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喝過後，咚咚的碰撞聲連續十多聲，噗察一聲，仿佛是裝滿了衛生紙的水帶被打破，裏麵的東西潑灑一地。
    王行轉頭，從縫隙看到人體內的雜碎被打的衝出一道扇形。
    一個同樣好奇的學生也轉過頭，一看到這些，沒忍住，直接被嚇得反胃，如果不是伸手捂住嘴，就要吐一地。
    王行本來好奇卡薩斯在哪，卻沒想到他們內訌，竟然將人當場擊殺。他忍不住想，如果死的是卡薩斯就好了。
    但死去的人半截身體倒下後，死不瞑目的腦袋望向這邊，這個老頭顯然不是卡薩斯。
    轉頭學生們被嚇得發抖，本就在館內的學徒們離得更近，他們被驚的也渾身僵硬。
    布簾子裏麵的人可不會管外人怎麽看。
    後來的壯漢走出，他就是那個大卡。大卡隨手抓過布簾子將手上沾染的汙穢擦幹淨丟掉，一臉陰沉的朝門外走去。
    “沉寂太久，讓所他們忘記，武館能不能立得住，不是安插幾個廢物去保安局，多辦幾年就行的。
    一切，隻有，力量！”
    大卡接過身邊隨從拿著的從屍體身上摘下的墨鏡，緩緩戴在臉上，遮擋了陰沉狠辣的雙目。
    馬上幾個跟班衝過來開路，他們把體育館正門完全拉開，更是暴躁的將擋路的學生踢開。
    “都滾開！”
    “別擋路！”
    被踢翻的學生們手裏書冊掉落一地，後麵的壯漢大卡已經踩著書冊走過。司機發動車子，跟班壯漢拉開車門，大卡坐進後排，另外兩個壯漢跟上，車輛離開。
    四個跟班裏留下一個。
    對方目送大卡離開，轉過頭吩咐道：“收拾幹淨這裏，這個丟進垃圾箱，這個送進停屍房。”
    “是。”
    布簾子最後掛著的一角被掀開，王行看到上麵躺著的人，瞳孔收縮。
    竟然是卡薩斯！
    這下王行整明白了。原來剛才驗屍時說的話，被什麽大灰獸幹掉的，竟然是卡薩斯！
    “如果他們說的沒錯，八個灰獸死後，會引來大灰獸。是大灰獸輕鬆幹掉的卡薩斯？”
    王行心中念頭翻轉，他今天下定決心要幹掉的人，竟然會以這樣的方式死亡。
    “看什麽看，幹自己的事情去！”
    被嗬斥一聲，學生們都被驚醒，急忙抱著自己手裏的東西離開。被撞的手裏書冊掉滿地的學生，慌慌張張的想要逃走，結果被叫住。
    “把地上的東西帶走！一嚇就亂了分寸，所以說是一群沒用的廢物。”
    王行早就帶著書冊和張東森他們跑路。
    一幫學徒雖然學過招式，也開始雇傭手下在夜間巡邏，但這麽激烈的殺戮，還是刺激的他們精神恍惚。一群人回到教室門前時，都顯得心神不寧。
    不過他們帶來的書和疑問，還是讓張東森回過神，分發和介紹書籍的作用。
    王行和某些人一樣沉默，教室除了下麵低聲的猜測，就是張東森的介紹。這些書冊是從萊琪港特意購買來的，是這段時間的重要物品。
    接下來的時間，每人每天都要帶著書本上下課，並且上課時間看的書，也隻能是這些。
    又是更緊迫的規矩，本就被最近氣氛搞得緊張的家夥們，終於忍不住紛紛開口抱怨。不知道是他們的聲音大帶來的影響，又或是其他班級的人都聽到新規矩。
    幾乎所有班級的人們都吵了起來。
    和從前的吵鬧不同。
    以前吵鬧到最後，都是人們自己安靜下來，等著放學離開。但經武館在每個班級選出代表，這些代表這次開始主動的製止吵鬧擴大。
    “都閉嘴！吵什麽吵！”
    “安靜！”
    “m的找打！”
    大吼壓過了普通人的聲音，隨即某些班級裏響起的哭喊和求饒，尖銳的叫喊，讓整棟吵鬧的大樓沸騰的氣氛降低。
    王行早在他們吵鬧之前，已經站到教室後方，看著張東森手忙腳亂的呼喊。
    不過張東森的威懾力不怎麽樣，這個房間裏的人會安靜，都是因為其他地方傳來的慘叫。痛苦和力量，幫不願意的人冷靜下來，讓他們知道反抗被武館統治的這個地區的人的下場。
    剛才還喧鬧的房間平靜下來。
    王行因為卡薩斯提前死亡，心中有些莫名。但他心底沒有好想法，反而覺得更危險。
    室內體育館碰到的大卡太強了。雖然隔著布簾，但王行仍舊從數次撞擊和打出的結果，感受到大卡的強大。
    雖然隻看了一眼，但死去的老人慘狀仍舊無比清晰。
    老人雙臂雙肩被打的像是無骨水帶，軟趴趴的像是飄著擺在地麵，半邊身子被打碎，砸碎潑灑了一地。
    “要多大的力量，才能把一個人打成這個模樣？”
