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八章、馬道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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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飛牽著黛玉來到桃花庵。
    太公一家已經在桃花庵安頓下,庵中雖然破敗,但經過一家整飭,倒也有幾分樣子,再加上遍山桃樹,風景清幽,是個養靜的好去處,若有人路過此處,上山來休憩一會兒,討口水喝,必定以為這一家是隱士,絕想不到他們竟是變化成人形的妖精。
    洛飛扣著門上銅環敲了兩下,很快大門打開,從裏麵探身出來一個青年,見到洛飛,青年驚喜道:“道長,你怎麽來了?”
    這可是貴客,擔心討人嫌,他們一家在此安頓後,就沒去過道場叨擾,這還是進京後第一次見到洛飛。
    “皇甫哥哥,你怎麽在這,嬌娜姐姐呢?”
    黛玉見到皇甫濤,又驚又喜,連忙問道。
    當初她身體怯弱,遍訪名醫而得不到救治,直到遇到嬌娜,這才把病情稍緩和下來,嬌娜年齡比黛玉年長些,性子又溫柔和緩,很有幾分大姐姐氣場,黛玉與她也很親厚,隻可惜後來嬌娜一家遠離金陵避禍,竟來不及向黛玉告辭,黛玉為此不知流下多少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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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來是林姑娘,”皇甫濤笑道:“舍妹就在隔壁護國道場,林姑娘沒見到她?”
    黛玉驚詫地看向洛飛。
    洛飛笑道:“等回去你就知道了。”
    嬌娜跟了他之後,一直以狐狸示人,很少顯出人形,黛玉自然沒認出來。
    “我有事要找太公。”
    洛飛說道。
    皇甫濤連忙道:“太公就在裏麵,我這就帶道長進去。”
    說完帶著洛飛二人進去庵中。
    把洛飛二人安排在前麵神堂中等候,皇甫濤進去通報,很快太公帶著一家人都迎出來。
    黛玉與這一家人都認識,倒也不用介紹,洛飛把她交給鬆娘照管,自己則隨太公進了偏殿。
    鬆娘擔心黛玉幹坐著發悶,連忙端上來許多點心果子讓她吃著消磨時間。
    黛玉食量小,隨意揀幾樣吃了,也就不再吃,問道:“鬆娘姐姐,你們怎麽來了京城,當初怎麽不說一聲就走,讓我們好找。”
    “不是有意怠慢妹妹,實在迫不得已。”
    鬆娘道,於是她將當初怎麽被仇人尋上門來,怎麽逃到姑蘇,又是怎麽被洛飛救了等事,一一講述明白。
    她知道黛玉是洛飛的徒弟,倒也並不避諱自己等人的身份。
    黛玉這才知道,師父身邊新出現的那隻狐狸,竟然就是嬌娜,她笑道:“”師父也是天生勞碌的命,就該他走到哪裏,就在哪裏救火,倒是嬌娜姐姐,這麽久都不與我相認,實在讓人心寒,如今我是師父徒弟,她又跟了師父,看我回去不向師父把她討要了來,讓她天天給我端茶倒水,這才出了心中的氣。”
    鬆娘知道她是在說笑,也不往心裏去,隻說道:“林姑娘別見怪,嬌娜妹妹正心裏害羞呢,不好意思見姑娘,過一陣子讓她自己給姑娘賠罪。”
    兩人閑聊了近一個時辰,洛飛這才從偏殿出來。
    “走吧。”
    洛飛說道。
    “去哪?”
    黛玉怪道。
    “去看場好戲。”
    說著帶黛玉下山,徑直又往小李莊走去。
    ……
    夜色將黑的時候,一個人影鬼鬼祟祟進了王三水家中。
    三水家裏隻有夫妻兩個,小孩子已經提前被趕到鄰居家去玩耍。
    三水搬一張長凳在院子裏,大喇喇地坐在上麵,三水婆娘則靠在牆邊,畏畏縮縮地站著。
    看著從門外走進來,身穿長衫,麵相清秀的年輕男人,王三水蠻橫地瞪他一眼,說道:“好哇,我真是小瞧了你這窮酸,你居然還有這個本事,那黃皮子是你驅使的吧?”
    長衫男人不說話。
    王三水繼續道:“我不和你廢話,一百兩銀子,要不然我就把你這對奸夫淫婦告到公堂上,到時候你這淫婦拉去沉塘,你這窮酸也別想跑,身上有了汙點,看你以後還考學不考。”
    書生悶聲道:“我上哪弄這麽多錢去!”
    他要是有錢,早去花街柳巷快活,何至於引誘一個粗苯的農婦。
    書生現在悔得腸子都青了。
    怎麽就這麽把持不住呢?
    也是他家貧的緣故,又加上要供他讀書,這麽老大不小了,尚未娶親,那日路過村外小池塘,見三水婆娘在池塘邊浣衣,卷起的袖口,露出白嫩的皮膚,他一時間竟然沒能把持住,從那以後他就留了心,時常去池塘邊散逛,遇到三水婆娘浣衣,他就不經意走過,上前搭訕。
    書生有一副好麵孔,再加上到底讀過些書,口齒伶俐,會討人歡心,一來二去竟然真把三水婆娘勾到手,從那以後,兩人幽期密約,過了一段快活日子,之後有一天,三水下地幹活,卻不料耕牛忽然發起脾氣,任三水如何驅使,就是不肯再前進一步,氣得三水揚起鞭子就抽,那頭大黃牛也不含湖,一蹄子踢在三水胯部。
    三水吃痛不過,隻好先回家休息。
    當時書生正瞅準機會,來與三水婆娘偷會,兩人在炕上打得火熱,全沒注意院子裏的動靜,直到三水摸到屋裏,兩人這才發覺。
    兩人都被驚得沒了主意,隻當這次必死無疑,卻不想三水隻暴怒了片刻,立即平靜下來,他也不要兩人性命,隻要書生出錢,他就隻當事情沒有發生。
    書生自然隻能答應,從那以後,三水就屢次登門討要,先是一貫兩貫,後來越性加到十兩八兩,書生變賣了家中值錢的物件,把錢都交給三水,隻望他能緘口不言,卻沒想到,最近一次,他竟然獅子大開口,向他索要一百兩銀子。
    他哪裏拿得出這麽多銀子。
    這時他忽然想起自己聽說過一位馬道婆,善用魔魔法害人,心中不由得生起歹心。
    他找到馬道婆,用自己從同窗那裏借來的三十兩銀子,向馬道婆討了一門拜黃仙的法子,從山中拜來一隻將要化成人形的黃皮子,並把它請進村子來害三水。
    眼看著事情就要完結,卻沒想到村正請來了護國道場的法師,把黃皮子驚走,三水也恢複正常。
    此次不僅事沒辦成,還叫三水撞破了自己要害他的陰謀,以後必定更加不放過自己,書生隻覺頭都要脹破,什麽也思索不下去了。
    三水見他一副局促的模樣,膽氣更壯,原本還怕他另有什麽詭異手段,此時也不怕了,厲聲道:“沒有?你不是有許多同窗,倒哪不能借些銀子過來,別怪我不給你機會,再囉嗦,明天一大早,咱們縣衙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