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鴇羽的惡魔 第三章【對決】魔女樣VS克拉拉、愛的三番勝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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縱觀人類的曆史,經常出現在打頭標題中的詞語一直都有兩個。
一個是『鬥爭』。
而另一個則是『戀愛』。
有史以來,人們的內心要麽是為英雄譚而狂熱,要麽是為美麗的愛情故事而醉心。
無論時代如何變遷,無論技術產生了何種革新,就算是整個世界都已經發生了巨大的變革,這些個嗜好也依舊沒有改變。
這也是當然的。因為這兩者,都是與人的生活、生命緊密聯係在一起的,紮根於內心最深處欲求的快樂。
隻要還生活在人類的集團之中,為了保護自己的生命、夥伴還有財產就必須競爭,為了留下子孫而不得不找到生殖的對象。
話雖如此,在實際的人生中,這一切當然不可能全部都按照理想中的情況發展。
但是——不,正因如此,人類才會沉迷於這些。
令人血脈噴張的『某人』的武勇傳。
美麗,亦或者是醜惡中染上了色彩的『某人』的戀愛物語。
然後,既然是作為生活於世界裏側的名為魔術師的人類,以上這些肯定都不會有所遺漏吧。
簡要來說——
能力超群的兩名魔術師,賭上戀人的爭鬥,兼具這兩種要素的活動,怎麽可能會熱鬧不起來呢。
「…事情變麻煩了呢」
「事情變得麻煩起來了呢」
在歡迎<樓閣>的學生們到來的歡迎儀式之後。
以彩禍的身姿回到學園長室的無色以及黑衣,正一臉凝重地互相看著對方。
不過,準確來說的話做出了一臉凝重表情的隻有無色一個人,黑衣不過是跟平常一樣的麵無表情而已,隻不過隱隱約約的還是能夠知道她內心現在也同樣非常困擾。
讓兩人困惑的原因,當然就是因為喰良。
距離現在大約三十分鍾前。作為<樓閣>最後一位代表學生出現在台上的喰良,在公眾的麵前大大方方地,向彩禍提出了對決。
——而且,還是以無色女友之座為賭注的,對決。
「wesper(私語)上已經有相關話題了呢。熱門流行語上麵也已經有了」
「wesper?」
聽到看著手機屏幕的黑衣這麽說。無色有些不解的微微歪過腦袋。
「魔術師專用sns的一種。跟之前給你介紹過的不太一樣,是公開登載介紹不特定多數短文章的」
說著,黑衣便把手機的畫麵拿給他看。屏幕上顯示著『極彩之魔女vs克拉拉、愛的勝負開幕!?』這樣的報道,下邊還附著不少評論。…不愧是現代的魔術師們。實在是很有現代風格的共享情報的方法。
「為什麽那個時候沒明確拒絕掉呢」
「…抱歉」
聽到黑衣這麽說,無色用手扶著額頭發出了呻吟般的話語。
沒錯。在那之後麵對一臉茫然的眾人,喰良又擅自推進了話題,然後就在還不明所以的時候,話題就得出了結論——至少在周圍人看來這件事情——是以這樣的結果結束的。
而對於這個結果,雖然無色沒有做出任何具體的回應,但結果卻變成了要比試勝負的情況。實際上現在,<庭園>當中也到處都是關於這件事情的謠言。
「…隻是,如果那個時候隨意回應『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的話,才是正中了喰良的下懷,給了她理直氣壯地湊到無色身旁的機會,我是這麽覺得的…」
「這…或許也有這種可能」
黑衣微微歎了一口氣。無色也一樣,像是終於能夠暫時從這個話題中解脫出來一樣歎了一口氣。
真是的,事情變麻煩了。而且偏偏對方所提出來的挑戰,還是『無色的爭奪戰』這種東西。…自己去爭奪自己什麽的。到底算什麽事情啊。聽起來簡直就像是有人給自己提出來了一個哲學性的命題。
然後,就在無色思考這個問題的時候,黑衣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麽一樣把視線轉了回來。
「那麽這樣吧。就對喰良發出、『我跟無色之間,根本就沒有你能插足的間隙』這樣的宣言。既然是兩情相悅的話,對喰良來說——」
「——那樣不行!」
