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堅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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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狼藉的辦公室裏,匯聚了趙氏和宋氏聞訊趕來的強者。宋飛龍仰躺在寬大的辦公桌上,雙目呆滯,沒有焦距的對著天花板。
就連他的心神意識,也是徹底沉寂沒有波動,這是絕望到極致、生無可戀的表現。
一個中年男人臉色陰沉,他是宋飛龍的族叔宋承安,正按著宋飛龍的胸口不斷度出靈力試圖幫他穩定傷勢。旁邊,還站著趙青涵和另外兩個中年男人。
“賢侄振作起來啊,以宋家老祖宗的實力,未嚐沒有辦法解決,一切都會好起來的。”趙開明心情複雜,語言蒼白地安慰。
他看了女兒趙青涵一眼,心裏隱隱不安,擔憂宋氏遷怒於趙氏。
其實他很清楚,以宋飛龍這樣的傷勢,整個人基本上是廢定了。但作為宋氏後輩中的翹楚,宋飛龍的潛力雖然不如趙青涵,仍被宋氏寄予厚望。如今發生如此變故,宋氏的老不死會如何發狂真的難以預料。
“本來宋老怪已經沒幾年好活了,宋氏眼看就要沒落,綜合實力連我趙氏都不如。沒想到那老不死強行突破成功,僥幸晉升金丹中期,瞬間將我趙氏壓落一籌。現在發生這種事,該如何是好?”
趙開明暗自苦思之餘,向旁邊的族兄趙開懷遞了個眼色,暗示他趕緊去將情況上報給趙氏的金丹老祖。趙開懷領會,微微點頭假裝檢查現場,趁機離開。
趙開明的話如一根稻草出現在快要溺死的宋飛龍眼前,他眼裏重新燃起神光,喃喃道:“對,老祖宗一定有辦法的,一定有的……”
宋承安見宋飛龍恢複了求生的欲望,便收手停止輸出靈力。
他當然沒有能力治好宋飛龍的傷,剛才也隻是防止宋飛龍因為心死導致身體機能出現不可逆的衰敗而已。對於修行之人而言,這種因心誌引發的負麵影響是非常迅猛可怕的。
“龍兒放心,我已經上報給老祖宗和家族,老祖宗正從天都趕來。”宋承安沉著臉說,
“明顯有人在針對我們宋氏,老祖宗托人給你帶來築基丹,結果卻人丹俱失,現在看來已經是凶多吉少。不管對方是什麽人、什麽勢力,等老祖到來,一切敵人都將變成土雞瓦狗!”
……
夏國疆土遼闊,一道青虹飛遁,自中部的天都橫貫天宇,殺氣騰騰直奔南方。剛至中途,迎麵一道遁光攔截而來,攜帶著更加強烈的殺氣。
“前……”
“閉嘴,宋氏子弟違反修行公約,用修士手段謀害普通人性命,當誅!你身為宋氏長輩,剛突破境界不好好鞏固,反而氣焰囂張而來,可見你不但教導無方,縱容後輩作惡,自身亦是跋扈之輩,今日碎你金丹以示懲罰!”
清冷的聲音中,一根玉指隔空點來,無限變長、變粗。
宋氏老祖驚駭欲絕,駕馭遁光拚命往後方奔逃。然而恐怖的壓力自四麵八方擠壓而來,漸漸禁錮一方天宇,他的遁光越來越慢,最後更是倒退回去,被迫從遁光中現形。
“前輩饒命,在下此去,正是為了懲戒族中不肖子孫,絕不是為了報複啊!”宋氏老祖驚恐大叫。他一直憑借金丹修為吊命,好不容易強行突破成功,再續百年壽元,要是被碎丹,他絕對活不過一個時辰。
這個時候別說一個宋飛龍,哪怕是用整個宋氏所有年輕一代的命交換,他也不願被碎掉金丹。
手指來勢不變,到跟前時重新縮小,毫不留情地點在宋氏老祖的丹田。隻聽啪的一聲爆鳴,他的金丹已碎裂,其中靈力瘋狂逸出,消散於空中。
宋老怪的臉色迅速灰敗,他的身體也是快速枯槁,從空中墜落地麵。
“宋家,完了!”宋老怪心如死灰。
以往在他這位金丹老祖的庇護下,宋氏掌握了大量資源和財富;現在他金丹破碎,生命力飛速流失,頃刻間就會喪命。失去他的庇護,其餘勢力怎麽可能放過宋氏這塊大肥肉?
