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是不是能理解為，同級別的煉體者，其實是強於詛咒者的？”
    麵具男又提出了新的問題。
    “不能。”
    趙無玊搖了搖頭，簡單舉例道：
    “我們治安隊裏不也有好幾個f級的煉體者嗎？你覺得他們戰力能比其他f級詛咒者強？”
    “好像並有沒有。或者說，好像還要更弱些。”
    “那不就是了。
    擁有多少力量是一回事，能發揮出來多少，又是另一回事，不是每一個煉體者都能像方銳那樣，將自己的身體掌控到極致的，大多數甚至會因為著重煉體了個別部位，而導致整體的不協調，以至於在戰鬥中連自己百分之五十的力量都發揮不出來。
    這也是為什麽我們一直會覺得詛咒者才是最強的體係，其餘的體係，都是不得已而為之的輔佐之道。”
    “所以，強的不是煉體者，而是方幫主？！”麵具男領悟了趙無玊想表達的核心意思。
    “是的。”趙無玊點了點頭，感歎道：
    “這小子強得嚇人，強得像個怪物！
    不僅有著極其變態的洞察力，無與倫比的身體掌控力，以及遠高於同齡人或者同級別者的戰鬥眼界等戰鬥天賦。
    還有著能夠冷靜評估全局，迅速謀定而後動的頂尖戰鬥思維。
    比如他知道如果自己一開始表現得過分強勢，很可能會嚇跑剩餘挑戰者，以至於無法名正言順地將所有挑戰者一網打盡，所以，他選擇了示敵以弱。
    以人的功利心為餌，一步一步地將所有挑戰者都騙進自己的網後，再瞬間收網，以求斬獲全部戰果……艸……”
    越說越感覺自己所說的一切，聚集在一個小年輕身上有些離譜的趙無玊，忍不住爆粗口道：
    “這混蛋小子真的特麽隻有十八歲嗎？！
    瑪德！怎麽跟他一對比，老子總感覺自己這四十多年都活到狗身上去了！”
    “應該是真的隻有十八歲……”麵具男不懂事地回應道：
    “依照您的吩咐，西苑醫療院那邊，在幫方幫主治療之時，順帶做了一些簡單的測試。
    這些測試裏就包括了骨齡測試和細胞分裂周期測試，這兩項的結果，都表明方幫主應該是剛滿十八周歲沒多久。”
    “是嗎？！”趙無玊先是怒上心頭地橫了麵具男之眼，旋即在準備發飆之際，又似乎想起了什麽，暫且壓製住怒氣道：
    “既然西苑醫療院那邊按我的吩咐完成了全部測試，那那邊有沒有在方銳身上發現什麽疑點？”
    本來對於方銳差點被徐不凡折磨致死這件事，他對方銳是沒有一點懷疑的。
    但今天看了方銳的表現之後，他動搖了。
    實力這麽強，心機這麽深的方銳，真的會差點死在徐不凡這樣的廢材手裏？
    “沒有發現……”麵具男微微搖了搖頭，匯報道：
    “當時方幫主的腦部狀況，屬於重度的缺氧，符合失血過度的嚴重昏迷狀況，所以可以排除是被擊暈，或者主動裝暈的情況。
    身上傷口皆為微創傷口，或淺層傷口，如果沒有外力作用，是不可能導致他那個情況的失血程度的，也符合他遭遇的主要傷害，是源自於血之咒類型詛咒物的判斷。
    詛咒之力的深層血液測試也是陰性，說明，他的的確確是個非詛咒者。”
    “這麽說來，倒是我多慮，或者說過於高估這小子了。看來麵對徐不凡那不講道理的絕對實力碾壓，即使強大如這小子，也是沒有任何辦法的……”
    趙無玊稍稍放下心來地點了點頭。
    ……
    “喂，雷猴你小子能不能小點心，這可都是錢啊！你特麽要是實在不想幫忙就滾回車裏躺著去……”
    擂台圈內，正拿著便攜式詛咒測試器，在仔細翻找死去的二十幾個詛咒者裏，有沒有“爆”出詛咒物的火蛇，發現不遠處的雷猴不僅不認真尋寶，還拿著詛咒物遺骸在那玩耍後，頓時是氣不打一處來地噴了對方一句。
    胸前綁著厚厚繃帶，臉色有些蒼白地雷猴，一臉嫌棄地回了火蛇一個白眼，並示威式地把手裏的詛咒物殘骸給砸了。
    要不是，他的胸骨被方銳擊碎，喉嚨和肺部也受了不輕的傷，暫時沒法說話，打不過火蛇，也噴不過火蛇。
    火蛇敢這麽噴他，他肯定會把這殘骸砸對方腦袋上的。
    “你等著！你要是敢把好的詛咒物給弄碎了！我肯定宰了你！”
    又是嗶嗶了雷猴一句後，火蛇也懶得再跟這個傷員計較，頭轉向另一邊，看向幾個正在跟圍觀群眾，逐個收取觀賽費和挑戰費的紅葉壯漢道：
