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鴇羽的惡魔 終章 背信者喰良(克拉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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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琉璃,你還好吧?」
    「……誒誒,還算是」
    彩禍的第四顯現將整個區域覆蓋,徹底消滅喰良之後。
    無色,跑到了在地下封印區域角落的琉璃身旁。
    順便一提,無色現在的身體,已經變回了『玖珂無色』。
    或許是果然與黑衣意外的人共用魔力是有違反規則的吧,在第四顯現解除的同時,他就變回到了這副模樣。——絕對不是,因為無色對彩禍的身體興奮了起來。大概吧。
    周圍景色已經複原的封印區域,如今有無色和琉璃,以及遍體鱗傷倒在地上的喰良。擁有不死之軀的她自然不可能死去,但現在的她似乎已經完全失去了意識。或許趁著現在把她抓起來會比較好吧。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琉璃的表情在悔恨中扭曲了。
    「……黑衣。我……如果我是完全的狀態的話……」
    「……那不是琉璃的錯,請不要這麽責備自己」
    「但是——」
    「——你在叫我麽?」
    然後,就在琉璃還要說些什麽的時候,黑衣從無色的身後探出臉來。
    「唔,唔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琉璃發出了尖叫。但是黑衣卻絲毫沒有表現出驚慌的樣子,隻是微微歪過了腦袋。
    「哎呀,你沒事吧騎士不夜城」
    「為,為為為為為為為為什麽你還活著啊!?這——,莫非黑衣,你變成了不死者……!?」
    「你說誰是不死者啊」
    黑衣語氣中有些不滿的說道。當然,她並不是什麽不死者。現在出現在這裏的應該是已經將靈魂轉移了之後的義體吧。雖然衣服上似乎用了血漿來做偽裝,但皮膚上絲毫沒有看到傷口。之前倒下的義體大概是已經被回收掉了,或者被藏到了某個隱蔽的地方了吧。
    隻是不知道這些的琉璃,一臉混亂的樣子用手指著黑衣。
    「不,但你不應該已經完完全的死亡了麽!胸口不是被槍貫穿了麽!?」
    「應該是在亂戰中你看錯了吧。其實傷口並沒有多深」
    「是,是這樣麽……?」
    琉璃依舊是一臉訝異的表情,但既然本人都已經活生生的站在了麵前,她大概也不得不相信了吧。最終她還是拉著黑衣伸過來的手站了起來。
    也是在黑衣將琉璃拉起來的同時,兩人對視一眼同時微微點了點頭。
    「——話說起來。做的真不錯呢,騎士不夜城。還有無色先生。甚至說多虧了你們,<庭園>才能得救也不為過」
    「……過獎了。我們隻是單方麵地被喰良蹂躪而已。結果到最後還是魔女大人——」
    這個時候,像是突然想起了些什麽一樣,琉璃眉毛一顫,看向了無色。
    「…………」
    「琉璃?」
    「啊啊……不。沒什麽。比起這些,魔女大人呢?因為被骸骨包圍所以沒太看清楚——但那個第四顯現應該是魔女大人的吧?」
    「啊啊……嗯。似乎是在打倒了喰良之後,馬上就不知道哪裏去了」
    無色糊弄著說道,琉璃則是有些驚訝地皺起了眉毛。
    「……在那種緊要關頭現身,用已經發動完畢的第四顯現從外部侵入,一瞬將喰良打倒之後,馬上就連人影都沒看到地離開了?」
    「這,這是……」
    這樣的情況果然還是有點太巧合了吧。汗水從無色的臉頰滑落。然而——
    「這也太帥了吧……」
    似乎是對彩禍的高度評價,直接將這股違和感給掩蓋掉了。而且不光是這樣,她似乎也沒有看到無色變成彩禍時候的情況。無色額頭上滲出汗水的同時,長出了一口氣。
    於此同時,琉璃也像是要重新整理心情一樣輕輕呼出一口氣,再次朝著無色兩人所在的方向看去。
    「……不管怎麽說,沒事真是太好了。真的,在看到黑衣被打到的時候我都不知道要怎麽辦了……」
    說到這裏。琉璃的話語停頓了。接著,她的臉上變得一片赤紅。
    「琉璃?你怎麽了?臉看起來好紅……」
    「不,不,什麽事情都沒有……那個,黑衣被打倒之後的那個……」
