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術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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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日一早,林場中各門派均已就位,老者和王元朗也已藏於外圍石頭旁觀察著。
    “各位盟友,今日集賽即將開始,特此送上兩幅字給大家助興。”隨著烏占瑜講話結束,兩位烏鬆山弟子分別將自己手中的卷軸緩緩展開,掛於兩側。
    “重德悟道逐級精,青術精神世代揚。”有人念出文字鼓掌叫好。
    “接下來的集賽比試結果由所得到的簽數排名,大家可將手中的竹簽投給你認為表現優秀的門派。有請集賽第一號出場的柳霜山代表們!”
    四麵鼓聲響起,柳霜山8名代表“嗖”的一下,一躍而起疊羅漢似地立於場中央。
    片刻後,鼓聲停,8人開始變換隊形,時而劍指四方,時而圍成一圈指向圓心;時而兩兩對決,時而三對一過招;由地麵的切磋升至半空較量。女性特有的柔美之態也展現得恰到好處,剛柔並濟的動作幹淨利落,讓人觀感舒適,引得掌聲連連。
    隨著時間推移,柳霜山的表演接近尾聲,8人集合於場中央,向四個方向分別行禮。
    鼓聲響起,一場結束,一場即將開始。
    主台上烏占瑜介紹:“接下來由我們烏鬆山為大家進行表演。”
    ......
    烏鬆山的表演主要以單人應對群體的招式較多,展現各自獨特的技巧。比如此時表演的是其中一人禦劍,便將其餘七人的劍都從手中抽離,圍著運功之人的劍定住,而後隨著動作變換又飛落四散。幾人手掌運功,各自的劍瞬間被吸回手中握住,隨即變換隊形,接著又換另一位出來與群體對決。
    其中,就有人在應對群攻時借力打力,不僅巧妙避開他人地攻擊,還及時控製對方借勢襲向另一人,迎麵而來的劍,運功而來的掌或是腿,都能應對自如。這可比單單抵禦對手難多了,必須保證自己不受傷的情況下,靈活變通控製對方使出的招,如果不是日積月累的練習定是很難做到。
    依次下來,既讓人欣賞了精彩的表演,還見識更多實用的技巧。
    ......
    定穩堂表演的前半段是大開大合,團結協作為主,盡顯剛猛之勢。而後半段則給人感覺像是驚濤駭浪中行進的一葉扁舟,緊張又刺激。
    隻見其中4人蒙上眼睛分別應對攻方4人。動,你來我往,見招拆招;靜,靠真氣與聽力感受對方的位置和招式。雙方過招猶如閃電之勢,圍觀者明顯感受到一股勁風襲來。但很快,隨著雙方散開一切歸於平靜,對峙中各自調整招式......
    主台上的定昭稍顯緊張,目不轉睛看著場中,而此時石頭後的老者亦是同樣的神情。
    直到最後表演完的行禮,定昭才靠著椅背放鬆下來,隨之而來地是久久不散的掌聲。
    “甚好,好!”烏崖青也拍手稱讚。
    柳霜霜看上去毫無波瀾的表情,其實從定穩堂的代表們上場開始,就未曾認真觀看,腦海中有著另一件事,昨日夜裏有人找過她:
    “柳莊主!”
    “平頂峰堯掌門,找我何事?”
    “恕鄙人唐突,久聞柳莊主盛名,心中有一事想與柳莊主商榷。”
    “為何不在白日裏相邀?”
    “實不相瞞,此事鄙人有所顧慮。”
    柳霜霜也看出了他從烏崖青的院落那邊而來,不是求助就是表心意去了。
    “那想必也不是什麽好事吧!”
    “回柳莊主,鄙人才能有限,得先輩傳承才當上這平頂峰掌門之位,數年來未曾有建樹,甚至名望不及以前。所以略有私心,期望能得實力雄厚的門派對我派予以關照,多些指點教誨,助我子弟增長技藝,得道傳承,為此我理應做些什麽。”
    “所以,你就想著走捷徑?”
    柳霜霜之所以講這話,是因為按各門派一致通過並實行的“青術同盟法則”,其中有關於門派之間學術交流的規則:除門派每年自主開展的技藝交流活動外,凡有向同盟求教、舉辦交流會、賽事等方麵需求,均應向當屆青術郎提交申請文書,由青術郎負責組織安排。並且每屆青術郎在位期間,所經手關於同盟之間的大小事務,都是記錄在案留存的。
    很顯然堯掌門並未通過正常流程申請,如此行為與“青術同盟法則”相悖,有刻意拉攏的嫌疑。
    “言重了!”堯掌門忙鞠躬解釋。
    “鄙人雖有私心,但不會強人所難,隻求雙方能夠有各取所需的機會......貴派雖輝煌,但皆為女子,難保沒有視為阻礙之人,何不多結交盟友以強大後盾?今日若能得您一句承諾,明日投票我定保貴派名列前茅,往後凡有所示鄙人皆全力以赴。”
    “虛名而已,何以在乎!隻要自身夠強,便能不懼誰。”柳霜霜明白他的目的,無非是想得到柳霜山庇佑,能為他日後門派壯大尋得更多機會。
    堯掌門略顯尷尬道:“柳莊主所言甚是,我派亦視貴派為榜樣,精進修為。方才有所冒犯,還望柳莊主不予計較,告辭!”行禮準備離開。
    柳霜霜似乎想到了什麽,突然又將他喊住。
    “你方才所言投票一事,不如換一種做法,隻要不投定穩堂即可。”
    堯掌門立馬領會到柳霜霜的意思:“鄙人明白,定會辦好!”這才邁著輕快地步子走了。
    ......