    王行按照自己的經驗，從碰撞的聲音等多種因素猜測，感覺老人的強度至少超過三十。猜了半天，得到這個不用猜都能知道的可能，王行對見識少沒什麽好說的。
    很快書冊分批發到了每個人手裏。
    一人三本，文字用的不是他們從學習的，根本看不懂。在發書時，王行聽張東森說，這些書專門用的是太拉那邊弄來的教材。
    老師連本地文字都不認識，還教外地的？
    王行因為自己身上的事，也懶得管武館想幹什麽。等磨蹭到了放學，王行直接帶著書包和書離開。
    學校對麵的小路口，幾個人正湊在一起說話。
    “m的，那個比故意搞我，給我發的書上麵都是腳印，都踩爛了！”
    “沒辦法，誰讓他是學徒，忍忍吧。”
    “這也沒什麽，哥幾個給你找個菜比，搶過來他的不就行了。”
    “那還等什麽，你們看這個怎麽樣。”
    幾個人正好看到有學生經過，都盯著仔細看。
    “就他吧，身材沒那麽壯，一看就不是在武館好吃好喝伺候大的。”
    幾個人邁開步子，剛走出街道，一股巨大的力道從他們背後襲來。
    路邊餐館內等待的強壯男人，隨手抓著擋路的小個子肩膀，直接丟到了路邊垃圾堆上。
    不等學生們發怒，壯漢身邊的幾人抓著一個學生衣領一拳打的他鼻血橫飛。幾人飛快的將路邊學生收拾，一起丟到垃圾堆上，免得礙事。
    為首的壯漢來到王行麵前。
    “你叫王行？就是你昨天在課堂和卡薩斯有衝突？”
    王行有些茫然，仿佛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麽。
    但王行在對方出現的第一眼，便認出對方的模樣，這人正是那個大卡帶來的四個跟班裏麵，最後留在室內體育場的家夥。能夠跟在大卡身邊，麵前的人有多厲害？
    或許，他比卡薩斯還要強。
    王行臉上什麽都不知道，但心中冒出果然如此的想法。沒了卡薩斯，果然會有其他人到來，隻不過在這些人找到他前，也有許多小事處理。
    下午他沒事，就是這幫人在處理什麽。
    對方見王行不說話，根本不在乎，繼續在說。
    “昨天下午，你也被卡薩斯叫過去吧。後來卡薩斯就受到襲擊。如果你還不吭聲，我們就當你是襲擊卡薩斯的真犯人帶走了。”
    王行說道：“我可沒控製灰獸的本事，你說是我，有人信嗎？”
    “你終於說話了。”
    後麵的人更是在指著王行的臉叫罵。
    “你怎麽說話的，對強尼流的代理師傅的副手，要帶上尊稱！”
    “別以為跟著野雞學了兩招，你自己就也是個人物！”
    壯漢包圍街道，強壯的身材站在這裏如同人牆，驅趕了想要經過的路人。幾人指著王行叫罵，聲勢嚇人，一言不合就會動手。
    王行一言不發，臉上毫無波動的看著他們。
    盯著王行的人冷笑抬手，說道：“行了，別嚇唬他了。”
    說完這些，那些壯漢才停下嘴裏的威脅。
    “我也不和你兜圈子，告訴我昨天下午你和卡薩斯說了什麽，後來你做了什麽。說清楚，我給你一個痛快。”
    “因為我有嫌疑，所以要解決我？”王行問道。
    “別給自己臉上貼金，就你這個小身板，配和灰獸有聯係嗎！”
    “你不過是卡薩斯大人生前調查過的路人。”
    “雖然卡薩斯大人死了，但他本來就要除掉你這個礙眼的飛蟲，現在不過是交給我們處理。”
    為首的壯漢抬起手，身邊的叫喊才又停下。
    他說道：“就是這樣，是被我們上刑後痛苦的交待，還是老老實實說出來，給你一個痛快，我給你十秒的時間。”
    說完，對方就開始倒計時。
    王行從始至終都沒有任何選擇的權力，除了選擇自己怎麽死。
    隨著倒計時結束，王行都沒說話。
    “那麽你的選擇呢？”
    周圍的強壯男人們，已經不懷好意包圍過來。
    王行下巴朝他們背後一挑。
    “那些人是誰？”
    “怎麽，都包圍你了，還想著用這種方法逃走？”
    “搞笑……”
    在他們還要繼續用人數和身材的威脅，給王行帶來更多威脅時，整齊卻忽然錯開的腳步聲傳來。
    一陣厚底軍靴踏地的聲音越來越快越來越近。
    壯漢感受到不對勁，轉身後看。
    三麵漆黑防爆盾牌直接將後方幾人撞飛，左右房頂的步槍鎖定王行麵前壯漢。
    王行退進小巷，槍口噴射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