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七章、師徒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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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沒往榮國府正門,而是轉過一條街,來到後麵一條街上,從一個小門進去。
薛蟠道:“道長見諒,咱們也是在這府上做客,不好帶你直接走正門,隻好讓你委屈一下,我早和媽說過,把我們家在京中的房子收拾出來,搬過去住,可是媽擔心我沒人約束,於是找姨丈管束我,其實我早改好了,哪裏還像以前那樣不成器。”
薛蟠一邊說,一邊帶洛飛往裏麵走去。
“這個院子是先榮國公晚年靜養的地方,因為有小門與後街相通,方便我們出入,姨丈就劃給我們住了。”
薛蟠繼續道。
梨香院嘛,明白。
洛飛饒有興致地看著這處早就聽過大名的院子,院中景致很精巧,不像別處那樣軒峻,確是靜養的好地方。
洛飛與薛家母子三人,從一開始就不怎麽講規矩,薛蟠又是個腦子大條的渾人,也不避諱,直接帶他去了內院。
“媽,你猜誰來了?”
請洛飛在屋外稍後,薛蟠進屋去大聲叫道。
薛姨媽這日無事,正在炕上做活,聽到兒子叫喊,當即道:“猜什麽,難不成是你帶了什麽狐朋狗友家來了?”
薛蟠晦氣道:“我哪有什麽狐朋狗友,我這不是聽你的話,每日裏去店鋪中巡查去嗎,哪有功夫結交什麽狐朋狗友。”
“媽,是道長來了。”
“道長?”
薛姨媽疑惑道:“洛飛道長?”
見兒子點頭,薛姨媽驚喜道:“那可是貴客,怎麽不請道長進來。”
說著從炕上下來,親自迎出來。
薛姨媽和薛蟠把洛飛硬進堂屋,喜道:“道長可算回來了,我們常想著有時間定要好好感謝道長,可是在京中一直等,卻不見道長回來,這下可好了。”
洛飛笑道:“謝什麽,薛家和秦家合作,對我也有好處。”
薛蟠在屋中打量一會兒,奇怪道:“媽,妹妹呢?”
薛姨媽道:“你妹子身體不舒服,在裏屋養著呢。”
薛蟠驚訝道:“昨天不還好好的,怎麽忽然不好了?”
“可說呢,”薛姨媽道:“昨晚忽然從秦家回來,就一直蔫蔫的,或許是受了風寒,我這就叫她出來拜見道長。”
說著就要去裏屋。
洛飛忙止住她,說道:“寶姑娘既然身子不好,就不要出來了,免得傷了元氣,我這裏有幾粒棗子,有治病的功效,勞煩薛姨媽交給寶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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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姨媽忙道:“又麻煩道長了。”
薛蟠從洛飛手中接過咒棗,正要交給薛姨媽,卻見裏屋走出來一個小丫頭,正是寶釵的貼身丫鬟鶯兒。
以前在金陵時,洛飛常去薛家,寶釵有事要找洛飛,也常要鶯兒通信,因此兩人十分熟悉。
鶯兒徑直走到洛飛麵前,笑嘻嘻道:“給道長請安。”
洛飛笑道:“鶯兒長高了,也漂亮啦。”
鶯兒驚喜道:“真的?”
“你這小蹄子,”薛姨媽笑罵道:“道長跟你說笑呢,你出來做什麽,可是寶兒有事?”
鶯兒這才想起自己要傳話,說道:“道長,姑娘說了,她隻是偶爾受了些涼,休息會子就好了,道長的咒棗珍貴,為這點子小病,不值當。”
“姑娘說,她不方便拜會道長,讓爺替她好好招待。”
幾顆棗子罷了,有什麽可珍貴的。
洛飛沒把話說出來,他知道這番話不過是些借口,寶釵應該是不知道該怎麽麵對他,所以幹脆不見,正好可以借病推辭。
他心中有些謙然。
薛寶釵和黛玉不同,黛玉先天不足,所以常生病,可寶釵身體很好,雖然要常吃冷香丸,可那是因為胎裏帶來一點熱毒,若說她這麽容易會著涼,洛飛是不信的。
她的病恐怕多半還是因為昨晚精神受到衝擊,心緒不寧造成的。
他對鶯兒說道:“你轉告寶姑娘,讓她好好養病,等以後閑了,我再來拜會。”
鶯兒答應一聲,轉身回去裏屋,屋裏傳來一陣輕輕的咳嗽,以及女子談話的聲音。
洛飛與薛姨媽母子談一會兒話,薛姨媽正張羅著要備飯,要洛飛在家中吃飯,忽然裏屋的氈子被掀開,從裏麵走出來一個丫頭,容長臉麵,長得柔媚嬌俏。
“姨太太,我這就回去了。”
丫頭笑道。
薛姨媽道:“怎麽不多留一會兒,陪寶兒說說話。”
丫頭道:“過後再來看望寶姑娘,晚回去些,寶玉要鬧了。”
洛飛看看丫頭,心想看來這就是襲人了,大臉寶身邊的得力丫頭。
薛姨媽笑著點點頭。
襲人恭敬地退出房間,臨走前好奇地看一眼洛飛,心想原來這就是那人,他回來了,寶玉知道後怕是又要發狂病了。
想到寶玉發病的樣子,襲人不由得一陣頭疼。
襲人離開,洛飛也正要趁機告辭,結果薛家母子極力挽留,洛飛推脫不得,隻好答應留下來吃飯。
薛姨媽忙令下人備飯,沒多久就收拾下滿滿一桌,洛飛掃視一眼,見上麵都是些自己叫不上名字的吃食。
這些老牌豪族的生活,真是精致到讓人看不懂,別說他看不懂,他還記得在原書中,連黛玉進府後也要小心謹慎,注意言行,才不會丟醜,而林家本身就是鍾鼎之家,與賈家這種公侯門第仍然像是有鴻溝一般。
洛飛正想學著書中黛玉的樣子,悄悄地觀察薛家母子的舉動,免得出洋相,可很快就放棄了。
什麽破規矩,還能管到他頭上不成。
他啞然失笑,正要落坐,卻見一個小丫頭跑進來,叫道:“太太,老太太來了。”
老太太?
賈母?
洛飛正疑惑,薛姨媽立即證實了他的想法。
薛姨媽笑道:“老太太必定是聽見道長來了,所以過來見見,道長你且在這裏等候,我們出去迎一迎。”
說完帶著薛蟠就要出去迎接,還沒等他們出門,就有一陣雜遝的腳步聲從外麵傳來。
洛飛正好奇地等著,要見見這位傳說中的富貴老人,卻陡地看到一個人影從外麵飛快地衝進來,鳥一般向他撲過來。
“師父!”
洛飛向來人看去,見她穿著掐金挖雲紅香羊皮小靴,罩了一件大紅羽紗麵白狐狸裏的鶴氅,束一條青金閃綠雙環四合如意絛,多情的眼睛熠熠閃光,裏麵滿是驚喜。
可不正是林黛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