無色想都沒想就做出了反駁。
黑衣露出了一臉驚訝的表情,肩膀猛地發出一陣顫抖。
「抱歉。突然這麽大聲。而且語氣也…」
「不。沒有關係。用你熟悉的說話方式就好了。反正現在這裏也隻有我們兩個人」
黑衣催促他繼續往下說。無色微微點了點頭,然後繼續說道。
「…確實,現在的我是有著彩禍小姐的身體。對於不知道內情的人來說,我的話語就等同於是彩禍小姐的話語。隻要我這麽說的話,喰良也確實有可能會老老實實地放棄」
但是,此時無色握緊了自己的拳頭。
「說到底,我也隻不過是在守護著彩禍小姐的身體而已。無視彩禍小姐的意願而擅自發言——我覺得我不可以做這種事情。特別,是有關這些事情」
「……」
聽到無色這麽說,黑衣一時間陷入了沉默,然後她長長地呼出了一口氣。
「說的也是呢。是我想的太簡單了。還請諒解」
「…!不,沒有這回事——」
此時,無色瞪大了雙眼。
因為黑衣那宛如戴著一張假麵的表情,似乎發生了某些細微的變化。
「黑衣…剛才你是笑了麽?」
「請問,你是在說什麽呢」
黑衣隻用了一瞬間就又回歸到了平常麵無表情的樣子,裝傻地躲開了視線。
然而,她馬上就恢複了平常的狀態,視線再次轉了回來。
「——隻是這樣一來的話,就必須要考慮對策才行了。喰良所說的那些話現在已經全都被<庭園>還有<樓閣>的學生和老師們知道了。當然,就彩禍大人的立場來說,直接無視這些倒也不是不行——」
「——但是那樣,並不像彩禍小姐的作風。…是這樣吧?」
「你說的沒錯」
黑衣點了點頭,對無色的話語表示同意。
「萬幸的是彩禍大人並沒有給出任何具體的發言作為回應。就現在的情形來說,也就隻是喰良在聽到了無色對彩禍大人的思念之後單方麵的暴走,而彩禍大人隻不過被卷入其中而已。——不過話雖如此,既然對方已經提出了對決,那麽就這麽逃走的話,也不像是彩禍大人的作風」
既然這樣的話,黑衣繼續說道。
「——彩禍大人所應該做的,就是懷著好玩的心情正麵接受這份決鬥的申請。然後在哼著歌的途中輕鬆地將她打敗。跟無色先生女友相關的那些內容,說到底也就隻是喰良個人的發言。並沒有定下勝利後一定要做什麽的約束。彩禍大人說到底,也就隻是接受了對方的挑戰而已。
但對於喰良來說就不一樣了,這是她自己提出的挑戰。如果在大家麵前失敗了的話,就算是她,應該也會對無色先生死心了吧」
「…原來如此——」
無色表示明白地點了點頭之後,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確實這樣的做法——才是我(·)啊」
接著,她便看著房間深處映射出來的自己的身影,用彩禍的語氣如此說道。
黑衣也點了點頭表示同意。
「…不過,自己在爭奪自己的勝負中出場什麽的,還真是讓人有點搞不清楚意思呢」
「你就別再說這些了」
黑衣朝他翻了一個白眼,然後再次開始操作起自己的手機。
「現在<庭園>內,已經開始在為明天的交流戰舉行前夜祭了。——而且看起來,好像還為了喰良與彩禍大人的對決而設置了專門的舞台。還非常懂規矩地提交了多功能劇場的使用申請」
「這還真是…非常的心急呢。好像完全沒有想過如果我拒絕了,這場較量該怎麽辦呢」
「或許確實沒有想這麽多,不過,事情都已經到了這個地步,怎麽想彩禍大人都不可能會不接受這場較量吧…不管怎麽說,這肯定會是個相當麻煩的對手。所以——」
「——啊啊。走吧,黑衣。就讓我們理所當然地,拾起屬於我們的勝利然後凱旋歸來吧。不管是怎樣的戰鬥,敗北與逃跑這兩個詞都不適合久遠崎彩禍」
「沒錯。讓我陪你一起吧」
黑衣在聽到無色所說的話之後,滿意地點了點頭,朝著學園長室深處的門扉走了過去。
中央校舍的最上層,設置在本不應該有門的牆壁上的一扇門。本來的話,在那扇門的前方就隻有無盡的虛空。不知道是施工者開的玩笑、匠人的失誤、亦或者引誘開門者通往奈落的陷阱,無論怎麽看都是極其異常的設備。
隻是,在黑衣握住門把推開門之後,其前方出現的,並非預想中的虛空,而是另外的空間。
「請進」
「啊啊」
無色聽從黑衣的話語,緩緩邁開腳步走進了大門。黑衣在那之後也緊隨其後走了進去,然後關上了門。
