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棼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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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長劍劃破長空直奔山下,清風陣陣,卷起青葉枯枝回旋離地,久久才回落到原來地段。
    慕失落盯著長劍上的倩影遠去,直到消失不見,他收回失落的目光,楠姐還是下山曆練。
    神州浩土廣袤無垠,或許此後很難再見麵,就算修煉有成離開山門尋找機緣,也未必能相見。
    山上十餘年光陰,一起長大、學習識字,彼此間產生深厚感情,真到分離時,傷感悄然心生。
    楠姐十五六歲的少女,絕麗清秀的容顏,雙眸清澈,比慕大三歲,總喜歡叫他為小少爺,他很不喜歡這個稱呼,感覺自己像是世家公子,不似門派弟子。
    慕多番糾正,她才將少爺二字去掉。
    落日霞光透射林間枝葉,光影點點散落在青石鋪墊的小徑上。
    慕獨自在返回宗門的路上,心想自己或是努力修行然後下山或是做個與世無爭的修士,如同宗門一樣隱世,但自己有機會?。
    青苔滋生的石階上,有一行淡淡腳印。
    一陣腳步聲稀稀疏疏傳來,黛綠色衣裳的少女,眉清目秀,靈動明眸,皙白額上隱隱有液滴凝結,她現身在小徑上,纖纖玉手攥著細枝條低著頭往上趕路,胸脯起伏不定。
    “小慕,我爹娘叫你回宗門說有事找你。”少女清甜夾帶急促喘息聲響徹此地。
    慕不作任何回答,坐在石階上看著往上爬的少女,聽著她碎碎念念的話語,離別傷感頓時舒緩不少。
    低著的少女眼前突然出現一雙鞋,她抬頭見到慕正在似笑非笑看著自己窘態的樣子,內心憤憤不已。少女站直身軀,伸出另一隻玉手提著他耳朵,喝道:“故意不回我,是吧!讓我上氣不接下氣,好笑嗎?”說完她狠狠加大力度。
    慕哀嚎:“寒雨看在你是女孩子份上,我不跟你計較,快放手,不然我反擊了。”
    “喲!長本事了,還敢反擊,反擊給我看看。”寒雨再次加大力氣。
    對於其他師兄來說她靈動雙目,水汪汪眼眸,極其討人喜愛,然她對於慕態度卻有很大反差,或許她們是同齡人的緣故。
    “寒雨,你要我怎麽做才肯鬆手。”慕實在扛不住,向她服軟。
    “嗯……額……你背我回去。”寒雨支支吾吾地說出,她提著慕耳朵的手漸漸鬆開。
    “別鬧,你明明可以駕馭飛劍回去,幹嘛折磨我。”慕很不情願,心道:“你可是修煉本門功法達到上玄境五重天的人,何必拿我消遣。”
    寒雨氣呼呼告訴他,她娘禁止她駕馭飛劍。
    師娘對寒雨的懲罰實在完美,否則她豈不是要和楠姐下山去不可,他也隻能在心裏默念。
    “該死的南楠下山曆練也不帶上我,也不等我給他餞行。”她似自語,又似對慕訴苦:“小慕,你說我們還能見到南楠嗎?。”
    “你應該能吧!”慕有些沮喪,他到現在還沒學過本門功法,不知道師父師娘把這件忘了,還是自己根本不能修行。
    看著慕沮喪表情,寒雨脫口而出:“等我修為大漲帶你下山找南楠,你願意和我一起嗎?”
    “我能下山嗎?”他不答反問道:“難道師父師娘就是為此事,才讓你來找我……”他激動說話有些不利索。
    “回到宗門,你自己去問他們。”寒雨不想澆滅他對修行的幻想。
    她曾多次問過爹娘為什麽不教慕修行,但結果都是慕不適合修行;也曾想過傳授本門修行心法給他,也害怕此舉會給他帶來傷害。
    神州無垠,中原富饒,國富民安,修真煉道之風盛行,門派、世家林立,其中修真練道之人更是多如恒沙,正邪兩道爭鬥數千年,都有各自輝煌年代。
    禺英城以北數千裏的英山,山脈高聳連綿,峰巒直插雲間,山林遮天,奇珍異獸生息繁衍,怪石嶙嶙,飛瀑懸掛,景色優美奇峻,堪稱人間仙境。
    數千年來,無數修士欲以此山開宗立派,但無不決然放棄,或許覺得此地不祥,鎮壓不住其氣勢,宗門延續不會長久昌盛;有修士認為此山靈氣氤氳適合開宗立派,短短數年門派長老出門橫屍,弟子頻繁死於災害,掌門更是在返回宗門路途被天外來物砸死;也有欣欣向榮的大宗門遷宗於此,本以為會成為修真一大巨頭門派,數十年間門內弟子人才凋零,長老死於內鬥,其後更是在正邪大戰中全軍覆沒。
    至此,英山成為修真界不祥之地,修士與凡人絕跡。
    然而,曾經輝煌無極的大派——棼劍門,便坐落於英山,如今人數十根手指頭就能數完。
    距今一千年前,魔道邪祖約戰亂劍祖師,兩人神秘失蹤。魔道悍然對正道發動戰爭,正道節節敗退,無數小宗門被滅,正道修士退到當時修真第一大派棼劍門抵擋魔道進攻,可悲的是號稱第一修真門派連門派最強的蒼元劍陣,無人能催動。
    以棼劍門為首的正道修士慘敗,典籍失落,鎮派法寶蒼元仙劍丟失,棼劍門險些滅門,魔道突然撤退,正道修士麵麵相覷,後來有修士猜測魔道後方出現不可控大事件,迫使魔道不得不撤走。
    從此,棼劍門跌落修真第一大門派,甚至銷聲匿跡,其門人弟子駐足人間,體驗紅塵。
    六百年前,棼劍門幸存弟子哀羽生重建門派於英山,自稱是棼劍門第三代傳人,一身道行超凡入聖,身兼數家宗門功法,為當世絕世人物,遊曆世間紅塵,他更是打破傳門派禮儀,納三名奇才以師兄弟自稱,門徒僅此一人。
    這三人分別為邢道一、寒叔長和蘇落央;寒叔長與蘇落央結成道侶育有一女名為寒雨和收徒兩名;邢道一漂泊在外極少回宗門,一生也隻收徒兩名,其中一名隻知其名未帶回宗門過。
    皓月當空,棼劍門偌大廣場上站著兩人,男子國字臉,麵容柔和,身材高大;女子端莊嫻靜,三十來歲,清秀容顏,此二人正是寒叔長和蘇落央。
    慕背著不知何時睡著的寒雨走到廣場,看到兩人後身軀不自覺微微一震,繼續向前來到兩人麵前。
    “師父師娘,我和師姐回來了”慕喘著粗氣,低聲道。
    寒叔長板著臉沒有說話,一旁的蘇落央他如此,莞爾笑道:“小慕回來就好,我和你師父很擔心你們安危。把雨兒給我,看把你累的。”
    “師娘,我不累。”他低著頭不敢看寒叔長,任由汗水滴在青石板上。
    “正好,你師父有事和你說,我先帶雨兒去歇息。”蘇落央接過寒雨徑直回屋裏,屋內傳來她聲音:“叔長好好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