    隨著烏占瑜的介紹,風華閣背劍於身後的8人踏著鼓聲行至場中,整齊劃一地向四方行禮。
    忽然背對背圍成一個圓,手上統一招式運功,幾人的劍像觸發了開關似的徑直脫殼而出,升至一定高度後隨著主人的控製而動。一會兒排成排往前方猛地飛去,不多久又飛回到原位。其中有兩人正在過招,其餘六人繼續禦劍,隻見兩人追逐中騰空而起落於半空的劍上,起落時輕點著及時飛入腳下的劍如履平地。
    收招落地,各自的劍已橫在每人前麵,離地大約至膝蓋的高度,隻見八人一躍而上立於劍的上方,禦劍盤旋於林場半空,統一變換的招式最終朝向中央,仿佛8股勁風向中間匯聚,瞬間形成旋渦,此時若有異物進入,怕是能瞬間毀滅。
    接著,他們回到場中,劍也自動歸鞘,還是背對背圍成一個圓,手臂運功,自下而上劃一個弧度,相互融合形成一個真氣罩將8人罩住。片刻後從頂部衝出一人,突然調轉方向,執劍朝真氣罩刺去,但根本無法靠近,即使變換功法和方位都無法破開。最後隻得調動真氣運功推掌,真氣罩才有一處小的的破口,裏外運功對峙幾秒後,所有人一起收招,排好隊鞠躬行禮。
    8人伴著鼓聲、掌聲和歡呼聲回到隊伍,這時烏崖青走向場中發表講話......並表示:集賽的投票結果由各派指定人員參與統計票數,最終張貼告示欄。
    集賽比試到此結束,各派弟子意猶未盡討論紛紛,相互指點著練習感興趣的招式。
    ......
    定穩堂的一位弟子迎上前:“風少閣主,是來找我們少主嗎?”
    “嗯,他在哪裏?”
    “方才用過午膳,往屋裏去了,請隨我來。”弟子將風慕軒帶到定昭房間便離開了。
    “風兄,你來啦!”定昭正站在窗邊發呆,見風慕軒來才稍顯放鬆。
    “比賽在即,擔心你過於緊張......”
    “如何能不緊張?憂心比賽的事,怕萬一失利將影響到師兄弟們的情緒,一旦有壞的情緒就會影響整個門派和諧,怕到時候我這個少主就一無是處了。”
    風慕軒見定昭心情沉悶,便故意懶著身子,往床上一躺:“憂深思遠,負任蒙勞,這還是昔日一起玩泥巴的小兒郎嗎,我都快不認得了!”
    “風兄,你可別挖苦我了,最近我的腦子裏總是亂的,生怕哪裏沒做好。”
    “來,先躺下!”
    兩人像小時候那樣,橫躺在床上,雙手枕於腦後,愣愣的望著房頂,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
    “定昭,以前你爹和我爹他們經常講,要修身立命,無論順境、逆境都要學會適應,用自己的能力去創造條件,那時總覺得大人為什麽要講一些我們不明白也不願意去搞懂的事情,每天簡單、快樂。可是後來,經曆我爹的突然離去,渾渾噩噩的,花了很長一段時間從悲傷中走出來,也可以說是脫離父親愛護的無助。義兄為了風華閣和我耗費了不少精力,我才發現很多事情都必須有人去做,之後的時間我就把自己關起來專心研習,幾乎不理其他事務。隻為在麵對將來的一切時能夠讓在乎我的人少一些擔憂,保護好身邊的人。”
    定昭認真聽他講,也清楚現下該走的路必須麵對,隻是對自己缺乏信心,對父親畢生心血可能毀在自己手上的擔憂。而此時,好朋友的理解與開導,讓他心中感到踏實、平靜。
    “風兄,你說我能做到我爹期望的那樣嗎?”
    “其實,在你爹心裏,更多的是希望你平安順遂,他要求你上進學本事,無非就是希望你少走彎路,不受欺負。”
    “以前跟著爹參加青術會從未有過這樣的心情......希望他能早點回來!”
    “什麽都別想,好好比賽,別忘了咱倆說好的頂峰相見!”風慕軒看向定昭。
    定昭隨即也轉向他:“好,到時候你可別讓我!”
    “誒,從小到大打架我沒贏幾回,誰還讓你!”兩人相視而笑,你踢我一腳,我還你一腳的......
    風慕軒見定昭心情好了些,“睡覺!”眯上眼準備睡去。
    “誒!風兄,要不我現在練一遍給你看看?”
    “嗯……你說什麽……”
    “我說練給你看看......哎,算了,睡吧!但是你也不能這麽躺啊!”定昭無奈地給風慕軒脫掉靴子,將腿抬上床,風慕軒順勢找了個舒服的姿勢睡去。
    定昭則隨便找了個地方靠著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