    「那個……?」
    聽到她這麽說,無色的肩膀猛地一顫。
    沒錯。雖說最後結果是什麽都沒有發生,但無色確實向琉璃提出了接吻的要求。
    就在他回想起這些的同時,無色當場跪下,將腦袋和雙手都貼到了地麵上。
    「對不起!」
    「誒……誒誒!?」
    或許是被這突然的謝罪給嚇了一跳,琉璃的身體猛地一顫。隻是無色卻沒有注意這些,隻是深深地低頭,同時繼續說道。
    「雖說是萬不得已的情況,但是沒有考慮琉璃的心情就做出那種事情……真的對不起」
    「就算你這麽向我道歉也……感覺就是,心情什麽的倒也不是不能理解……」
    接著,就在兩人還在說著這些的時候,電梯的方向傳來了某種聲響。
    不一會,騎在狼背上的艾露露卡就出現了。似乎是經曆了異常非常激烈的對決,身上披著的白大衣的衣角都已經被燒焦。
    「——哦哦,兩人都辛苦了。看樣子似乎是沒有什麽大礙呢」
    「艾露露卡大人——」
    注意到來訪者之後琉璃端正了自己的姿勢,麵朝向她。
    「你平安真是太好了。紫苑寺學園長呢?」
    「算是抓起來交給其他人了。<樓閣>的學生們也差不多都抓完了,希露貝爾那邊的話,通過物理手段切斷網絡,姑且也算是暫時解決。……嗯,考慮到被害的情況來說今後確實不太樂觀」
    艾露露卡在說完這些之後,她也看到了在封印區域深處倒在地上被打敗的喰良。
    「——那個,就是這次騷動的罪魁禍首了麽」
    「是的。與神話級滅亡因子<烏洛波洛斯>融合之後的人類——據說是這樣」
    「……雖然不知道她在追求的是什麽,但還真是愚蠢」
    表情變得扭曲的艾露露卡從狼背下到了地麵,朝著喰良走了過去。
    然後像是要確認對方狀態一樣的觸碰了她的身體——接著她的眉毛猛地開始顫抖。
    「怎麽會這樣……?」
    「……?發生什麽事情了麽?」
    聽到無色的詢問,艾露露卡緊緊抓住喰良的衣服,將她的身體翻了過來。
    接著將手放在了她的脖子上,用帶著戰栗的聲音宣告。
    「——已(·)經(·)死(·)了(·)」
    「誒……?」
    聽到艾露露卡的話語,無色和琉璃不禁驚訝的瞪大了眼睛。
    ◇
    ——<空隙的庭院>的占地之外。完全看不到人影的荒郊野嶺,一個奇妙的東西出現在了這裏。
    大小最多也就二十厘米左右。中央有著一個如眼球般的球體,整體呈凝膠狀的物體。
    終於,那個物體停止了漫無目的的行進——全身開始發出了顫抖,呸,將其中的眼球吐了出來。
    接著不一會,眼球的表麵就開始不斷泛起泡沫一樣的隆起,體積也開始迅速的增大。
    視神經從眼球的深處開始生長,肉體開始形成,血液開始湧動,骨頭開始成型。緊接著是覆蓋這一切的皮膚開始生長了出來,再然後是皮膚表麵的毛發。
    沒等幾分鍾,從中,一個一絲不掛的少女便誕生了出來。
    不——再生,或許用這個說法要更恰當一些。
    誒錯。察覺到自己敗北的喰良,將自己的『一部分』托付給了<史萊姆>的殘片,逃出了<庭園>。
    「——呼……」
    回歸了人形的喰良,直接就橫躺在了地上,大口喘息著。
    「真不愧是久遠崎彩禍。隻有『頭』和『心髒』果然是贏不了的啊」
    明確的敗北宣言。但是她的聲音中,卻絲毫聽不出有悲觀的感覺。
    這也是當然。因為畢竟喰良最初的目的,已經全部達成了。
    一個是將不死者送入<庭園>,趁著混亂奪去『心髒』。
    另一個是通過獲得<庭園>的管理ai,進(·)而(·)獲(·)得(·)剩(·)下(·)二(·)十(·)二(·)個(·)部(·)分(·)身(·)體(·)的(·)所(·)在(·)之(·)處(·)的(·)情(·)報(·)。
    「——不過話說回來,沒想到居然還有意外的收獲呢……」
    喰良露出了笑容,坐起身子,將手指放進口中吹了口哨。
    然後就像是回應她的呼喚一樣,長著翅膀的智能手機飛了過來。
    「那麽——<庭園>的各位應該也已經知道關於我的事情了……機會難得,雖然我也很想搞得華麗一點。但很不巧現在的我是全裸的……不過,隻是露出肩膀以上的部分應該就沒問題了吧。就當是額外服務了」
    喰良操縱著智能手機,開始了itube的直播。
    「——呀吼—!克拉拉頻道的時間到了哦—。
    小說
    克拉拉家庭的各位。今天也有在克拉克拉地想著克拉拉麽—?
