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機？”齊壽來了興趣，看向那老頭。
    老者是個瞎子，齊壽剛才偷看他做法的事，正常來講老者肯定是看不到的。
    如此看來，這位老者也有些手段。
    “少俠感興趣？”老者笑著問道。
    “這天機是何物？是天道，還是來自天階？”齊壽追問道。
    老者搖頭：“天機既不屬於天道，也不屬於天階。”
    “天機乃是自然之道。”
    “自然之道……”齊壽重複了一遍。
    “哈哈，少俠若是感興趣，老夫可以幫你算一卦，你看看是不是你的‘天機’。”老者感受到了齊壽的猶豫，笑道。
    “好啊。”齊壽來了興趣，讓老者幫他算了一卦。
    “可以給我也算一卦嗎？”這時，一旁的沙如雲也來了興趣。
    “那就小姑娘先來吧。”老者笑著說道，齊壽也表示同意。
    老者輕輕點頭，把手緩緩放在沙如雲肩膀上，仿佛在感受什麽一樣。
    隨後，老者點了點頭，拿起筆，口中似有似無地念叨著。
    很快，老者的臉上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看樣子是已經看到了“天機”。
    “如何？”齊壽開口問道。
    “小姑娘，你的命有點苦啊。”老者歎了口氣說道。
    “嗯？老人家是什麽意思？”沙如雲有些不解，她並沒有感覺自己很命苦。
    老者沒有解釋，而是繼續說道：“近些日子，你還可能遭遇不測，出門行事一定要小心。”
    “真的嗎？”沙如雲驚訝地張開小嘴，看向齊壽，似乎是想向齊壽求證一樣。
    可是齊壽哪懂這些。
    不過，老者倒確實說對了一點，沙如雲的命確實挺苦的。
    齊壽沒想到這老者還真有兩下子，便來了興趣，繼續好奇道：“那老人家幫我看看，我的‘天機’是什麽？”
    “當然可以。”老者哈哈笑道，一口答應。
    之前齊壽付的那塊三級靈石，可以一筆巨款，買石碑看風水都是綽綽有餘了。
    像剛才一樣，老者伸出手，輕撫了一下齊壽的肩膀，然後開始拿起筆。
    齊壽這時也才注意到，那老者那支筆也不太一般，明明旁邊沒有墨盤也沒有墨水，但卻一直不斷。
    開始，老者寫的還算從容，在紙上圈圈畫畫，似乎和剛才無異。
    可隨著時間增長，老者的神情逐漸開始凝重，手上的動作也慢了下來。
    “這……怎麽會如此？”
    老者仿佛遇到了什麽無法理解的事情，把剛才寫滿鬼畫符的紙撕開，重新拿出一張紙，開始勾勾畫畫。
    老者的神情變得肅穆緊張起來，仿佛是遇到了很糟糕的事情。
    “怎麽會，怎麽會這樣……”
    老者拿起紙張，雙手顫抖著。
    紙上，那鬼畫符一樣的東西，仿佛是深淵一般，令人捉摸不透。
    而那老者，明明是個瞎子，但卻端起紙來，仿佛能看到什麽東西一樣。
    “老人家，怎麽了？”齊壽好奇問道。
    “你……”老者指著齊壽，呼吸有些急促。
    齊壽微微皺眉，看著老者慌張的神情，不明所以。
    “爹，你沒事吧？”子安趕緊上前扶著老者。
    老者收起手，搖了搖頭：“沒事，沒事。”
    說著沒事，但老者的臉上還是一副心有餘悸的模樣。
    “少俠，你的天機，老朽我眼拙，看不到。”
    猶豫了半天，老者才緩緩開口。
    “這樣麽。”齊壽微微點頭，有些失落。
    他還以為，這老者真能看出來人的前世今生，還以為他也能看破自己是修煉者的事。
    齊壽隻當這是一個插曲，不再思考，而是到一邊和沙如雲敘舊。
    另一邊，子安攙扶著呼吸不太穩定的老者回到屋子裏。
    “子安，那人究竟是什麽來頭？”
    老者緩緩開口。
    “爹是說齊少俠嗎？我也不知道，就是今天來定了一塊石碑，用的秋山漢白玉，出手很是闊綽。”子安搖頭道。
    “怎麽，爹剛才給齊少俠看命，算出什麽了嗎？”子安好奇道。
    老者沒有說話，微微搖頭。
    半晌，對子安緩緩開口道：“我命不久矣。”
    “爹，你說什麽？”老者的聲音有些小，子安沒聽清。
    老者沒有重複剛才的話，而是繼續自顧自說道：“我從沒想過，入卜相一門，竟然會有一天真正看清楚天機。”
    “爹？”子安不明白老者在講什麽。
    “唉，沒想到師父竟然算的這麽對，早就猜到我會有這一劫。”
    “這麽深的功力，看樣子，師父是已經升仙了，而不是羽化了。”老者苦笑一聲，帶著幾絲欣慰，還有幾絲釋然。
    “爹，您說什麽呢？什麽羽化升仙的？”子安從來沒見過自己的父親這副模樣。
    這位老者，準確來說應該是他的養父，子安從小就被老者收養，和父親還有兩位叔叔一起生活。
    多年以來，四人經營著這個棺材鋪子，給周海城裏的人承辦喪事，也是勉強維持生計。
    而今，老者突然說出這些話，讓子安實在有些摸不到頭腦。
    老者拄著拐杖緩緩站起來，開口道：“子安，日後若是爹不在了，你跟兩個叔叔，還要照看好店鋪。”
    “爹，您怎麽突然說這種喪氣話。”子安不解道。
    “沒事，你日後就會知道了。”老者說著，緩緩從懷中拿出一本泛黃的書，遞給子安。
    “子安，這麽多年來，我從未跟你交代過你的身世。”
    “其實，你是我師父的孩子。”
    “當年師尊升仙，便把你托付給了我們仨。”
    “師尊算過，你命中有一劫難，所以一直不讓你修煉。”
    “而今，我大限將至，這些也不能再瞞著你了。”
    “這本《卜相經》是師尊交給我的，如今我把他給你，也算是物歸原主。”
    “今後，修不修煉，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老者說完這些話，整個人的氣質都蒼老了下來。
    “這……”子安一頭霧水地接過這本《卜相經》，感覺有些夢幻。
    師尊、修煉、劫難……
    這些子安聽都沒聽過的詞語，突然出現在他的耳邊，讓他有些恍惚。
    “爹，您究竟怎麽了？”子安還想多問，可老者已經拄著拐離開了屋子。
    “天色不早了，我們該出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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