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極彩之魔女 第四章 逢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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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滅亡因子大量出現過之後。
    變成了彩禍外貌的無色,來到了《庭園》東側區域的醫療樓。
    學園的醫療樓——說是這麽說,但從規模上來說跟正規的醫院已經別無二致了。五層高的巨大建築物。一樓的診療區域中,剛才待在練武場的學生們已經聚集在了這裏。
    不過話雖如此,基本上也就是擦傷或者撞傷的程度而已。與其說是需要緊急治療,倒不如說是為了以防萬一所以才來到這裏會比較恰當吧。
    「——哦哦彩禍。還真是災難啊」
    就在無色心裏這麽想著的時候,從建築物的裏麵,走出來一位身上穿著近似內衣的輕便裝束,同時還披著一件白大褂的少女。
    《騎士團》中的一角,艾露露卡·弗雷埃拉。說起來確實有聽說過,平時的她好像是負責《庭園》醫療部的責任人來著的。
    「啊啊,艾露露卡」
    就在無色轉向她的同時,周圍的學生充滿畏懼地挺直了身子。見到這些,艾露露卡隨意地揮了揮白衣的袖子。
    「好了好了。傷員就不用勉強自己了」
    艾露露卡語氣輕鬆地說著,同時環顧了一眼周圍,發出了「嗯」的聲音摸著自己的下巴。
    「人數有不少呢。哪個——」
    艾露露卡將手指交叉在了一起,就像是在結印一樣。
    於是她的身體上,浮現出了兩個,如同紅色刺青一樣的紋樣。
    「第二顯現——【群狼】」
    就在艾露露卡說出這句話的瞬間,她的周圍,出現了幾隻野獸的身影。
    隱隱閃爍著光輝的毛皮,同時身上有著與艾露露卡身上類似紋樣的,狼。
    艾露露卡手臂一揮,不下十幾頭狼就蹬著地板,朝著周圍的學生們奔去。
    然後,就像是要聞味道一樣的用鼻子嗅了嗅,然後就開始舔舐學生們身上的擦傷以及撞傷。
    「誒,什,什麽?」
    「呀,呀哈哈…」
    或許是因為被弄得很癢的緣故,不少學生都扭過了身子,同時發出了笑聲。
    「稍微安靜一會」
    就在艾露露卡提醒他們注意之後,像是配合著這個時機一樣,被狼所舔舐過的地方開始閃爍起了暗淡的光芒——然後原本存在於那裏的傷痕,就慢慢的消失了。
    「——」
    見到這樣的情景,無色不禁瞪大了眼睛。雖然之前就從黑衣那裏大致聽說過,但是實際上見過之後果然還是難以掩飾內心的震驚。
    「——嗯,這裏就交給這群狼應該就沒問題了吧。彩禍,你的話到那邊。雖然我也知道對你來說根本就不可能會因為那種程度的滅亡因子而受傷,不過姑且為了以防萬一」
    「誒?」
    「學生們的話暫且不說,像你這種程度的魔術師,當然不可能交給狼吧」
    「啊,啊啊」
    然後無色就順從艾露露卡的話,走進了樓層深處的診療室。
    桌子和簡易的床,還有就是兩把椅子,非常整潔的一個房間。艾露露卡讓無色在其中一張椅子上坐下,自己則坐到了對麵的另一張椅子上。
    「讓我看看」
    然後他就這樣,動作極其自然地抓住了無色的運動服下擺,然後猛地掀了起來。當然,這樣一番操作之後,無色的肚子也暴露在了空氣之中。
    「…!?」
    雖然他一直都有在下意識保持自己的行為舉止看起來像彩禍,但因為事發突然,無色下意識的瞪大了眼睛。
    於是艾露露卡發出了「嗯?」的聲音同時皺起了眉毛。
    無色以為是對方一瞬間感覺到了違和感,不過事實似乎並不是這樣。艾露露卡的視線,跟隨著上揚的運動服一起朝著上方移動,看向了無色——準確來說應該是彩禍的——豐滿的胸部。
    「什麽啊,汝,莫非是沒有穿內衣麽」
    「——啊」
    無色不禁微微咽了一口氣。
    無色現在身上穿著的運動服,是女式的。不過說是這麽說,倒也並不是因為他在變化的時候去換了衣服。畢竟就算要注意不能暴露真身,但當時的局麵根本就沒有時間給他去換衣服。