    “喂喂喂！你們幾個傻大個幹嘛呢？！別從裏往外收啊！外圈的人跑了怎麽辦？！趕緊都給老子滾外圈盯著去！
    誰要是敢不給錢，或者少給錢！直接削！削不過就大喊一聲，我讓師父去幫你們收！”
    “得咧！”
    幾個紅葉大漢瞬間是興衝衝地衝向了擂台圈的外圍，並凶神惡煞地拽住了幾個想要開溜的觀眾。
    火蛇許了他們所收酬勞百分之零點五的工資，他們自然也是樂得少放走幾個人，多分一些錢的。
    現場觀眾聽著火蛇毫不避諱地交代，以及看著幾個紅葉大漢肆無忌憚地行為，皆是滿腔的憤怒。
    這擂台賽雖然確實是你家辦的，但這場地是屬於二十四區的啊！
    而且你這開打以前，也沒說要收什麽觀賽費和挑戰費啊！
    現在打完了強行來收是個什麽理啊？！強買強賣，把他們當韭菜一樣割嗎嗎？！
    可盡管他們覺得紅葉的收費的行為，有著諸多的不合理，甚至強詞奪理之處。
    現場近一千個人裏，敢於站出來反對，或者帶動眾人抗議的人，卻是一個都沒有。
    原因無他，隻因那個新晉的死神方銳正在大卡車頂上，靜觀著這一切。
    紅葉收費雖然不合理，但真的沒有人有勇氣敢去因為一點錢財，而冒著可能得罪這新晉死神的風險站出來。
    是的，現場近一千個至少是e級的詛咒者，都被方銳一場戰鬥給打服了。
    方銳那以一敵二十四，摧枯拉朽斬殺二十一人的身姿，就猶如神明一般印在了他們的心頭，使得他們對方銳庇佑的紅葉，生不出半分反抗的勇氣。
    “師父！咱運氣還不錯！二十一個死去的詛咒者裏，爆了一件d級詛咒物，以及一件退化成了e級的詛咒物出來。”
    大卡車頂上抱著兩件詛咒物滿載而歸的火蛇，興奮地衝著方銳匯報道。
    “嗚嗚嗚……”
    他剛匯報完，一陣奇怪的聲響便是自他身後響起，他回頭看去，發現暫時沒法說話的雷猴，正嘚瑟舉起雙手，搖晃著兩個詛咒物在那向方銳邀功。
    那順帶斜視著他的雙眼，似乎是在嘲諷他道：
    “看見沒，老子隨便耍耍也能找到兩個！”
    “還不錯！算你沒偷懶！”火蛇眼睛轉了轉，然後無視雷猴嘲諷地把手伸了過去，就準備順勢接過後者手裏的詛咒物。
    哪知平時被一套路就一個準的雷猴，這次竟是學聰明了，直接是繞過他，把詛咒物遞給了方銳。
    “精神頭看著不錯，看來，我下手還是輕了些。”
    看著獻寶般過來的雷猴，方銳沒好氣地板起了臉。
    “嗚嗚嗚……”
    雷猴趕忙連怪叫帶擺手地表示自己知錯了。
    “行了，你都知錯多少次了，哪次不是好了傷疤忘了疼以後，就立馬繼續犯錯？”
    火蛇替方銳懟了雷猴一句。
    “今天的戰鬥火蛇都錄像了。”見火蛇把自己要說的話說完了，方銳也懶得繼續跟雷猴計較了，拿出一卷磁帶遞給後者交代道：
    “我今天所用的力量，全部都是你能掌握的級別，你回去仔細研究研究錄像裏我跟你打法的細節區別，三天後給我一個總結，如果總結不能讓我滿意的話，接下來一個星期，你跟火蛇出去賣詛咒物都可以不用坐車了。”
    “嗚嗚嗚……”雷猴苦瓜著臉，手舞足蹈地想要表達些什麽，但由於表達天賦欠缺，鼓搗半天也沒讓火蛇和方銳明白，他到底想說啥。
    “行了！別廢話了！你受這懲罰肯定是不冤的！”火蛇摁住了想要繼續表達的雷猴，不耐煩道：
    “真以為連續單挑了二十個廢物，你就有資格跟師父練練手了？
    你可知道，這樣的廢物，師父能一下子秒殺二十五個！
    而且，還是毫發無傷的！
    不像你，麵對二十個廢物，一個一個打，還能弄得一身傷痕。”
    說著，他還不忘拍方銳馬屁地指著車下那一大群人道：
    “睜大你的眼睛，好好瞅瞅底下這些人看師父那眼神，那都是敬畏神明的眼神啊！
    我敢說現在師父就是過去，直接不講理地讓人家把詛咒物交出來，這些人也是屁都不敢放一個的！
    這就叫威懾力，威懾力你……”
    火蛇馬屁還沒拍完，一道突然從不遠處響起的聲音，便是讓他倍感尷尬地閉上了嘴。
    “方銳！你個混蛋給我過來！”
    上身粉色露肩衫，下身白色小熱褲，穿得很是休閑，鎖骨和美腿也很是誘人的王琛，站在擂台圈外邊，怨念十足地衝方銳大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