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怕你看輕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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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到神靈,洛飛忽然想起陶公。
    人間忠正之士死後,由於有正氣隨身,靈魂可以長久存世,若此時得到百姓祭祀香火,其靈魂慢慢會具有神異,成為一方神靈。
    安老人雖然不是陶公那樣活人無數,大名鼎鼎的義士,卻也是個有英雄氣的人,身上未必沒有正氣護身。
    如果他真能留世,把他請到陶公廟去供奉,倒真是一件雙贏的事,一方麵義士得到善報,安家人感情也得到寄托,另一方麵他的社令神雷也得到新的支撐。
    想到這裏,洛飛有些迫不及待,立即念動社令雷神咒,隨著咒語響起,安老人身體一震,他的靈魂被淡淡白光環繞,從身體裏脫離出來。
    安長山驚道:“道長,這是怎麽回事?”
    洛飛笑道:“安兄弟,恭喜你了。”
    安長山問道:“何喜之有?”
    我剛經曆了兩次喪父之痛,這時候能有什麽喜事。
    這話若不是洛飛說出來,安長山都要提拳頭和對方打起來了。
    洛飛道:“正所謂聰明正直,死而為神,令尊安老先生乃一方義士,有正氣隨身,因此可以免於輪回之苦。”
    安長山心髒砰砰直跳,不敢置信道:“道長的意思是?”
    洛飛點頭道:“沒錯,從今天起,每天給老爺子祭祀,久之,他會成為守護一方的神靈。”
    安長山還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老父親怎麽就要成神了呢?
    他磕巴道:“道…道長,我該怎麽做?”
    洛飛道:“不如就將老先生供奉在我的陶公廟,讓他與陶公同受祭拜,久之自有靈異,安兄弟與村裏的人也可常來上香,隻是神人有別,以後恐怕不能常常見麵,隻是終究有個念想。”
    聽洛飛說不能常常見麵,安長山有些失望,可這已經是萬幸的結局。
    他立即按照洛飛的指示將安老人下葬,然後將靈位交給洛飛,由他帶回陶公廟供奉。
    洛飛帶著安老人的牌位回到陶公廟。
    士方棟驚訝道:“怎麽出去一趟,還帶回塊牌位,這誰家老人?”
    莫不是這小道士家有人死了?
    他心中替洛飛默哀片刻。
    洛飛道:“和你沒關係,立即去打掃幹淨隔壁神殿,把牌位供奉在裏麵,每天別忘了上香。”
    士方棟不敢置信地指著自己,說道:“真把我當成你廟中小道士了,我隻是寄宿在這裏的書生!”
    “寄宿在這裏就不要做事嗎?”
    “當然!”
    “陶公廟沒這規矩,回你的桃花庵去吧。”
    聽他提起桃花庵,士方棟一下子就蔫了。
    形勢比人強,他隻好老老實實去收拾房間,準備供奉安老人。
    “對了,”洛飛問道:“我不在這兩天,廟裏有沒有什麽事?”
    “沒什麽大事。”
    士方棟道:“昨天董掌櫃來過,在廟裏捐了盞長明燈給人祈福。”
    董掌櫃?
    他這麽有錢嗎,長明燈可不是點著就算的,它需要每天添油,是一筆不小的花費。
    “給誰祈福?”
    士方棟道:“我哪認識,是個叫方婉的女人,可能是他老情人吧。”
    洛飛沒心思打聽別人的情感隱秘,問道:“秦家有沒有人過來。”
    士方棟搖搖頭。
    洛飛眉頭微皺。
    退婚的事還沒有著落?
    他沒心思再和士方棟閑聊,急急地回到自己房間,折一隻紙鶴,念動使者咒,很快紙鶴往京城飛去。
    他要問問事情辦的怎麽樣了。
    秦府。
    秦可卿正和瑞珠在房中做針線。
    秦可卿在縫一隻香袋,原本隻要半天工夫,可她屢屢停下動作,盯著一個方向發起呆來,竟然兩天了還沒有縫完。
    姑娘肯定有問題!
    瑞珠狐疑地瞄一眼自家姑娘,見她又在盯著牆角發呆,臉上時而羞澀,時而歡喜,不知在想些什麽。
    “姑娘,你在笑什麽?”
    瑞珠問道。
    “笑?”
    秦可卿回過神來:“沒,沒在笑。”
    “明明就有!”
    “快做你的活,小丫頭這麽多嘴。”
    瑞珠不服氣地鼓起嘴,低頭繼續做活。
    秦可卿正要做活,忽然瞥見窗外一隻紙鶴顫顫巍巍在飛過來。
    她吃了一驚,連忙站起身來,擋在瑞珠和窗戶之間,免得她看到紙鶴。
    “姑娘,你這是做什麽?”
    瑞珠奇怪道。
    “沒什麽,瑞珠我困了,你先出去吧。”
    秦可卿急道。
    “困了就睡唄。”
    “你在這我怎麽睡得著!”
    瑞珠疑惑地看看秦可卿。
    姑娘今天這是怎麽了,她以前午睡,哪次不是她守在床前聽候吩咐的。
    瑞珠無奈,起身走出房間。
    秦可卿將紙鶴捧起來,見左右無人,這才問道:“你…你怎麽來了?”
    “想你了,想找你說說話。”
    洛飛笑道。
    秦可卿哪聽過這麽露骨的話,她感覺身體一陣酥麻,渾身暖洋洋的有些乏力,於是斜靠在枕頭上,把紙鶴放在自己身邊,說道:“偏你會花言巧語,虧我還以為你是個正經的君子。”
    洛飛道:“這哪是花言巧語,我心裏這麽想,口中自然也就這麽說。”
    秦可卿臉一陣發熱,說道:“你…你不要再說這種話!”
    洛飛問道:“你不喜歡聽?”
    秦可卿搖搖頭,倒像是洛飛真能看到她一樣,說道:“不,我喜歡聽,我隻是不想你看輕了我,以為我隻是個容易被花言巧語打動的輕浮女子。”
    “夫婦相處,最重要便是相互要有敬意,咱們…以後時間還長著呢。”
    說道這裏,她心底生起一陣羞澀,聲音不自覺低下去,但依舊堅持著說下去道:“若你一開始便存了看輕之意,哪怕現在愛濃於蜜糖,等以後色衰愛弛,剩下的豈不隻有厭棄,我不希望你這樣。”
    這番話實在已經超出她的極限,剛說完她就感覺渾身一軟,幾乎喘不上氣來,可是這些話她又不得不說。
    她和洛飛初次見麵就是那副情景,後來又被他看破自己的鍾情,難道他不會看低自己,以為自己是個輕於動情的浮浪女子?
    若是這樣,她倒寧可兩人不要結合,也好過最後各失所望。
    洛飛沒想到她反應這麽大,這些話若放在前世,都是情侶間再平常不過的話,可放在此世卻顯得有些輕薄,難怪她會以為自己看輕她,所以才會出言無狀。
    洛飛想一想,說道:“如果我是看輕姑娘,所以才說一些花言巧語來輕薄姑娘,那我豈不是也是個輕薄之人,姑娘難道是這麽看我的嗎?”
    額…
    秦可卿怔住了,他好像說得有些道理,自己若非先把他看成輕薄之人,怎麽會以為他在輕薄自己。
    難道是她錯了?
    洛飛笑道:“所以,若姑娘相信我不是輕薄之人,就會知道方才的話純粹出於一片誠心,絕無輕視姑娘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