    據黑衣所說,製服還有運動服這些,都是編入了靈線並且施加了魔術的衣服,在存在變換的時候也會隨之在男式和女式之間進行變化,就是這麽一回事。
    不過說是這麽說,其實也就隻是從男式的襯衫還有五分褲變成了女式的形狀而已,本身沒有穿的東西當然不會憑空出現。
    沒錯。也就是說因為出乎預料的事態變換成彩禍模式的無色,如今上身是真空的狀態。
    「啊啊,不,這個是啊——」
    無色的眼神開始遊移,他在思索彩禍在這種時候會做出怎樣的回答。
    然而,無論怎麽思考,腦海中也都隻能浮現出一些牽強的,缺乏邏輯的,或者是有點變態的理由而已。這讓無色很是苦惱,因為無論哪一個都不像是彩禍會說出的理由。
    然後,就在無色即將要放棄的時候,艾露露卡揚起了嘴角。
    「嗯,那個東西確實很煩人呢。我也很能理解。我也一樣,要不是琉璃阻止我的話,白衣的下麵真想要什麽都不穿啊」
    「…哈,啊」
    感覺對方似乎是產生了奇妙的誤解,不過現在就算做出否認也隻會讓事情變得更麻煩。於是無色回以一個曖昧的微笑讓這個話題就此結束。
    然而,他的微笑,馬上就變成了驚愕。
    理由也很單純。因為艾露露卡發出了,嘖嘖嘖…的聲音,同時開始用舌頭舔無色的肚子。
    「呀啊…!?」
    無色沒忍住,發出了尖叫同時扭過了身子。艾露露卡一臉不可思議的樣子看向了無色。
    「怎麽了,為什麽發出這種奇怪的聲音」
    「啊,不…艾露露卡,你要幹什麽…?」
    「你在說什麽。當然是在診療了啊。沒有什麽比汗液更具有代表性了——」
    然後,就在艾露露卡這麽說的同時,她的臉上還露出了不可思議的表情。
    「彩禍,汝,身體有什麽不舒服的麽…?」
    「誒?為,為什麽這麽說?」
    「不,感覺跟平時的味道稍微有些不太一樣」
    「——!」
    聽到艾露露卡的話,無色感覺到自己的心髒猛地收縮了起來。——難道說,她已經注意到了現在的無色並不是完完全全的彩禍這件事情了麽。
    「嗯嗯…?讓我看看,再來一次——」
    「啊,等——」
    艾露露卡舔著舌頭,再次將腦袋朝穿著運動衣的無色伸了過去。而無色則是慌忙按住了她的腦袋。
    再繼續接受『診療』的話有可能會暴露自己的真實情況,這種事情必須要避免——而且,因為剛才突然的遭遇,自己的心髒從剛才開始就一直在撲通撲通跳個不停,要是不注意的話,感覺自己很有可能會在艾露露卡的麵前發生變換。
    「都已經是個大人了。你,這是在幹什麽」
    「不,我沒有什麽問題——」
    然後,就在診療室中的艾露露卡與無色兩人不斷進行攻防戰的時候,房間的門口突然傳來了敲門聲。
    「——診療中真是非常抱歉。艾露露卡大人,能稍微占用一點時間麽」
    然後一位讓人聯想到護士的女性,微微打開房門同時說道。艾露露卡的眉毛微微抽動,朝她看去,同時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嗯。我馬上就回來。在這裏稍微等我一下」
    艾露露卡用手指著無色說完這句話之後,就打開門離開了診療室。
    看著她離去的背影,無色長出了一口氣。
    「得救…了…?」
    然後,就在接下來的瞬間,他的身體開始發出了暗淡的光輝,接著就從彩禍模式變成了無色模式。——看來,應該是發生了存在變換。
    這時機真是千鈞一發。如果剛剛護士沒有出現的話,自己就很有可能在被艾露露卡舔舐皮膚的時候變回男性的身體。
    不過話雖如此,現在也還不能安心。雖然無色也感覺很對不起艾露露卡,不過必須要趕在她回來之前從這個房間離開才行。
    然而,就在無色將手伸向門把的瞬間。
    「——讓你久等了,彩禍」
    「哇」
    房門隨之打開,沒想到艾露露卡真的馬上就回來了。無色的肩膀不禁開始顫抖。
    「嗯?」
    艾露露卡一臉不可思議的表情環顧著房間,然後又確認了一下診療室的門牌號,這才再次將視線看向了無色。
    「汝是誰啊。彩禍到哪裏去了?」
    「啊,不,那個,彩禍小姐應該是有什麽急事,所以出去了。因為我正好就在附近,所以就拜托我轉告這些…」
    無色企圖蒙混過去地說出了這些,聽完之後艾露露卡一副無奈的表情歎了一口氣。
