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提審石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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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客棧之中的熱鬧,持續了很長時間。
    這一次,載酒堂之中,共有八人上榜。
    又有蘇軾之子蘇過,以舉人、官員之子雙重身份得以入學,共計九人。
    老蘇非常開心,喝得酩酊大醉,拉著石堅,不停說著醉話。
    “小友啊,老夫早就看出來了,他日你定是宰相之才!”
    “不如,今日你我結拜為兄弟?”
    石堅看著噴酒氣比噴二氧化碳還多的蘇軾,哭笑不得。
    “先生,您醉了。”
    一邊伸手戳了戳一旁正抱著酒碗不肯撒手的阿白,示意讓她感覺去找王夫人。
    蘇軾大怒,啪一聲把手拍在桌子上。
    “老夫才喝了三碗酒,怎麽可能醉?”
    “就這麽定了,咱們今後就是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的好兄弟。”
    “過兒,快來給你石叔叔倒酒!”
    就在眾人一陣尷尬的時候,王夫人及時趕到,拯救了這場酒局。
    老蘇被蘇過和王夫人架著,踉踉蹌蹌的上了二樓去。
    石堅也喝了幾杯,這酒隱約帶著幾分椰子的果香,很是甜爽,入喉口感極佳。
    但作為一個瓊州人,石堅深知這種當地釀出來的酒第二天上頭時有多痛苦。
    記得上輩子還是一個初中生的他,和籃球隊的隊友去了家裏,一個俚人村落。
    隊友非常熱情的叫來年紀相仿的表姐表妹作陪,年輕氣盛的少年石堅麵對如花少女毫不露怯,哐哐五碗下去。
    後果就是在村外河邊的沙灘上睡了一整天,回家被父母竹板炒肉狠狠教育了一番,順便頭痛了兩天一夜。
    喝得幾杯,石堅拉著意猶未盡的阿白,提著已經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的石依依,上了樓梯。
    “你幹嘛?我還沒喝夠呢。”
    石堅瞪了阿白一眼。
    “你一個人喝的酒都快和其他所有人喝的一樣多了,你說呢?”
    阿白眨了眨眼睛,俏臉上露出一絲狡黠笑意。
    “不要錢的酒,肯定多喝點嘛。”
    “你看,小青都喝了。”
    阿白手臂一伸,提著一條歪歪扭扭的竹葉青。
    石堅:“……”
    正常人誰給蛇喝酒啊!
    好吧,阿白確實也算不上正常。
    房間之中,石依依在床上呼呼大睡。
    “你是不是又給我妹喝酒了?”
    “我不是,我沒有,別瞎說,她自己找酒喝的。”
    “……我和你說,我們漢人和你們俚人不一樣,漢人的小妹妹不能喝酒,懂嗎?”
    “啊?漢人和俚人都是人啊,是人就能喝酒吧?”
    石堅揉了揉太陽穴,在心中告誡自己。
    別和女人講道理,別和女人講道理,別和女人講道理。
    石堅長出一口氣,淡淡道:
    “好了,我來教你怎麽搞鬼。”
    房間中的燈暗了下來。
    片刻後,火光在房間之中一閃而逝。
    “啊,就這?”
    阿白一臉的震驚。
    石堅拍了拍手,點頭道:
    “就這。”
    “這也太短了吧,才一下就完了?”
    “你又不是沒見過。”
    阿白突然回過神來,盯著石堅。
    “所以,其實你不會搞鬼,你就是用這個硝石粉來糊弄我們?”
    石堅聳了聳肩膀。
    “至少我糊弄你們的時候,比之前那個三伯公糊弄你們要更像回事,是吧?”
    阿白下意識點頭,隨後怒道:
    “三伯公可沒有糊弄我們,那是,那是……”
    她的聲音越來越低,似乎有些底氣不足。
    石堅心中好笑,正準備說些什麽,房門突然被敲響。
    打開房門,三名衙役站在眼前。
    “你是石堅?”
    石堅點頭。
    一枚令牌被衙役拿出來,在石堅麵前晃了一下。
    “你涉命案,通判大人請你去衙門問案。”
    石堅明顯怔了一下。
    身後的阿白咋呼起來。
    “你們搞錯了吧,他是考試的第一名啊,怎麽可能殺人?”
    衙役看了一眼阿白,眼底閃過一絲驚豔,語氣不由和緩許多。
    “我們知道他是第一名,所以才會請他去。不然,就要鎖拿他去了。”
    石堅想了想,對衙役道:
    “我和我家妹子說句話。”
    隨後,石堅輕聲在阿白耳邊耳語幾句。
    阿白愣了一下,緩緩點頭。
    石堅跟隨衙役們走下樓梯。
    雖然已經入夜,但客棧大堂裏還是有一些士子在的。
    看著石堅跟隨衙役走出,這些士子麵露驚訝。
    “石兄,你這是?”
    石堅笑了笑,看向不遠處的薑唐佐。
    “等先生醒來之後告訴先生,我去州衙一趟,有些事情。”
    薑唐佐張大了嘴巴,好一會才緩緩點頭。
    石堅走出客棧,一輛牛車已經等候。
    夜晚的瓊州城,冷冷清清,猶如鬼蜮。
    車輪轔轔,很快就來到州衙。
    石堅跟隨衙役走著,很快就來到了一處公房。
    房中幾盞油燈照耀,也算明亮。
    石堅將視線投向桌子之後,那裏坐著一名中年官員,表情略顯嚴肅,不怒自威。
    陳祿修道:
    “你便是石堅?”
    石堅拱了拱手,道:
    “石堅見過通判大人。”
    陳祿修打量了石堅一會,開口道:
    “你為何殺人?”
    石堅搖頭道:
    “學生不曾殺人。”
    陳祿修一聲冷笑,拿起手中一份卷宗。
    “今日榜下鬥毆,有一死者。負責鎮壓此死者的衙役曾言,有人給他一串銅錢,說這死者撕了他的第一名榜單。”
    “衙役起身後,這給錢之人又將死者瘋狂毆打,最後逃之夭夭。”
    “這可是你做的事情?”
    石堅點頭道:
    “此事確實乃學生所為,但學生沒有殺人。”
    陳祿修大怒,砰一下拍了桌子。
    “你這小子,是在戲耍本官不成?”
    石堅搖了搖頭,認真開口。
    “若是我要殺他,就不需要毆打他。”
    “我殺他,隻需一拳一腳。”
    陳祿修盯著石堅,目光如鷹隼般銳利。
    “你還有別的什麽要說?”
    石堅搖頭。
    “這便是整個事情的經過,我雖打了他,但卻未殺人。”
    陳祿修看著石堅,良久。
    “來人,將他暫且收押在大牢之中,等本官斷案清楚,再做決定!”
    石堅站了起來,跟隨衙役,走出房間。
    陳祿修看著石堅背影,表情複雜。
    過了片刻,陳祿修從桌案上拿起一張字帖。
    審視良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