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回是氣壞了。
    在外麵如果讓我當眾下不來台，我都得氣得七竅生煙，何況這次麵對全網，一場電光火石的戰役在所難免。
    掛了電話以後，我沒再理林菲菲。
    她現在一起玩的，都是董然，餘蔚這種層次的人，她都能去董然家裏吃吃喝喝，說明已經進入了董然的圈子，和我已經不是一個階級的人了。
    董然的豪宅我在網上見過，據說500多平，是昆城市中心最好的地段。
    那座小區充斥著老板，網紅，明星，主持人等等，住的都是有身份的人，而我隻有身份證。
    也許她這麽說是工作需要，比如導演，或者經紀人讓她這麽說的。
    也許她隻是為了賺錢，迫不得已，我混跡這麽多年職場，早已明白，在外人麵前必須要學會帶著麵具說話，可我心裏依然不爽。
    不知道為什麽，我心裏總有一種不祥的感覺。
    我們倆好像變成了兩個世界的人，她已經推開了那扇光鮮亮麗的大門，而我依然平凡。
    如果隻是朋友關係，我們應該已經漸行漸遠了，畢竟已經不是一個世界的人，話題也越來越少，大家都忙著賺錢。
    這些年的磨煉，讓我深刻明白了一個道理，哪怕被情緒萬箭穿心，也得拖著疲憊的身體繼續朝前走。
    和誰過意不去，都不能和錢過意不去。
    這一夜我睡得極不踏實，直到淩晨三四點鍾才沉沉睡了過去，第二天早晨八點多又醒了。
    我也是賤，睜開眼第一件事就是先看手機。
    想看看林菲菲是不是聯係我了。
    現實又一次讓我失望了。
    別說電話，連條信息也沒有，除了一些工作信息，隻有周疏桐聯係我了。
    她說自己看了綜藝，特意“采訪”一下我的思想感受。
    信息是淩晨一點發的，她那會兒剛下播不久，就趕緊聯係我。
    我心裏一暖，沒想到每次傷心的時候，安慰我的都是周疏桐。
    我給她回了個笑臉，假裝自己沒事，也沒敢和她說昨晚和林菲菲吵架的事。
    剛回完信息，她自己把電話打過來了。
    “喂，餘斌，你幹嘛呢？”她如蘭的聲音像從天邊飄了過來。
    我心中頓時掀起波瀾，突然感覺能有她這麽一個知己真好，每次我遍體鱗傷的時候，她總會及時出現。
    我重重吐出一口氣，笑著說道：
    “剛睡醒唄！你昨天晚上睡這麽晚，這麽早就醒了？是不是歲數大了覺少?”
    她“切”了一聲：“你這張嘴可積點兒德吧！我一般都是這個點兒起床，中午再睡會兒，夠了。
    昨天晚上那綜藝我看了，熱搜我也看了，你別搭理那些網友，
    黑紅也是紅。”
    說實話，我確實有被安慰到。
    確實，和他們較勁我就輸了，我最關心的是林菲菲的看法。
    最讓我難受的還是她昨天那個態度，就像把我打入了萬丈深淵。
    有句話怎麽說來著？
    我不怕輸了全世界，但怕輸了你。
    現在我就是這種感覺。
    周疏桐話音落下，我輕輕“嗯”了一聲，笑道：
    “我知道，我都沒搭理，一群無聊的人。”
    “那你和菲菲沒事吧？我估計以你的脾氣，肯定會給菲菲打電話，”
    “沒事，能有什麽事。”我不想讓周疏桐擔心，輕描淡寫地說。
    但基於對我的了解，她根本不信：
    “得了吧你，我還不了解你呀！你就該啥樣還啥樣，兩口子沒必要的，
    我們這種工作，你看著光鮮亮麗，其實很多時候身不由己，
    尤其她這種綜藝，其實都是有劇本的。”
    哎……
    她說這些我又何嚐不知，但心裏不爽也是真的。
