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一個高檔小區裏，顧洛清正在跑步機上跑步，一邊努力地保持著呼吸的節奏，眼睛平視著前方。
    外麵是陽台，正對著一條江，視野非常開闊。
    她的神色沉靜，還在想著昨天晚上跟江曼曼的談判。
    談判是楊思哲一個人去的，結果卻並不順利。
    他們這邊開的條件，已經相當有誠意，甚至答應出讓一部分公司股份。
    楊思哲的口才她也是信任的，當初，她之所以決定投資這家公司，看重的，就是這個人的口才跟能力。
    可是，江曼曼還是沒有鬆口。
    “到底是為什麽呢？”
    顧洛清一直在思考著這個問題。
    沒有人會跟錢過不去。連公司的股份都無法打動江曼曼，除非，有更大的利益。
    可是，挖她的那家公司，怎麽可能拿出更大的籌碼？
    顧洛清知道，當務之急，是弄清楚她非要離開公司的真正原因。否則，一切都是空談。
    “嗄——嗄——”
    突然，她的呼吸變越來越急促，堅持不住了。伸手按了一下跑步機上的按鈕，速度慢了下來。
    看了一眼上麵的數字，才跑了三點六公裏。
    她的神情中有些不滿意，拉過搭在旁邊的毛巾，擦了擦汗。
    這幾天，她狀態不太好。
    晚上睡覺時，總是做一些奇怪的夢，在夢裏，沒有畫麵，隻有聲音。大多是一個男人的聲音。
    更奇怪的是，早上醒來時，臉上都是淚痕，枕頭上也有點濕。
    而且，她怎麽也想不起，夢裏的內容，男人到底跟她說了什麽……
    “一定是最近壓力太大了。”
    顧洛清站在落地窗前，做了一會拉伸。
    等汗都下去後，才到浴室衝了個澡。
    衝完澡，她穿著一件浴衣出來，坐到化妝鏡前，就要開始保養。
    突然，她的手機響了，是助理打來的。
    她按下接通鍵，打開免提，“什麽事？”
    “顧總，出大事了……”助理的聲音顯得很焦急。
    ……
    …………
    “楊總。”
    陳唯進了楊思哲的辦公室，這一次，裏麵隻有楊總一個人。
    楊總站在落地窗前，左腳無意識地抖動著，顯示他心中的焦躁。見到陳唯進來了，走了過去，說道，“陳唯，你現在能聯係到江曼曼嗎？”
    “我試試。”
    陳唯沒有廢話，拿出手機，當著他的麵，撥打了江曼曼的電話。
    “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他又打了一次，還是關機。
    然後，他又給江曼曼發了一條微信，他手機上有她的微信，隻是，從來沒有主動給她發過消息。
    等了幾分鍾，都沒有回複。
    陳唯無奈地說道，“楊總，現在這種情況，她恐怕沒有心情回複我。”
    楊思哲臉上很失望。
    他趁機告辭，“那楊總，沒什麽事的話，我先去工作了。”
    楊思哲擺擺手，讓他出去。
    他剛走到門口，伸手要去拉門把人，門突然從外麵推開了，顧洛清迎麵走了進來，目光在他臉上掃過，說道，“你留下。”
    接著，她朝後麵揮了下手，那名助理出去了，隨手將門關上。
    陳唯莫名其妙，“這跟我有什麽關係？我隻是一個普通的小職員啊。”
    正想著，顧洛清語氣嚴厲地說道，“楊思哲，你老實告訴我，這件事，是不是你做的？”
    “當然不是我。”
    楊思哲一臉鬱悶地說道，“我就算再傻，也不會在這個當口，做這樣的事情。”
    顧洛清盯著他的臉看了幾秒，說，“不是你做的就好。”
    其實，她也不覺得，楊思哲會做這麽蠢的事。
    不過，人在獲得事業上的成功後，往往會變得自大，有一部分人，就飄了。會做出一些你想像不到的愚蠢的事情，跟創業時的精明，判若兩人。
    現在的楊思哲，應該還不至於。
    楊思哲苦笑道，“有區別嗎？現在江曼曼肯定覺得，那些黑料都是我們放出來的。”
    昨晚剛剛談判破裂，今天一早就爆出那大的黑料。任誰都會認為，是他們做的。
    就連顧洛清，也懷疑到他的頭上，更別說是其他人了。
    楊思哲說道，“再說了，她出了這樣的事，鐵定會被封殺。正好趁著這個機會，跟她解約，做一個切割。及時止損。”
    ……
    陳唯站在靠近大門的地方，聽著二人的對話，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這樣的機密，是他能聽的嗎？
    江曼曼的大瓜，確實夠驚人的。
    就現在這種形勢，被官方點名封殺，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那樣的話，對她將是毀滅性的打擊。別說跳槽了，在這一行，再也混不下去。
    從動機上來說，楊思哲是最大的嫌疑人。
    這件事傳播得這麽快，要說幕後沒有人在推動，那是不可能的。
    陳唯看到照片的第一反應，也覺得很可能是楊思哲幹的。
    與其讓這棵自己種出來的搖錢樹被別人得了去，不如毀掉。
    有這樣的心理，也不奇怪。
    “不！”
    顧洛清斷然道，“我們不能就這樣放棄她。”
    楊思哲還想說什麽，她一字一句地說道，“這次上市，不容失敗。”
    聽到“上市”二字，楊思哲神情也變得嚴肅起來，他沉聲道，“可是，現在這種情況，還有挽回的餘地嗎？”
    顧洛清說道，“事在人為。”
    然後，轉過身，對陳唯說道，“你跟我來。”
    陳唯一愣，“去哪？”
    “找江曼曼。”顧洛清推開門，走了出去。
    陳唯看著她的背影，心情有些複雜，這樣的顧洛清，他從來沒有見過。
    原來，她還有這樣的一麵。
    “請。”
    外麵，那位女助理還在等著他。
    陳唯想了想，還是跟了上去。
    在電梯裏，他問出了心中的疑惑，“顧總，我跟江曼曼真的不熟，你讓我跟著，也沒什麽用。”
    顧洛清沒有說話，而是從包裏拿出一條絲巾，捂住鼻子。
    陳唯有些疑惑，難道誰放屁了？
    也沒聞到味啊。
    電梯裏，就他們三個人而已。
    ps：祝大家新春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