    是的,所以就是這樣了呢。今天稍微在有些奇怪的時間開始了放送。好了好了,大家也都明白吧,既然是我的話不就會有很多事情麽?各種各樣的事情啊各種各樣的——」
    ◇
    『再這樣下去話題完全就沒辦法進展了呢。那麽要開始了哦。克拉拉將來的夢想best 3—!
    第3名!頻道關注人數進一步增加!
    第2名!交一個可愛的男朋友!』
    「…………」
    無色幾人,簡直就像是看到了什麽難以置信的東西一樣,看著itube的直播。
    沒錯。比喰良的死更加讓人震驚的是,地上傳來了,喰良正在直播的消息。
    『然後接下來第1名是——』
    全裸的喰良一副情緒高漲的樣子,嘴唇彎曲露出了一個笑容。
    『——將身體的剩餘部分全部集齊,然後殺掉<庭園>的魔女,獲得一個全新的<世界>』
    「…………!」
    聽到喰良的宣言,以無色為首的幾人都麵麵相覷,微微皺起了眉毛。
    聽到這突然的宣言,驚愕中的觀眾們接二連三的投稿。喰良的目的似乎也正是這點,她像是要趁著這個機會繼續追擊一樣,用拇指撓著自己的腦袋繼續說道。
    『我的名字是<烏洛波洛斯>。曾經被魔女打敗的神話級滅亡因子。
    我可是認真的哦。要好好的等著我哦,無色親。我啊,隻是這種程度可是不會放棄的哦。
    ——不過話雖如此,我現在還沒有要當揭露係主播的打算,所以你就安心吧,共有秘密什麽的,感覺上就像是有了某種特殊的關係呢。什麽的。哈哈哈。
    那麽就這樣,克拉拉到此為止了——』
    直播與此同時中斷了。
    琉璃幾人一時間陷入了沉默,但最終還是憤怒地喊了出來。
    「……開什麽玩笑呢。這算什麽玩意」
    「宣戰布告——應該可以這麽理解吧」
    無論如何,黑衣繼續說道。
    「應該馬上派遣搜索隊才行吧。就這麽放著她不管的話也太危險了」
    「那麽。——狼的鼻子應該是必不可少的吧。我去了。琉璃你要跟著一起也行」
    說著,艾露露卡再次跨到了狼背上。琉璃點了點頭之後也坐了上去。
    「好的。喰良必定要由我——」
    「不,你應該先做的不是療傷麽。連自己的狀態都不清楚麽」
    「唔咕……」
    聽到艾露露卡這麽說,琉璃嘟起了嘴。艾露露卡似乎把她的反應看做了是已經理解,「好」她說著點了點頭。
    「——那麽,我們就先走一步了。黑衣,我已經安排了封印處理班,能拜托你稍微監視一下實體麽。畢竟對方是<烏洛波洛斯>。發生什麽事情都是有可能的」
    「就請交給我吧。——正好我也有話要跟無色說」
    聽到黑衣這麽說,艾露露卡便騎著狼,順著來時候的道路回去了。
    「…………」
    乘在狼背上,一邊緊緊抓著艾露露卡的後背,琉璃內心有些煩躁的思考著。……喰良究竟是怎麽逃走之類的,自己在這麽重要的時候也太不中用了之類的,黑衣真的在那個時候沒有受到致命傷麽?之類的,各種各樣的問題在腦海中盤旋。
    隻不過占據琉璃思考大半空間的,是另外一件事。
    沒錯。就在喰良向無色襲去的瞬間,透過骸骨群的縫隙,雖然隻有一瞬間,但她感覺自己似乎看到了某個情景。
    ——無色吻了喰良……然(·)後(·)那(·)個(·)身(·)影(·)似(·)乎(·)就(·)變(·)成(·)了(·)彩(·)禍(·),她感覺好像看到了這樣的景象。
    「……艾露露卡大人」
    「嗯?怎麽了」
    「…………,不,什麽都沒有」
    因為過於荒唐無稽。所以肯定隻是自己看錯了,自己那個時候身處於喰良所展開的第四顯現當中。所以很有可能是看到了某個幻覺。