——無色兩人所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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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的地方,是位於<庭園>西部區域的多功能劇場。
最深處的位置便是舞台,然後觀眾席順著舞台呈扇形一字展開。
觀眾席現在已經是滿員的狀態。隨處都能見到<庭園>與<樓閣>兩種製服。
然後在人們視線的前方是——
『嗨——!多謝大家能聚集在這裏。那麽在魔女大人來之間,就由本人來單獨掌握這個舞台了——?』
身處漩渦之中的魔術師·鴇島喰良的身影。
喰良單手拿著麥克風,用輕快的話語不斷調動著場上的氣氛。仔細看才發現,跟討伐<史萊姆>的時候一樣,還有一個長著翅膀的智能手氣在空中飄著。看樣子又是在直播中的樣子。
然後——
『——哎呀!?』
接下來的瞬間,喰良瞪大了眼睛。
話雖如此,驚訝的理由根本就沒有解釋的必要。
因為現在,喰良跟無色兩人的視線,已經完全交匯在了一起。
喰良擺出了一個笑容,接著用一個誇張的動作,將大家的視線引導到無色所在的方向。
『——各位,請看向入口方向!<空隙的庭園>學園長,同時也是世界最強的魔術師!久遠崎彩禍大人登場!』
「……!」
仿佛是被喰良的聲音所誘導,觀眾們一齊看向了無色所在的位置——會場瞬間就被空前的掌聲與如地鳴般的歡呼聲所充斥。
雖然無色有一瞬間變得有些退縮,但外表所展露出來的彩禍的表情還有動作卻絲毫沒有被破壞,他臉上帶著充滿自信的笑容朝大家揮手。
然後,他緩緩邁出腳步,順著觀眾席之間的道路朝舞台走去。
「——魔女大人!」
就在他即將登上舞台的瞬間。
他突然聽到了一個很熟悉的聲音,於是無色便調轉視線看了過去。
「哎呀,瑠璃。還有緋純也一起。你們是來觀戰的麽?」
沒錯。待在那裏的人正是瑠璃跟緋純。她們正坐在最前排的位置上,一副心神不寧的樣子。
「是的。那個叫喰良的女人…光是發出男票的宣言還不滿足,竟然還把魔女大人都給卷了進來…!我真想直接上去把她給打倒;但是…再怎麽說這也是發給魔女大人的挑戰。就覺得不能像這樣中途給搶走」
瑠璃握拳的手微微顫抖,口中碎碎念道著,接著又用熱忱的話語繼續說道。
「…還請,一定要給那個無禮的女人一個好看」
「哈哈,這還真是一個誇張的任務呢。不過,我會努力去做的」
無色用適當輕快的語氣做出了回答。他非常有自信,在這種情況下,這才是最符合彩禍的反應。
實際上,瑠璃似乎也是這麽覺得的。雖然臉上依舊是嚴肅的表情,但也點了點頭,似乎是表示了對自己這邊的信賴。
「——話說魔女大人」
「怎麽了?」
「賭上哥哥大人女友之座的戰鬥,那隻不過是喰良擅自提出來的吧?」
瑠璃,用一副在百分之九十九的信賴中,混雜了百分之一擔心的表情發出了疑問。
雖然無色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不過他還是點了點頭。
「…嗯,就是這麽一回事哦。雖然不知道為什麽。不過她好像覺得隻要打敗了我就能跟他交往了的樣子」
「說的也是呢!魔女大人會喜歡哥哥大人什麽的,這種事情根本就不可能呢!」
聽到無色的話之後,瑠璃的表情一下就變得明亮了起來。
「……」
…雖然從最開始就已經想到了會是這樣的情況,但從別人口中再次聽到這些之後,才真正體會到了這些話語的分量。不過無色還是勉強維持住了臉上笑容的假麵,回以一個曖昧的笑容。
然後就在這個時候,通路另外一邊的位置上,傳來了一個帶著笑意的聲音。
「——咕咕咕,是要給她好看,麽?究竟事情真的能像你想象中的那麽順利麽?」
坐在那裏的,是穿著<樓閣>製服的,有著標誌性白頭發白胡須的老爺子。
具備這種特征的人物隻有一個。那就是<樓閣>的學園長,同時還是嶄新的一年級學生,名為紫苑寺曉星的人。仔細看了看才發現坐在同一排的,還有把製服撐得滿滿的蘇芳哲牙·佐伯若葉兩人的身影。
「連紫苑寺翁你們居然也在啊。話說,你們怎麽還是這副打扮啊?」
