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行一眼看到，對方黑色的背心胸口，有一個熟悉的標誌。
    一把帶護手的細劍刺繡。
    “東尼擊劍館！”
    “沒錯，我現在已經是東尼擊劍館的學徒！”張東森興奮中帶著得意，“我那天通知完武館消息，第二天就因為功勞，被免學費收入武館學習三年！”
    興奮過後，張東森問道：“我早就想告訴你，不過你不在，這兩天你去哪了？”
    你還好意思問！
    王行真是懶得和張東森解釋那麽多，擺擺手問道：“好了，現在你說完了，還有什麽事？”
    “哦，對了，忘了說正事。”
    張東森也想起什麽，“前幾天的事情，兩個武館的高層已經私下商談過，定下了規矩。”
    “說。”王行認真坐直。
    “以兩條街中間線做邊界，互相之間，對方成員都不許進入到對方地盤，否則被打死了活該。”
    “那我們這裏……”王行回憶他們這裏的劃分。
    張東森直說：“是東尼擊劍館的地盤，咱們不用搬家。”
    “我可不是擊劍館的人，沒必要和你跑路。”
    “哦，我給忘了。”張東森說出氣人的話後，放鬆的坐在計算機前，“別說我不夠兄弟，我加入武館，知道了許多福利，第一個想到的就是你！”
    王行躺在床上閉上眼，忽然想到聊天室還有需要的消息，又坐起身說道：“隨便了，趕緊起來，別關掉我的聊天室，我還有用！”
    “你能有什麽用？加入聊天室天天不說話，怎麽和人聊天？你看他們這些人說的故事多有意思。”
    張東森說話的時候被王行拽開。
    看到王行不爽的模樣，張東森拍著胸脯道：“現在兄弟發達，誰惹得你不高興，兄弟我現在就去解決他！”
    “你自裁吧。”
    張東森沒有自覺，以為是王行好麵子不說，坐到王行身邊，右臂摟住他的肩膀，左手在麵前張開，如同在大展宏圖。
    “現在我已經是武館的學徒，免費學習三年，等我一年學會招式，喝下湯藥，必然是正式弟子！到時候叱吒風雲任意闖，萬眾仰望，爽死了！”
    王行對這個兄弟真的是無語。
    在這之前，張東森自己都說，家裏有條件能夠咬牙供張東森學習三年，但張東森找表哥了解過情況，最終拒絕。
    加入武館的隻能算是學徒，每天要辛苦學習招式，一學就是一年。每年加入武館的學徒，沒有一千也有八百，但真正能被收入正式弟子的，隻有兩、三個，甚至有時候一年也沒有一個。
    張東森當初還說不行，怎麽現在這麽飄？
    王行感覺張東森太膨脹，隨便說道：“這就是你說的正事吧，好的，我知道了，你可以回去了。”
    “你這是什麽態度！”張東森急了，“站在你麵前的可是正式弟子，未來的武館館主！如果你不是我兄弟，我都懶得吊你！”
    那您可趕緊去禍害別人吧！
    其實在看到張東森找自己時，王行的氣就消了不少。如果不是因為記憶，他肯定因為和張東森一樣年輕，會犯不少錯誤。大不了在張東森成長前，離他遠點。
    “好了，既然是兄弟，我原諒你了。”
    張東森正色道：“不開玩笑，我說的可是真的正事。”
    王行雖然不覺得有，但還是稍微認真了點。
    “還記得那天晚上看見的街溜子嗎？”
    張東森真的是嘴欠，哪壺不開提哪壺。傑裏夫雖然不行了，但陰魂不散，搞得王行這些天睡不好覺。
    王行的糟心排行榜，除了“找不到變強的能力”和“張東森幹的鬧心事”，剩下的就是傑裏夫。
    不過對方一說街溜子，王行也不免聯想到，曾經他年少時不信邪，晚上就是要去街上溜達。結果被街溜子踢飛。
    即便街溜子都是普通青年，可挨一腳也不好受。如果不是他們跑的快，後麵說不定還有什麽其他危險。
    張東森也回憶了一下曾經的記憶，沉默片刻開口。
    “那些街溜子可不是沒事亂轉，他們是跟武館學徒一起出來的。”
    “什麽意思？”王行有些領悟不到裏麵的含義。
    “就是說，武館給學徒派任務，讓我們分散開每晚在地盤巡邏。
    但你也知道，學徒的實力能有多強。如果一群人包圍上來，很可能被圍毆死。
    所以每個學徒身邊都要有人跟隨，碰到小事讓他們解決，碰到危險讓他們上。”
    張東森認真說道：“老王，來跟我吧！”
    王行正在想，這武館真夠不是東西的，讓別人跟在學徒身邊當炮灰。結果還沒批判一下，張東森居然讓他去當炮灰。
