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眼神渙散無助地朝著大門走去。
    空氣中彌漫著嘲笑譏諷的聲音，明明還是初夏，卻讓人冷的窒息。
    距離大門隻剩一步之遙的時候一個空靈的聲音將我叫住。
    “秦舟！”
    我期待地回過頭，卻隻看見劉巧臉上掛滿了擔憂，站在人群中。
    我不甘心，不願意相信事實，依然對小雅抱有幻想。
    我扭頭四處尋找。
    台上沒有！
    一樓沒有！
    我抬頭往二樓看去，不停地轉著腦袋在人群中仔細尋找。
    卻仍然沒有找尋到小雅的身影。
    “別找了！小雅走了。”
    不知道劉巧什麽時候走到了我的身邊。
    她的話沒能讓我死心，我往更高層看去。
    堅信著小雅一定要在樓上看著我！
    可惜，我的願望落空了。
    即使我的目光在樓上掃視了一圈又一圈，我在人群中找了一遍又一遍。
    小雅都不在！
    是啊，畢竟我在她心中隻是一個惡心的人。
    “走吧！我陪你一起出去吧！”
    劉巧說著就跨上了我的手，然後推開門。
    “我甲方都走了，今天看來要白來了！都怪你我今天錢都沒賺到！”
    劉巧雖然表麵上是在抱怨我，但我知道她其實是擔心我做出什麽出格的事情來。
    “我其實沒事的...”
    說完這句話，我整個人就像是焉了氣的氣球一樣。
    “我可不管，你黃了我的生意，怎麽說也得請我喝頓酒吧！”
    劉巧雙手環抱身前，撅起嘴佯裝生氣道。
    雖說有些可愛，但此刻的我哪有那種心思欣賞呢。
    我無力地搖了搖頭，歎了一口氣。
    劉巧見我興致不高補充道，“難道你的工資都不夠請我喝酒嘛？還是說請我這麽一個大美女喝酒掉價啊？”
    “還是算了吧！”我打斷了劉巧說話。
    我還因為劉巧當年的所作所為感到很不舒服。
    即使是現在我對她也沒什麽好感。
    我轉過身離去，卻聽到劉巧背後不依不饒的聲音。
    “那你現在要去哪裏？”
    我沒有回話，也沒有回頭，一個人悻悻地離開了。
    隨著鍾表的轉動，三個小時過去了。
    夜幕籠罩了整個天空，星星點點的光斑掛滿了天上。
    我呆呆地望著天空不僅陷入了回憶。
    “哥哥！你看是星星！”
    小雅的聲音響起，是那麽多溫柔，那麽多空靈。
    記憶裏，她的聲音好甜，甜的像一顆包裹著蜜餞的紅棗，輕咬一口都會甜的膩牙。
    那時候，還沒有發生那些事，我寵溺地揉亂了她的頭發，“那邊最亮的星星就是北極星！”
    “他掛在天上，告訴人們那就是回家的路！”
    “這樣就不會有人為此迷路了！”
    小雅稚嫩的聲音憨憨笑道：“那哥哥就是我的北極星！”
    我好奇地打量小雅，“為什麽這麽說？”
    小雅用甜甜的微笑回應我：“因為不管我在哪裏，哥哥都會帶我回家！”
    一滴眼淚滑落我的臉頰，滴到我的手上，我這才回過神來。
    “對不起，小雅！哥哥把你弄丟了！”
    我無力地跪倒在地上，不停地捶打地麵。
    “奧喲，對不起小雅，哥哥把你弄丟了，歪唔哇哇，好可憐嗷！”
    這個聲音，這個語調，我太熟悉了！
    我猛地抬起頭，怒視眼前的人。
    “張虎！”咬牙切齒地吐出幾個字。
    “這不是當年那個小乞丐的哥哥嘛？”
    他還是一樣討人厭，依舊站在人群中對著別人指手畫腳，以打壓被人為樂。
    我本來不想惹是生非的，但哪一句小乞丐讓我忍不住了自己的脾氣。
    我可以受委屈，可以被打擊，甚至可以萬劫不複！
    但是！
    沒有人可以侮辱我的妹妹！
    “張虎！”我說話的瞬間就一拳砸在了他的臉上。
    他被突如其來的力道打的連退三步。
    一臉不可置信地看著我，“你居然敢還手了！”
    張虎怒氣咆哮，然後擺了擺手，他身後就走出了一群小混混。
    雙拳難敵四腳，更何況這群是本就是混混。
    不像之前的江哥一樣，是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少爺。
    我即使是反擊也沒有很大用。
    換來的也是一頓都懂。
    他搬來一張小板凳，接過小弟遞過來的盒飯坐在我麵前看我挨打。
    “小時候是個小癟三，現在長大了就是個大癟三！”
    “就你這樣，還敢和程哥作對？！”
    “不知天高地厚！”
    “對了！我和你們說啊，他那個妹妹長得又矮，穿的還差，每次給他送飯，對送飯！”
    張虎像是想到什麽一樣，突然站起身來，將他的蓋澆飯倒在了我的麵前。
    “快吃，吃了妹妹就開心了！”
    “哈哈哈哈哈！”
    張虎笑的很放肆，我卻隻能蝸居在人群中，蜷曲著身子。
    看著眼前散落一地的飯菜，我的眼角不禁有些濕潤。
    “哥哥！飯飯！吃飯！”小學的時候妹妹總是來給我送飯。
    可那次我無情地打翻了飯盒，妹妹被一眾男生踩在地上。
    我這麽做居然隻是為了麵子，如果在給我一次機會，我已經好好護住她！
    一股鑽心的痛感從身上傳來的痛楚，我疼的齜牙咧嘴。
    原來當年妹妹忍受的是這樣的疼痛。
    可她不但不顧及身上的疼痛，還關心我有沒有吃飯。
    我到底都做了些什麽啊！
    我本來擁有世界上最好的妹妹，如今卻把他親手弄丟！
    我多希望時間可以倒流！
    突然，一股不合時宜的獰笑聲傳來。
    “哈哈哈哈！你個小癟三，居然敢和我鬥！”
    聲音很熟悉，但此刻我的頭被一眾混混踩在地上，別說抬頭了，喘氣都費勁。
    “哥！”張虎的聲音顯得畢恭畢敬，而我也被一股力氣突然拉起。
    我錯愕地看著眼前的人。
    他從頭上開始到手臂全部綁著繃帶。
    但是依舊可以從臉上的輪廓看出來，是之前的那個江哥！
    他一巴掌甩在我的臉上，隨後他直抽抽。
    看來他也手疼。
    張虎一臉諂媚的揉了揉江哥的手，“哥！教訓人的事情，怎麽敢勞煩您親自出手呢？！”
    “您這邊坐，你們幹什麽？！繼續打啊！”
    隨著張虎的聲音落下，他們又對我進行了新一輪的毆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