「你說還是什麽意思啊。再怎麽說,隻要身為<樓閣>的學生,這可是當然的打扮」
「嗯,不,嗯,你說的確實也沒錯」
「還有為鴇島輩前應援,也是作為新生利索當然該做的事情」
「輩前」
「最近確實是聽到學生們用這個來稱呼學長的」
說著,紫苑寺一副「難道不是麽?」的表情歪過了腦袋。
雖然也算是有人會這麽說吧,但這個詞對於已至老境的紳士來說實在是太不合適了。
就在兩人說著這些的時候,坐在另外一邊的瑠璃發出了聲音。
「…話說紫苑寺學園長。那種擅自的行為真的可以允許麽?就我看來,未免也太亂來了」
「沒有問題。我們<樓閣>是非常尊重學生自主性的」
「…那真正的原因呢?」
「就算去提醒她注意,那個跟自然爆發式炮仗一樣的女孩想來也不可能會變得老實,就算隻有一點也好,能夠在交流戰之前稍微讓<庭園>為此而消耗一些精力的話就再好不過了——」
「……」
「——哈」
紫苑寺肩頭一顫。然後視線便沉了下去。
「不愧是不夜城輩前。沒想到居然能用這樣的方式讓我失言」
「不…我什麽都沒有做…」
臉頰流下汗水的瑠璃如此說道。…看樣子喰良對於<樓閣>那邊來說似乎也是個棘手的存在。
不過話雖如此,事已至此也沒有退縮的餘地。
——因為現在的無色並非玖珂無色,而是背負著<庭園>這個招牌的久遠崎彩禍。
「……」
無色再次下定決心,跟在黑衣的身後走上了舞台,與早就等在那裏的喰良對峙。
「哼嗯嗯…你終於來了魔女大人。
…老實說,我還有點擔心要是被你無視了的話該怎麽辦才好。這點還真是太感謝了。老實說真是幫大忙了」
喰良的臉上浮現出了自信的笑容。順便一提,她在說出後半段台詞的時候,聲音明顯變小了。雖然是個麻煩至極的少女,但是看到她這樣的一麵也實在是讓人憎恨不起來。
「——不過話雖如此,比賽就是比賽!我會戰勝魔女大人,然後射穿無色親的內心!」
說著,喰良筆直向前伸出一根手指。
會對極彩之魔女說出這種話的人,至少在<庭園>的學生當中是不會有的。雖然不知道該說是好事還是壞事,但她確實是相當有膽量。
「……」
無色悄悄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黑衣。
黑衣似乎也已經察覺到了他的意圖,點了點頭表示同意。
無色臉上露出了微笑,再次看向喰良,用洪亮的聲音發出了近乎宣言的話語。
「哼哼,那好吧。不管你的理由是什麽,我都是不可能退縮的。——就讓我將你打敗,獲得成為無色戀人的資格吧」
聽到無色的宣言,會場瞬間就沸騰了起來。
當然,這些話並不是認真的(不,對無色來說,他倒希望這些話都是認真的)
隻是他覺得,如果被卷入了這樣的事態之中的話——順著情勢讓場麵變得更加熱鬧起來,這才是最『符合彩禍』的做法。
然後輕鬆地將對方打敗,但是卻不會對獎品出手,僅僅隻是「享受勝負的樂趣」,然後轉身離開。
這才是作為『久遠崎彩禍』的解決方法,無色對此深信不疑。
實際上,黑衣也對此表示出了同意的樣子,而且坐在觀眾席最前列一直守護著無色的瑠璃,看起來也並沒有露出驚訝的樣子。
而且她甚至還安撫旁邊露出了驚愕表情的緋純,並且還有餘力能夠向她說明「呼呼,請冷靜下來緋純。剛才的那隻是魔女大人順著情勢而做出的表演而已」。雖然並沒有聽到兩人之間的對話,但他很確信自己的想法沒有錯。大家的反應如此一致真是太好了。
反觀與無色麵對麵的喰良臉上卻浮現出了,「誒,沒想到魔女大人真的對無色親…?」類似這樣的表情。看來她對彩禍的理解還是太膚淺了。
「——那麽,對決的方法呢?果然還是模擬戰麽。顯現的階段到第幾階為止比較好?」
「等等,等等,等等」
聽到無色的詢問,喰良焦急地揮動著自己的手掌。
「請等一下。那個就放到明天正式的比賽中再說吧。真是的,魔女大人還真是會說笑☆」
說著,她還玩笑般地擺出了一個可愛的動作。
順便一提,她的額頭上,已經布滿了汗水。
要說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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