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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亮赤著上身,隻穿了一條睡褲，兩眼惺忪地給我開了門。
    我看見他，心裏的惶恐,委屈，不甘,憤怒，全部都化成了淚水。
    “我都聽你的，我要賺大錢！”
    林亮仿佛對我的深夜拜訪毫不吃驚,就好像我一個月前從他家離開的事情從未發生過一樣。
    他極為隨意地打了一個哈欠：“想賺錢也不至於這麽三更半夜就哭成這樣吧？去洗手間裏洗洗吧,客房裏有現成的被褥,你先將就一晚上，明天我領你去買新的。”
    說完,他也不再管我，又打著哈欠回房間去睡覺了。
    我哭著摸到了他家的洗手間裏，哭著把自己一片泥濘的下半身洗幹淨，又哭著洗了臉。原本是想洗個澡，可是我身上實在是提不起一絲力氣，隻好就這麽邋遢著走到了客房。
    我以為我會輾轉反側，難以入睡。可實際上，我的心比我想得要堅強的多。
    我竟然一夜好眠，直到第二天中午林亮把我從床上拉起來。
    “起來吧，今天要做的事情還不少呢。”他毫不避諱地在我的屁股上打了一巴掌，催促我去洗漱。
    我揉著眼睛走到了門邊，差點撞到牆上，惹來林亮豪爽地笑聲。
    林亮為我準備了新的牙刷和毛巾，我一邊刷牙，一邊看著鏡子裏的自己。
    休息了一夜，昨晚的狼狽和憔悴通通消失不見，兩頰閃著一團紅暈，眼睛已經完全消腫，看起來精神非常不錯。
    刷完牙，把及腰的長發紮成一條辮子，我有些忐忑地走到客廳去找林亮。
    林亮拎著一個塑料袋遞給我：“外麵買的煎餅果子，你先吃，晚上我帶你去吃好料。”
    我的肚子確實很餓了。接過煎餅果子狠狠地咬了一口，我含糊地回答他：“這就挺好的，便宜又好吃。”
    林亮突然嗬斥我：“嘴裏含著東西不許說話！”
    從我見到林亮開始，他一直都是笑眯眯的，甚至我能感覺到他對我的討好，像這樣的疾言厲色，還是頭一回。
    我吳阿花是屬於軟硬都吃的那種人，所以我馬上嚇得不敢說話，默默地把一整張煎餅果子吃完，末了還意猶未盡地舔了舔手指……
    然後林亮出手，一巴掌就把我的手指打了下來。
    他看著我委屈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跟我說：“想要賺大錢，就得先把你的這副窮酸樣給我收起來！”
    我不知道我的窮酸樣是什麽樣子，但是這並不影響我急切地點頭迎合他，以表示我的順從。
    林亮滿意地點了點頭：“外在條件沒的說，剩下的氣質和手段，這就得慢慢培養。隻要你肯聽我的，那我就會傾盡全力幫助你。你記住，做咱們這一行，不是說脫了衣服躺下掰開腿就能賺大錢的。要真是那麽容易，我也不用非你不可了。走，咱們先去買幾件能穿得出去的行頭，好好給你捯飭捯飭。”
    林亮說，原先我在常六那裏接觸的“客人”，雖然也是喜歡我長得漂亮，但更多的是因為我在床上可以滿足他們，再加上偏僻保守的小鎮裏，就隻有我那麽一個出來賣的，哪怕我貌醜癡肥，隻要我是個女人，他們也就能湊合用。
    林亮的中心思想非常簡潔明了，那就是脫了衣服要浪，穿上衣服要騷。
    他說，脫了衣服的我，隻要再張張嘴叫幾聲好聽的，就算出師了，唯獨穿上衣服怎麽騷這門功課，我得學習一陣子。
    那時淺薄無知的我，聽完林亮的話，專門挑那些輕薄暴露的衣服，氣得林亮差點沒揍我。
    他把我硬從那家裝飾得十分“野雞”風格的小服裝店裏拎出來，小聲訓斥：“你那腦袋就不能開開竅？你就那麽想走廉價批發的路子？生怕別人不知道你是幹什麽的啊？”
    我怯懦地反駁他：“可是我看裏麵的女孩穿起來都特別騷啊……”
    林亮翻了一個大白眼給我：“她們那是騷，但是隻騷到表麵。那路貨色，睡一個和睡一百個有什麽差別？你今天晚上了她，明天就想不起她是什麽模樣了。玉霞，我跟你說了多少遍了，你是天生注定要躺著賺錢的沒有錯，可是賺多和賺少，這裏麵學問大了去了。但是首要一點，你得端住範兒，說白了就是裝逼，你就是上了床之後再浪，也得先把男人帶到你的床上去才行！”
    林亮的話我起碼有一多半聽不明白，那時我還不懂得高級交際花和洗頭妹的區別。
    林亮領著我在大商場裏橫衝直撞，最後提滿了大包小包滿載而歸。
    回到家裏，林亮累得癱在沙發上直喘氣。我則精神抖擻，一個一個袋子的翻看裏麵的東西。
    我長這麽大，還是第一次進那種高端商場，第一次擁有這麽漂亮的衣服和鞋子、包包。
