，而是先天聖靈，本體是一隻七彩玄鳥，也是七位至聖之中唯一的女性。
    雲霄二聖在蒙鴻大世界的地位有些特殊，因為這二位是蒙鴻大世界最為古老的至聖，很早很早就遠離了大位麵，進入到雲霄位麵之中，那裏沒有大地，隻有一片雲霧，二聖以莫大的偉力創造了一座座雲霧之中漂浮著的島嶼，一直都不參與至聖戰爭，長期沉睡，頗有超然世外的姿態。
    而這位身處雲霄，雖然無法和天理至聖一樣，以化身親自覲見，但也派出了一位足以證明身份的代表。
    赫然是另一隻七彩玄鳥。
    作為先天聖靈，都是天生天養，絕大多數都自成一族，即便生育也不再是先天聖靈，可見這第二隻有多麽難得。
    隻不過，這位傳遞的話，在沈飛看來就有些無趣了。
    除了同樣強調宮媗至聖無心權力之外，和天理至聖給出的信息幾近一模一樣。
    也同樣沒給出任何承諾。
    而等到這位離開之後，第三位、第四位、第五位至聖的代表，也緊隨其後。
    到最後，赫然就隻有昊羅至聖，與深淵三聖之中的深墟至聖，是堅定地站在暗夜王國的對麵，決心要掌控領主。
    但是，即便如此，也不是說另外五位至聖就一定要站在沈飛這邊。
    “看這架勢，如果在至聖出手協助風暴王國的時候，我們的表現不堪，這個所謂的七聖協約就會成為堅不可摧的協約。”沈飛的表情有些譏諷，“這些至聖，始終都是居高臨下的姿態。”
    沒錯，這五位前來傳遞“好意”的至聖，顯然是將其視為對暗夜王國，對沈飛的考驗。
    這相當於是在說：“消息我告訴你了，要是你沒有解決的辦法，那就怪不了我了，畢竟我麵對其他六位至聖的共同決定，也是無可奈何啊。”
    隻能說，站在至聖的角度來看，這種做法，這種認知，或許沒有什麽問題。
    但是，沈飛是何等人物。
    無論外層性格再如何溫和，再如何謹慎，如何謙虛，作為小世界之主，他內在的性格，必然高傲。
    真正了解他的人，早就清楚這一點。
    所以，黎婷玉此時微微向前，說道：“吾主，不如放緩一下進攻速度，騰出足夠的時間，屆時實力足夠，直接將這些至聖一並解決。”
    是的，雖然還有很多種辦法，比如說進一步尋求和一些至聖的聯手，又或者和風暴王國交涉，從內部挖空他們
    但黎婷玉依然提出了最激進的一種，赫然是將所有的至聖，都視為潛在的敵人。
    因為這正是沈飛所想的。
    “我已經找到了下一步的道路，用不了多久，就能踏入十七級。”他的臉上露出了由衷的笑容，“我已經能夠確定，十七級，或許是一個至關重要的改變。”
    “那我便吩咐下去。”黎婷玉望著沈飛的眼眸之中，也充滿了期待。
    沈飛的身形一瞬，直接來到了訓練建築之中。
    他的確是找到了思路。
    這還要多虧了和天理至聖的接觸。
    雖然說，那隻是一具化身，但近距離的接觸之下，依然讓沈飛看出了對方與天道之間那獨特的關聯。
    與其說是合道，不如說，是一條超凡規則的載體。
    在他活著的時候，他能夠靠著自己的意誌，掌控這條超凡規則，並進行一定程度上的調整，以此來展現出莫大的威能，這便是十八級至聖的由來。
    然而，在沈付看來，這種“合道”，實際上根本算不上合道。
    不過隻是借助自己對這條超凡規則的了解，以此進行著操控。
    可超凡規則，依然在那裏。
    不增，不減，沒任何改變。
    當至聖死後，對超凡規則而言，就隻是失去了一個操控者，很快就能迎來下一個操控者。
    這與沈飛與小世界天道之間的關係，完全不同。
    所以，這不是沈飛的道路。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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