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冬學院。
    導師的聲音在教室中回蕩，陳鳴坐在階梯教室之中，埋下頭，看著筆記。
    在別人看來，這位來自璃月的留學生認真好學，待人和藹、親善，帥氣的容貌上總是施以他人溫柔的笑容。
    不過隻有陳鳴自己知道，如今他看似平靜的外表下內心有多焦灼。
    想要通過合法的手段快速賺取摩拉，以陳鳴現在的條件隻有參加冒險家協會接取任務一個途徑。
    不過因為他留學生的身份，無法長時間離開至冬城，也因此能夠完成的任務種類有限。
    接下來的日子裏，就算將目前冒險家協會能夠接取的任務都完成，獲得的報酬也遠遠不夠100萬摩拉。
    唯一的機會就是，趁著學院接下來一段長達一旬的假日，去附近的幾個秘境探險。
    不過探索秘境的安全威脅尚在其次，重要的是收益是不確定的。
    誰也不知道那些充滿了怪物和機關的秘境盡頭是豐厚的獎勵還是死亡的蜜酒？
    將希望寄托在不確定的旅途中，風險太大。
    正當陳鳴有些一籌莫展的時候，下課了。
    摸了摸肚子，陳鳴打算去學院食堂湊活一頓。
    這些日子的陳鳴省吃儉用，節約到了每一個摩拉。
    可他剛走到門口，正打算與導師馬卡洛夫道別的時候，對方卻攔住了他。
    馬卡洛夫是學院中比較老資曆的教授，沒有神之眼，無法使用元素之力。不過他豐厚的學識也足夠讓人尊敬。
    “陳鳴，我那裏還有一些關於學科的資料，你和我去拿一下。”
    陳鳴在其他人眼中屬於好孩子係列，在學院的幾個教授之間也有著良好的名聲。
    學院的教授們給這位擁有良好品行、他們寄予厚望的璃月留學生一些照顧是見怪不怪的。
    陳鳴心中有些埋怨，要知道，至冬的學院是掐著點開放食堂的。去晚了，能吃的食物就沒有了。
    不過嘴上，陳鳴還是表現出了足夠的耐心與尊重。
    “好的，馬卡洛夫教授。”
    馬卡洛夫教授是學曆史的，涉獵範圍極其廣，尤其對於坎瑞亞的曆史特別感興趣。
    老教授的獨立辦公室中，堆滿了各式各樣的書籍，甚至還有著須彌的石碑和羊皮卷。
    陳鳴見怪不怪。
    正當他想要去拿馬卡洛夫放在桌麵上的資料時，對方卻關閉了大門。
    這樣的情形有些怪異。
    陳鳴心中還惦念著食堂的飯菜，沒有長聊的打算。
    按道理，馬卡洛夫教授也沒有必要留他長聊。
    隨著教室門關閉，壁爐熊熊的火焰開始燃燒，馬卡洛夫的老臉上變得相當深沉。
    他似乎在醞釀著什麽，良久才開口。
    “「世界」大人，「國王」讓我向你問好！”
    嗡的一聲，陳鳴的腦袋一下炸了開來。
    這些日子，陳鳴一直忙著賺取摩拉的事情，將那個效忠天理的秘密組織忘得一幹二淨。
    如今，當馬卡洛夫突然說出這句話時，陳鳴的內心是繃緊的。
    不過很快，他就恢複了正常。
    準確的說，陳鳴的氣質有著略微的改變。
    麵對馬卡洛夫時，他不再帶有學生麵對老師的那絲恭敬，甚至帶有一絲居高臨下的意味。
    “你也是組織的成員，代號是什麽？”
    馬卡洛夫當然察覺到了眼前少年那微妙的態度變化，不過他並不感覺差異。
    “我並沒有代號，隻是「國王」手下的一隻灰鴉！”
    組織中最高一等級是「國王」，他擁有著對於組織的領導權，其下的則是擁有代號的成員。
    至於灰鴉，則是類似於打手、間諜之類的存在。
    “「國王」讓我在暗中協助你，完成你的誓言。”
    “你身為至冬人，為什麽要幫助我做這件事情？”
    陳鳴想起了那個該死的任務，雖然在點亮了命座之後，他身上那些詭異的紋路已經消失了。
    不過顯然「國王」並沒有忘記，正等待他行動。
    陳鳴是想不通，「國王」怎麽會這麽有信心，他能夠在愚人眾十一位執行官的護衛下，在至冬宮殿中從冰之女皇手中盜取神之心。
    “至冬變了！”
    馬卡洛夫看向了玻璃窗外的天空。
    今天是個難得的晴日，萬裏無雲。
    可他的心情卻變得很複雜。
    “變了？”
    一時間，陳鳴有些捉摸不透馬卡洛夫話語中的意味。
    “曾經的至冬是憐愛的國度，冰神大人以她的溫柔，照顧著至冬每一個國民。哪怕這片土地常年被冰雪覆蓋，人們隻有終日勞作，才能生存。可人們依舊很幸福。”
    陳鳴從馬卡洛夫的眼中看到了光。他似乎很憧憬那個時代，雖然他並沒有見到過。
    “可後來，隨著那場該死的戰爭爆發，一切都變了。冰神大人已經不會再愛人。至冬的一切雖然都井然有序，似乎和原來沒有什麽區別，可終究變得冰冷，讓人感覺到可怕。”
    馬卡洛夫握緊了拳頭，低吼道。
    “這一切必須得到改變，至冬在錯誤的道路上已經走得夠久了。”
    陳鳴已經意識到了馬卡洛夫話語中意思，不過他並不認為盜取冰神之心就能夠改變什麽。
    “所以你想要讓我盜取冰神之心，從而讓冰神改變？”
    “她不該改變麽？”馬卡洛夫的情緒變得相當激動，“至冬的每一個人都在信任著她，憧憬著她，可她又做了什麽？整日裏放任愚人眾在進行那些可笑的圖謀，不斷壓榨著國民的價值，這一切又有什麽意義！”
    “可你並沒有見到過五百年前的至冬，僅憑史料和當時的文物，你就能肯定，回到過去的至冬就是好的麽？”
    眼前這位是至冬的複古派。
    陳鳴可沒有心思去進行盜取神之心的計劃，不過「國王」讓他手下的灰鴉現身，顯然已經有些急了。
    馬卡洛夫重新變得冷靜，他看向了陳鳴，話語中十分堅定。
    “一定會改變的。”
    “我知道你最近通過托克的關係想要接近達達利亞，從這位資曆較短的末席執行官下手的確是好的選擇。不過你接下來的舉措我有些不能理解。”
    馬卡洛夫指的應該是達達利亞數次找到陳鳴想要決鬥都被他找理由逃避了。
    “我隻是在等待著最好的時機。”
    “時間不多了，組織的人員都已經到位。為了這次行動，五十萬摩拉的經費也已經通過秘密渠道轉來，一切都隨「世界」大人調配。”
    五十萬摩拉，隨我調配！
    陳鳴麵色一變，故作高深，語調也拉長了，在這古樸的辦公室中，悠悠說了一句。
    “時間的確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