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邊插科打諢一邊解釋，她的注意力被我成功轉移了。
    這丫頭容易鑽死胡同，既然事情已經發生了，糾結也於事無補。
    林菲菲去洗澡了，但我今晚對她美好的身體沒有任何“邪念”。
    為了讓這丫頭早點兒睡，我把房間的燈關了，隻打開了橘色小夜燈，然後點上香薰，試圖營造出一種溫馨的氛圍。
    林菲菲睡眠本身就不好，網暴這件事鬧得這麽大，我怕她失眠，於是把臥室盡量布置得安靜一些。
    這時，我手機屏幕忽然亮了一下。
    我拿起手機，看到是周薔的信息，眉頭不禁皺了起來。
    滑開屏幕，原來是周薔把我和她自拍合影發了過來。
    她發都發了，我幹脆保存到相冊裏。
    為了防止林菲菲發現，我把照片放進了隱藏相冊。
    我這個隱藏相冊裏可精彩了，都是一些從論壇上保存的勁爆照片。
    我也沒多想，就存起來了。
    也許是因為我在，這一晚她睡得格外香甜，第二天起床神清氣爽，看她這樣子，我終於鬆了口氣。
    今天我不用上班，但林菲菲晚上還有直播，除了網暴這件事，她不想去公司麵對別人的指指點點，幹脆留在家中直播。
    她的心情本來好了一些，可臨近直播，她坐立不安，手指不停地摳著裙子。
    焦慮就像野火般在她體內蔓延，看得讓人揪心。
    我安慰來了她幾句，可她這時正低頭擺弄手機，我說完以後，過了好一陣她才回應：
    “嗯，我知道了，我正設置敏感詞呢！省得被人罵。”
    她回答得心不在焉，家裏的氛圍也有些壓抑，兩隻貓似乎也感覺到了什麽，異常安靜。
    我看了一眼她直播後台。
    好家夥！各種敏感詞真沒少設置。
    即使這樣，也沒擋住來勢洶洶的網絡噴子。
    林菲菲剛開播，那個那明星的粉絲就大量湧入直播間：
    “居然還敢播？不道歉休想再播！”
    “趕緊滾下播，看你這張臉，整得真惡心。”
    “想上播必須得道歉！就你這樣的主播，網上一抓一大把，別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
    “……”
    林菲菲美麗的臉頰逐漸變得蒼白，眼睛裏蓄滿了淚水。
    我以為這些人鬧一次就得了，沒想到這些人抓著她不放，短短一瞬間，評論區就徹底淪陷了。
    評論區辱罵也算了，還特麽有人舉報直播間，林菲菲後台已經連續提示，她被舉報多次，係統判定她的賬號有風險，沒等她下播，後台自動把直播結束了。
    林菲菲麵無表情，目光呆滯地盯著前方，一動不動。
    我走到她麵前，吸了口氣說：“菲菲，你先別著急，先把這個情況和公司反饋一下，看看怎麽解決。”
    林菲菲點點頭，默默拿起手機，把下播截圖發到工作群中。
    我擔心她這些豬隊友出餿主意，急忙湊到了她的身邊，盯著她的電腦版聊天頁麵。
    果然，群裏麵說什麽的都有，基本都是亂出主意。
    “要不把評論區關了播呢？”
    “實在不行道個歉吧！別影響咱們公司。”
    “要不然先換主播播試試，看看是不是隻針對菲菲一個人。”
    “……”
    這些個高管在群裏七嘴八舌，最後大Boss出來一錘定音，先讓別的主播看看效果。
    事到如今，也隻能如此了。
    林菲菲給那個實習生主播打了個電話，讓她開播試試，這姑娘一聽說這時候讓頂風作案，“啊”了一聲：
    “姐，這時候直播，不是找被人罵呢嘛！”
    林菲菲攏了一下散亂的秀發，苦笑道：“這是大老板的意思，你先播試試，如果有人罵就下播……”
    電話裏沉默了幾秒，最終硬著頭皮答應了。
    林菲菲歎了口氣，柔聲道：“不好意思，給你添麻煩了。”
    那女孩一聽她這麽說，連忙說道：“菲菲姐，你別這麽說，和你沒關係。”
    聽她這麽說，林菲菲眼圈紅了一下。
    真是可笑，公司這麽多高管，沒一個支持林菲菲的，沒想到她居然被一個實習生安慰到了。