    王行繃不住了。
    “你現在可以滾了。”
    王行先前還覺得張東森能處，畢竟年輕。結果這還沒過去幾分鍾，把坑人的本質都暴露出來。
    張東森急忙說道：“不是不是！我沒說清楚，不是單純的跟我當替死鬼，我是想讓你當他們的小頭目！”
    見王行依舊陰沉臉的樣子，張東森總算是說到正題。
    “是這樣的。跟在我們身邊的，武館統稱幫閑，學徒能從裏麵選出一個人培養，或者找來熟人幫忙，當自己的左右手。”
    張東森說道：“我這三年在武館的開銷，可都是武館包了。你來當我的左右手，一天五百，一個幫閑可是隻有五十，你賺大了！”
    “那我謝謝你？”王行看到的不是錢財，而是危險。
    現在正是兩個武館衝突的時候，張東森這個關鍵通風報信，挑起戰鬥的人，不可能不被針對吧？這時候跟上他，不是找死？
    可就算是一條狗養那麽多年都有感情，真的王行看著自己兄弟死，他做不到。
    在王行猶豫的時候，張東森拍了拍王行肩膀，覺得王行會答應，同時張東森也坐回計算機前。
    “你準備一下，咱們去武館吃頓大鍋飯，讓你見識見識其他人。”張東森開始自言自語，“讓我看看，是這個聊天室，居然說我即將巡邏的地盤鬧鬼，我可要好好看看！”
    “鬧鬼？”王行急忙問道。
    鬧鬼的事情，八成可能和灰獸有關，王行現在正是需要灰獸，看看能不能找到突破的方法。
    “什麽鬧鬼，肯定和之前一樣，都是裝神弄鬼。”
    張東森忽然神秘兮兮的說道：“對了，我和你講，你可別和其他人說。
    武館的師傅說過，我們晚上巡邏的時候可能碰到古怪，但那些不是幽靈什麽的，很可能是灰獸！”
    王行心中在同時說出這個稱呼，沒想到這麽輕易的再度聽到這個稱呼。
    王行假裝不知道的問道：“灰獸是什麽？”
    “那我就不知道了，肯定是野獸吧，師傅說我看到就明白，總之如果看到灰獸，那就讓幫閑頂上去，我趕緊回去通知，慢一點可是會死人的！”
    張東森找到消息看了起來，王行在後麵一起看。
    故事說的含糊其辭，很多地方都是用猜想和不知道來說。
    所在的位置，正是張東森巡邏的地方，遠離兩武館劃分的邊界，就在家旁邊兩條街外的區域。
    訊息說的顛三倒四，一會說有古怪聲音，一會兒又說保安隊檢查過沒問題，可能是管道老化導致的。正是這種含糊其辭，但非常像先前那晚張東森女友閨蜜家對麵古怪的事情，讓王行感覺可能是真的。
    於是王行在張東森的默認下，也默認了當左右手的事情。
    晚上可能巡邏，王行在家裏找了一圈，找到了之前做好的自製武器。用破布將銼刀的尖錐包裹。王行將其放在長筒旅行包裏，洗漱一番，跟張東森上路。
    路上張東森十分自信囂張，成了曾經要瞻仰的武館學徒，走路都放肆了不少。
    張東森說著這幾天發生的趣事，從他匆忙通知，到武館點齊兵馬，幾輛卡車拉人衝到現場，一路打倒比利拳擊館的弟子，推翻牆壁，將表哥搶回來。
    後來張東森因為通知的及時，受到獎勵，當場有某位師傅拍板定下，免學費三年加入武館。
    這位師傅做完決定，還給張東森安排了一位師兄，師兄也非常熱情，知道張東森認識的人手少，還把手下的人劃給了張東森。
    張東森一路樂嗬嗬的。
    很快他們來到武館一條街，這條街是東尼擊劍館的地盤，長五公裏，各種店鋪一應俱全。
    張東森說下次請王行來吃飯，這次主要目的，還是帶王行去武館認識一下人，混個臉熟。
    王行曾經多次和張東森經過這裏，尤其是武館一條街的中心，占據最中間位置，是將街道左右兩邊劃分開，東尼擊劍館所在的巨大院落。
    五公裏的街麵，其中一半都是東尼擊劍館的本館。至於分館，開辦在距離擊劍館勢力範圍邊緣附近的幾個地區，充當釘子。
    靠近武館，地麵一米高是巨大的石塊拚湊，上麵是燒製的紅磚，兩者當中用白色泥灰粘黏，總共三米高，頂端用瓦片鋪出延伸出來一截的屋簷。
    院牆高聳，牆邊每隔一段，都站著高矮胖瘦不一的青年。
    來到這裏的時候，張東森已經掀開衣服，故意露出裏麵帶著東尼擊劍館標誌的背心。看到背心，這幫青年沒有盯著獵物的凶狠眼神，反而帶著羨慕與畏懼。
    很快，他們來到一扇紅門前。
    “到了，這邊是我師傅負責的區域，咱們從後門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