    而且也是第一次穿乳罩。林亮給我選的都是超級顯擺身材的款式，我本來就偉岸的胸部，穿上這些花花綠綠的小東西之後，顯得更加波濤洶湧了。
    林亮睜開眼睛看著心花怒放的我，冷哼一聲：“光買這些就花了我兩萬多，再加上給你報的培訓班……我這一年光給你打工了。我可先說好了，這部分錢算是我借給你的，等你賺錢之後，從我給你的抽成裏扣。”
    我就問他：“什麽是抽成？”
    提到和賺錢有關的話題，林亮總算是來了一點精神：“當然是我給你安排生意的抽成。我可先跟你說明白了，我培養你一回不容易，三年一裏，你不能出去單幹，這是規矩。這三年裏，你接一筆生意，咱們兩個三七分賬，我七你三。三年之後，你要是願意跟著我幹，咱們就五五分賬，年底我還給你發一筆獎金。”
    我那時對林亮極為佩服，別說是三七分賬了，讓我跟著他白幹我都樂意。
    反正我就是覺得在他身邊，我特別安心，好像找到了主心骨一樣。
    所以我就毫不猶豫地承諾：“我這輩子都跟著你幹，隻要你願意帶著我。”
    要說林亮這貨吧，他其實是個吃喝嫖賭不務正業那麽個東西。
    早年他父母其實也算是中產階級，家裏有房有車有存款，而且就他這麽一根獨苗，被寵的不成樣子。
    林亮從小不學無術，小學開始就喜歡掀女生的裙子耍流氓，長大了就更是泡在女人堆裏，正經的對象一個沒有，不正經的女人倒是成群結隊的往家裏領。
    後來，林亮的老媽去世了，他老爸看這兒子太不像話，氣得住進了養老院，再也懶得管他。
    林亮這下更是如魚得水，除了逢年過節給老頭送錢送東西，平時都跟一群狐朋狗友花天酒地，逍遙快活得好似神仙。
    可惜，神仙的日子好是好，沒有錢卻支撐不下去。林亮把父母留下的錢揮霍幹淨之後，絞盡腦汁想辦法賺錢。但是這東西要手藝沒手藝，要學曆沒學曆，還好吃懶做眼高手低，差點混到去賣房子。
    但是天無絕人之路，林亮別的本事沒有，玩女人那都出神入化了。他就索性用女人賺起了錢。
    我聽他說，他二十歲開始就做了雞頭，到現在八年了，這寧安市裏愛玩愛鬧的人，就沒有不認識他的。好多有特殊喜好的人，都愛從林亮這裏花高價“訂貨”。他這人心眼兒靈活，會說話，別管多挑剔的客人，都對他讚不絕口，著實讓他攢下了一筆不少的人脈財富。
    林亮手底下常年養著的小姐其實就十來個，燕瘦環肥，應有盡有。
    有在校的清純大學生，有風情萬種的半老徐娘，有長相美豔的雙生姐妹花，還有氣質高雅能帶的出手的白領麗人……
    這些都是平時比較收歡迎的大路貨，說白了就是“百搭”產品。偶爾有的人點名要有特色的，像什麽長的像港台明星的，像什麽腳小的，像什麽胸要平板的……總之不管什麽要求，林亮都會接下來，然後到處去淘騰。他那眼珠子也叫一個毒，總能找到讓客人滿意的貨。
    然後我就問他，我這樣的算什麽係列的？
    林亮笑得白牙閃閃：“算是勞模係列的！”
    我疑惑：“什麽勞模？”
    林亮嘿嘿一笑，拿出一本相簿來給我看：“看，這個女的今年三十五，平時一晚上最多應付五個男人，就這還得歇幾天……這個丫頭是個學生，一晚上最多幹一次，還專門挑年輕的客人……這個，沒有高層人士絕對不出馬，有錢沒地位的不給上……還有這個，下麵是挺緊的，不比你差多少，但是每次都得上潤滑油……”
    我眨眨眼睛：“這跟我是勞模有關係嗎？”
    林亮“啪”的一聲合上了相冊，捏著我的下巴問我：“你挑客人嗎？胖的瘦的，高的矮的，老的少的，醜的俊的，你挑嗎？”
    我搖搖頭：“不挑。都是那麽一回事。”
    林亮又問：“讓你一晚上伺候八個九個的男人，你應付的了嗎？”
    我想了想，回答他：“中間我得上廁所。”
    林亮笑得極為歡快：“那你需要潤滑油嗎？就是那裏幹澀，男人進不去，得上油才行。”
    這個問題我想了半天，終於還是猶豫地搖頭：“應該是不用吧……我從來沒有用過。”
    林亮說：“這不就明白了。你看你，你天生就是這行的勞模！你記得我上你的那天嗎？”
    說實話，我是真的一點印象都沒有了。
    在柳樹鎮，睡過我的男人那麽多，我一個都記不得了。
    作者有話要說：各位美女好~
    緊趕慢趕還是晚了幾分鍾~
    今天去采摘園玩，摘了些草莓，100塊錢一公斤。。。。真的很甜，很有人民幣的味道啊！！
    春天天氣這麽好，大家都要出去玩玩呀！
    祝大家心情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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