    我隻能說，基層同誌都是可愛的。
    實習生這妹子上播了，林菲菲實時監控後台，那批水軍又湧了進來，但一看換主播了，並沒有盲目掃射，陰陽了幾句林菲菲就散了。
    這妹子開始很緊張，可水軍散去以後，慢慢找回了狀態。
    林菲菲一邊盯著直播，一邊在工作群裏匯報情況。
    今天因為突然情況，這妹子隻播了兩個小時就下播了，但數據依然喜人。
    林菲菲把直播的銷售數據發到群裏以後，李明旭立刻在群裏陰陽怪氣：
    “沒想到實習生也能播這麽厲害，看來還是咱們公司厲害啊！”
    他拉踩林菲菲的同時，又拍了老板馬屁。
    林菲菲氣得柳眉倒豎，不甘心受這個氣，立刻回懟道：
    “是啊！我帶出來的實習生都比李總找的專業主播厲害。”
    李明旭：“……”
    大Boss這時突然站出來，避免了群裏的衝突升級，他們二人立刻偃旗息鼓。
    但老板隻看利益，既然林菲菲暫時做不了直播，決定這些天先讓實習生先播起來。
    林菲菲在群裏問：“老板，那這件事怎麽解決？”
    大Boss：“你自己解決。”
    下一秒，他又加了一句：“我隻要結果。”
    “……”
    我忍不住冷笑，天下烏鴉一般黑，“我隻要結果”這句話，好像已經成了好多老板的口頭禪，這句話的正確翻譯是：
    別來煩我，我也拿不出具體方案，更不想承擔責任。
    林菲菲輕輕扇了自己一巴掌，唾棄道：
    “你說我問他幹嘛？純粹自取其辱！”
    她伸了個懶腰，露出一截雪白平坦的小腹，但她滿臉惆悵，讓我對她傲人的身材沒有任何邪念。
    “看來從明天起，我就要暫時轉到後勤了，扶持這兩個姐妹做直播。”
    “那你有錢拿嗎？”我抓住了最核心的問題。
    林菲菲搖搖頭，淒然一笑：“不上直播怎麽可能給我錢？我們公司這個屌樣你還不知道嘛！我先避避風頭吧！”
    她想得簡單，可小明星那些粉絲，根本沒打算放過她，直播結束沒多久，突然都衝進了她們直播間的VX群。
    直播的時候，都會有貼圖，展示直播福利，貼圖上有直播間的VX群號，被水軍發現以後，都跑來了VX群。
    管理員也是個實習生，她估計也沒排查，一股腦都同意了。
    群裏頓時熱鬧起來，紛紛刷屏，強烈要求林菲菲道歉。
    林菲菲這時去洗澡了，我看到以後，腦袋嗡了一聲，氣得血氣翻湧。
    要是被這丫頭看見，今晚別想睡了。
    我自作主張，把粉絲群折疊了，起碼讓她今晚別看到，天大的事也別影響睡覺。
    可惜，她那些同事可沒我這種“覺悟”，林菲菲洗完澡，發現手機有幾十條消息和未接。
    她看完以後，慘淡的心情雪上加霜。
    李明旭也在那個群裏，他把群裏聊天一一截圖，發到了大Boss的工作群裏。
    林菲菲差點氣了個半死。
    水軍那邊就夠她忙的，李明旭還趁機啦踩。
    一邊是水軍的謾罵，一邊是大Boss發難和同事看笑話，林菲菲真是太難了。
    水軍在群裏一直刷屏，有幾個粉絲站出來替林菲菲說話，結果那些人喪心病狂，集體圍攻，什麽難聽罵什麽，人家直接罵退群了。
    也有人私聊林菲菲，建議她先退群暫避鋒芒，但這丫頭很執拗，依然堅挺。
    此時已經快深夜一點了，林菲菲滿臉疲憊，癱坐在床頭，所有力量好像被抽幹了。
    她整個人如同被陰雲籠罩，壓抑而遲緩，黯然的雙眼無聲地傾訴著她心中的疲倦和無奈。
    我心疼得不得了，可事情發展到這種地步，說什麽也無法安慰她那顆千瘡百孔的心。
    也許我能做的，隻有陪伴。
    “老公，你先睡吧！我睡不著，玩會兒手機。”
    她頓了頓，嘴角挑起一抹笑，笑容中帶著無盡的疲憊：
    “要不我去側臥，別打擾你休息。”
    我連忙製止她，“別別別，你要是真睡不著，我陪你喝點兒！春節疏桐送了咱們一瓶紅酒，還沒打開呢！”
    她現在需要發泄，或許酒精才是最好的良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