    「那家夥,明明都已經跟她說了要在這裏等我。結果她還是老樣子我行我素」
    雖然感覺這樣的說辭有些牽強,不過對
    小說
    方似乎是接受了。無色心中也鬆了一口氣,微微低下了頭。
    「那麽,我就先告退了…」
    「嗯?啊啊」
    然而,就在無色想要從艾露露卡身邊離開的時候,對方的眉毛又動了。
    「稍等一下」
    「…!怎,怎麽了麽」
    無色的身體一陣顫抖,然後停下了腳步,艾露露卡一臉可疑的表情開始用鼻子在他的身上嗅了起來。
    「汝,我們在什麽地方見過麽?」
    「不,沒有。為什麽這麽說」
    「不,隻是感覺好像聞到過這樣的味道…」
    艾露露卡稍微思考了一下之後,終於還是用手指向了前麵的椅子。
    「坐下」
    「誒?」
    「坐下,沒聽到我說的話麽。你應該也是之前在練武場的學生吧。正好我現在有空。就特別給你診察一下吧」
    「誒?不,我」
    「好了,趕緊坐下去」
    「…是」
    如果再繼續拒絕下去的話反而會顯得不自然吧。放棄了抵抗的無色在椅子上坐了下來。
    然後他有些臉紅的,自己將運動服朝上掀了起來。——一點都不覺得害羞,要這麽說的話肯定是假的,不過由於精神狀態而引起的變化,應該隻會讓他從彩禍模式變成無色模式。所以,應該沒問題吧。
    然而,就在已經做好了覺悟的無色等待著接下來發展的時候,艾露露卡臉上卻露出了呆呆的表情。
    「汝,突然這是幹什麽啊」
    「…誒?但是,艾露露卡小姐的診察,不是要舔肚子麽」
    聽到無色的話,艾露露卡瞪大了眼睛,然後大笑了出來。
    「哈哈哈,難道你是從彩禍那裏聽說的麽?隻有彩禍是那樣的而已」
    「…啊,原來是這樣啊…」
    感覺好像有些太心急了。這讓無色心中的羞恥感瞬間倍增,他緩緩將掀起來的運動衣放了下來。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艾露露卡突然抓住了他的手。
    「不過話說回來…就算是從彩禍那裏聽說了,要將自己的肚子亮出來好了,跟長相不一樣,你的內心還真是大膽呢。——也好。這大概也是某種緣分吧。就讓我特別的,親自舔舐一下吧」
    「誒?啥…,誒!?」
    然後艾露露卡的臉上就露出了,跟她那嬌小的身軀和年幼的容貌絲毫不相匹配的,淫蕩的笑容。
    「那麽…該怎麽做呢?」
    「啊,這,等——」
    毫無意義的抵抗,腹部被舔舐。「呀啊!」無色發出了難堪的悲鳴。
    然後艾露露卡的臉上,露出了訝異的神情同時皺起了眉毛。
    「…嗯?這個味道…?」
    「…!」
    見到這個反應,無色不禁屏住了呼吸。
    畢竟是舔舐過彩禍模式的無色汗液並且察覺到了違和感的艾露露卡。她的話,或許會注意到些什麽也說不定。
    「嗯嗯…?大概是錯覺吧。讓我看看,再來一次…」
    「我,果然還是,失禮了…!」
    「啊。等一下!」
    無色慌忙想要逃離診療室,然而卻被艾露露卡抓住了運動服的下擺。
    「我,我沒有事!我,哪裏都沒有受傷!」
    「那種事情根本就無所謂!好了趕緊讓我舔一下!來,把衣服脫掉!」
    「呀啊啊啊啊啊啊啊!不~~~~~~~~~~要~~~~~~~~啊!?」
    「好了,很快就能結束!你就當是數一會天花板的紋路就行!」
    一時間,診療室中開始了慌亂的攻防戰。
    伴隨著這樣的攻防戰。兩人的聲音透過診療室的門傳入了走廊,接著又傳到了學生們所聚集的等候室之中。
    自那之後的一段時間,校園中就開始流傳『騎士艾露露卡企圖迫害男性學生』的流言,隻不過現在的無色根本就無暇顧及這些就是了。
    「——終於找到你了,無色先生。你到底跑到哪裏去了啊」
    在診療室的攻防戰結束之後大約過了十分鍾。無色邁著搖搖晃晃的步伐走在醫療樓的走廊上,此時他的耳邊傳來了黑衣叫他的聲音。
    「…話說,這麽短的時間裏,為什麽又發生了存在變換啊。而且你身上那身破破爛爛的運動服是怎麽回事。在我沒注意到的時候到底都發生了什麽?真是下流」
    黑衣一臉鄙視的看著無色。無色慌忙搖了搖頭。
    「不是。不是的,黑衣」