    琉璃像是要將內心的煩躁趕走一樣甩了甩腦袋,更加用力的抓緊了艾露露卡。
    「——無色先生」
    目送艾露露卡兩人離開之後。
    僅剩下兩人(雖然還有喰良的屍體)的封印區域中,黑衣開口了。
    「再次向你表達感謝。多虧你能察覺我的意圖,成功阻止了喰良」
    「……是。但是,我……」
    聽到無色帶著悔恨的回答,黑衣微微搖了搖頭。
    「喰良逃走並不是無色先生的錯。……雖然無色先生的秘密被人知道確實需要擔心——但就目前來看,似乎還沒有被其他人所知道的樣子。隻要在那件事情被其他人知道之前把她抓回來就沒有問題了」
    「不,嗯,是的。確實是這樣」
    「……?」
    黑衣一副不可思議的表情歪過了腦袋。而無色則是一副沉重的語氣繼續說道。
    「我……雖說是不得已,但是與黑衣之外的女性……接吻了……——」
    「…………」
    無色雙手顫抖的同時如此說道,黑衣則是一副受不了的樣子翻了個白眼。
    「原來你是在為這件事情煩惱啊。這不是你應該在意的問題。如果不那樣做的話就沒有辦法補充魔力。這個判斷很正確」
    「但是——」
    無色皺起了眉毛,而黑衣則是一副受不了的樣子聳了聳肩。
    「——無色。你曾經有說過,要跟我一起拯救世界對吧?難道說那是騙人的麽?」
    聽到,這用彩禍的語氣所說出的話語。無色的肩膀微微顫抖。
    「……!那是……」
    「這是你所選擇的道路,沒有做好覺悟的話,這條路可沒有那麽好走哦。隻用獻上嘴唇就能夠打敗強敵的話,那麽就沒有任何猶豫的必要。——倒不如說,看到你在那種緊要的關頭沒有退縮,讓我覺得很開心呢」
    「…………」
    見到無色陷入了沉默,黑衣用捉弄人似的語氣繼續說道。
    「還是說,在觸碰到了別人的嘴唇之後,心中對我的想法有所動搖?」
    「那種事情絕對不可能」
    瞬間就做出了回答。黑衣雖然被這突然的反應嚇了一跳,但馬上就又開心地笑了起來。
    「既然這樣的話,那就沒有任何問題了。——如果有必要的話,那麽就不要猶豫。隻要你在最後回到我的身邊來就好了」
    「……是」
    無色飽含覺悟的,握緊拳頭點了點頭。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一個疑問在他的內心湧現。等回過神來的時候,無色就已經將那個問題給問了出來。
    「果然……彩禍小姐也,一直都是這(·)樣(·)做的麽?」
    「嗯?」
    黑衣微微歪過了腦袋,一副感覺很有趣的樣子眯起了眼睛。
    「——將你的『權利』用在這個問題上,真的可以麽?」
    「啊——」
    被這麽一說,無色瞪大了眼睛,確實在之前無色訓練的時候,他獲得了可以向彩禍提問的權利。但是結果,因為一直猶豫到底該問什麽才好,所以到現在也還沒有使用。
    無色咽下一口子唾沫,有些遲疑地點了點頭。
    於是,黑衣便猛地將無色的身體按到了牆上。
    「誒?那,那個——」
    「為了事後處理,變成『彩禍』應該是必要的吧?就由我來讓你進行存在變換吧」
    黑衣這麽說著便慢慢靠近了他的臉——
    「——接吻,你是第一個哦」
    就在嘴唇即將接觸的瞬間,無色聽到了呢喃般的話語。
    「——」
    無色正想要發出聲音,但是在接下來的瞬間,他的嘴便已經被黑衣的嘴唇給塞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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