越王市,秦少白悠悠醒來,就見三張美不勝收的臉蛋正居高臨下盯著自己。
就像,影視劇中人臨死前最後一次睜開眼,看到一群人等著立遺囑分遺產的鏡頭。
秦少白迷糊了,自己不是剛從外邊回來被她們逼問被打之事嗎,難道自己剛昏迷了過去?
“怎麽了?”秦少白下意識露出職業性的微笑。
感受一下身體,並沒有發現什麽不妥,相反還前所未有的舒坦,根本不像傷重到需要昏迷的程度。
看來,氣血值過剩也是好事。
“老天給了你一張英俊的臉,你卻用它來賣笑!”三張俏臉散開,姚瑤目光深邃地說。
“……”秦少白坐起來:“瑤瑤你這條毒舌是怎麽練成的?”
姚瑤吐了吐小舌頭,扮了個鬼臉。
“既然沒事,快去做飯,天都快黑了!”胡小倩說著,給了秦少白一個嫌棄的眼神。
秦少白活動一下身體,留意到時間距離他回來已經過去了大半小時。他心裏思量,自己明明沒覺得受傷多重,為什麽會忽然昏迷過去這麽長時間,莫非傷到了腦子?
“別扭來扭去了,難道你覺得你的腰比溪溪還好?”胡小倩把他推向廚房。
姚瑤學著秦少白的樣子扭了扭腰,嘴上卻說:“就是,快點,我們連午飯都沒吃呢,餓死了!”
秦少白抬手在她小臉上捏了捏說:“老天給了我一個當霸道總裁的頭腦,你們卻拿我當奶爸!”
姚瑤打開他的手:“你搞錯了,我們是拿你當禦膳房的廚子!”
“……哈哈,紅蘿卜肉絲減半!”秦少白頭也不回地去了旁邊的開放式大廚房。
後邊三女忽然沉默了,她們看著秦少白的身影在廚房忙碌,心情莫名有些複雜。
“這個大男孩很堅強,以他那樣的經曆,換個普通男人估計早頹廢了,但他卻能坦然麵對,放下過去的一切去找工作。”胡小倩用神念對兩個姐妹說。
姚瑤說道:“嗯,他今天受到那樣的羞辱,不知道二姐和大姐給他報仇的事,還能表現得如此樂觀,這種心性很難得呢!”
“我剛才下手太輕了,應該將那個女人的眼珠子也挖下來的……”白玉溪眼神閃爍了下,有一瞬間變成豎瞳,冰冷無情。
她想了想,走向廚房說:“被拋棄、背叛、羞辱,你心裏不仇恨嗎?有沒有感到痛苦,覺得孤獨無助?”
秦少白動作一頓,繼續若無其事地從冰箱裏拿出食材,說道:“有啊!”
白玉溪凝視他的眼睛,緩緩說道:“為什麽你從不表現出來,你在強顏歡笑?不需要宣泄嗎?”
秦少白笑了笑說:“人生一世,如草木一秋,浮雲蒼狗,白駒過隙,何其短暫。有那精力自憐自艾、消沉於過往,還不如麵向未來。”
他轉臉麵對窗外,眼眸仿佛看穿時空:“長風破浪會有時,直掛雲帆濟滄海,自己想要的未來終究需要自己去努力創造,依賴不了別人。”
當然待我羽翼豐滿之時,少不得一雪心頭之恨……咄的一聲,秦少白手起刀落,將一隻肉雞剁成兩半。
他雖然沒有說,但白玉溪看出了他保留在心底的話。
這個家夥不是樂觀,他是理智、隱忍、堅韌……白玉溪深深看了秦少白一眼,轉身離開廚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