    隻是無論無色怎麽向她說明情況,黑衣也還是一臉不相信的表情朝他翻著白眼。
    「…原來如此。是騎士艾露露卡啊。以防萬一確認一下,真實情況應該沒有被她發現吧?」
    「是。雖然很驚險,不過這點我想應該沒有問題…」
    無色點了點頭,黑衣也放下心來長出了一口氣。
    隻不過安心的表情一瞬間就又消失了,她的臉上再次換上了險惡的表情。
    「——無色先生,有些話想跟你說,這裏人太多了,請到這邊來」
    「誒?啊,好的」
    無色微微點了點頭,跟在黑衣的身後走在了醫療樓的走廊上。
    終於,兩人來到了一個沒什麽人的地方。黑衣視線環顧了一圈,確認過周圍的情況之後,再次開口。
    「…雖然還要等待詳細的調查報告,不過剛才那樣的滅亡因子大量出現,或許,是什麽人故意造成的」
    「誒——?」
    聽到黑衣的話,無色不禁瞪大了眼睛。
    「也就是說那些龍,是聽從什麽人的命令來襲擊我們的麽?」
    「不,使役的話倒也還說不上。不過,對滅亡因子發生的時機還有場所進行操作——或者是說,將發生的滅亡因子全部轉移到同一個地方,這種事情還是有可能的」
    「怎麽會。滅亡因子,不是能夠讓世界毀滅的存在麽?到底是誰——」
    說到這裏的時候,無色的話語停止了。
    然後,黑衣似乎是察覺到了無色的想法微微點了點頭表示肯定。
    「嗯。就是這麽一回事,一般的魔術師根本就不可能會做這種事情,就算想做也沒有這樣的能力。——所以說」
    是的。黑衣想說的是。
    ——正是襲擊了彩禍和無色的魔術師,引發了這次的事件。
    「仔細回想一下的話,還真是絕妙的構成。隻要花時間就能夠全部打倒的滅亡因子所組成的集團。隻是在全部討伐完成之前,很有可能會波及到學生進而造成危害——」
    「…,這,也就是說」
    無色的臉頰上開始流下了汗水,黑衣肯定的點了點頭。
    「——非常完美的,讓彩禍大人登場演出了。仿佛就像是在確認,存在於學園中的彩禍大人,是不是能夠發動第四顯現的本尊一樣」
    「…,我——」
    聽到黑衣的話語,無色皺起了眉毛。
    隻不過黑衣閉上雙眼,微微搖了搖頭。
    「你沒必要覺得自己有什麽責任。那個時候如果無色先生不出麵的話,學生當中就很有可能會有人受傷或者死亡。就算在這裏的是彩禍大人,她肯定也會采取相同的行動吧。倒不如說,你應該為在那緊要關頭成功用出了第四顯現而感到自豪才是」
    「說的也是啊,真不愧是彩禍小姐的身體」
    「還真是不可思議呢。看到你這般坦率的模樣讓我反而想要提醒你給我注意點」
    黑衣翻了個白眼同時歎了一口氣。無色則是抄起手嗯嗯的點了點頭。
    「…但是,這樣很糟糕吧。如果這次的事件,真的是襲擊犯所為的話…」
    「是的。彩禍大人仍然還活著的這件事情已經被對方確認了。——不過話雖如此,這件事情本身就不可能一直隱瞞下去。遲早會暴露給對方知道的」
    緊接著,黑衣又繼續說道。
    「隻有在被敵人知道彩禍大人仍舊活著的情況下才能施展的對策,也是存在的」
    「對策,麽」
    「是的。那就是——」
    麵對無色的詢問,黑衣非常簡潔的,向他說明了那個手段。
    「…原來如此。但是這,不是也很危險麽」
    「我無法否認。但是隻要成功的話,或許就能夠確認襲擊者的真身。很有嚐試的價值」
    黑衣說完這些之後,腳後跟在地上用力一蹬調轉了身子。
    「我再去從新調查一遍練武場中留下的痕跡。無色先生請先回去上課吧。你現在的狀態,就算興奮起來了應該也不會發生存在變換吧」
    「啊,黑衣——」
    然而就算聽到了無色的呼喚,黑衣也還是沒有停下腳步,順著醫療樓的走廊離開了。
    「……」
    被一個人留下的無色,一時間就這樣呆呆的站在了原地,隻是就算這麽一直待下去也不是個辦法,於是他也朝著診療區所在的位置走去。
    然後——
    「——無色!」
    「哇啊!?」
    就在他邁開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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