    不過周疏桐給我帶來了不少慰藉。
    這個綜藝熱度還蠻高的，林菲菲也專門開通了weibo賬號。
    短短半天時間，就有兩萬人關注了，而且這個數字還在節節攀升。
    我也沒忍住點了關注，其實林菲菲一直就有這個平台的賬號，而且還很活躍。
    可那個號從此淪為了小號，和我一樣，戰術地位都發生了下滑。
    董然她們確實更懂運營，她們對林菲菲的包裝是全方麵的，趁著綜藝這波熱度，林菲菲今晚一開播，人氣杠杠的，打賞幾乎就沒斷過，評論區仿佛滾動起來。
    不少餘蔚的粉絲也來了，讓她講講餘蔚私下裏的一些趣事。
    這點兒我倒能理解，粉絲嘛，肯定想從多方麵打探自己偶像一切。
    一說起餘蔚，林菲菲攏了下頭發，嘴角輕揚，笑眯眯地講了一些拍攝時的趣事。
    這種就屬於商業吹噓的範圍了，林菲菲知道粉絲想聽什麽，隻能誇餘蔚審視，幽默，有親和力，簡直是德智體美勞全麵發展的典範。
    一聽到餘蔚的名字我就膈應，聽了幾句就把直播關了。
    一個人住這麽大的院子，總覺得空蕩蕩的，尤其一到深夜，孤獨就成倍擴散。
    時鍾的滴答聲格外清晰，每一下都覺得尤為刺耳。
    周圍的一切都已經被黑暗吞沒，古鎮夜晚沒什麽娛樂項目，周圍一切仿佛都陷入沉睡，我卻分外清醒。
    我心不在焉地刷著手機，目光雖然停留在屏幕上，可腦袋裏亂糟糟的。
    此刻我特想找個人聊聊天，周疏桐是最優人選，可她此時正在“上鍾”，我打開綠色泡泡聯係人名單，漫無目的刷了起來。
    真是可笑，通訊錄裏一千多人，竟然找不出一個能陪我開“臥談會”的。
    算了，去群裏吹吹牛，劃劃水，舒服一秒是一秒吧！
    所有泡泡群都被我折疊了，打開折疊群聊，先跳出來的是林菲菲的粉絲群。
    臥槽！
    群名什麽時候改成一群了？而且都500人了？
    打開公告欄，裏麵整整齊齊標注著二群三群的群號。
    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啊！
    這時群裏傳來直播已結束的消息，他們在群裏聊得很興奮，都在誇林菲菲長得漂亮，美若天仙。
    聊著聊著，話題就聊到了餘蔚頭上。
    我現在一看到餘蔚這兩個字，就有些生理性不適，正想換群聊點兒別的，群裏一位道友的話，忽然引起了我的注意。
    小不忍則賣大萌：【大家聽說沒有，霏霏和餘蔚又有新合作了！】
    啊？
    我怎麽不知道？
    等我回過神，群裏的聊天記錄，已經給了我答案。
    【是真的，菲菲姐說來著，餘蔚接了一個活動，需要幾位助播，已經邀請了她。】
    【對，他們要去絲綢之府，認識了餘蔚，菲菲也是好起來了。】
    【是啊！我一直覺得，其實她以前自己播那段，根本沒有任何助力。】
    【是，那會兒純瞎播，菲菲要是早碰上現在的團隊，早就起飛了。】
    【樓上的，說話注意點兒啊！人家老公在群裏呢！】
    【臥槽！兄弟們快刷屏，把我彈上去！】
    說錯話這位大兄弟，立刻號召群裏人幫他刷屏，群友積極響應，但我都看見了，根本沒有搶救的必要。
    我看著心煩，幹脆把手機扔到一邊。
    林菲菲又和餘蔚合作，這種捆綁的工作關係我雖然不爽，可也能理解，可這個消息從粉絲群裏知道，我心裏就不舒服了。
    我等著她和我開口，可今天晚上，她並沒有聯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