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
    當唐如意處於水深火熱的學習生活中時，既想要放棄，又想借此超過鹿霄，整個人被搞得不上不下，這個時候，她覺得無論是誰，隻要是來找郝老師有點事情，將她稍稍引開一下，自己能獲得稍稍的喘息時間。
    聽到這兩個字的時候，唐如意驚喜的抬起頭，上頭聽到她的願望了！
    真實的上天·昊天：……
    並沒有。
    虛假的上天·鹿霄一如既往地麵無表情，眼皮子垂下，看上去像是沒睡醒一樣。
    郝酒酒直起身子，看向站在門外的鹿霄，她淺笑：“是鹿霄啊，找為師有什麽事情嗎？”
    “先進來吧。”
    鹿霄沉默地點點頭：“師父可有時間？”
    郝酒酒微微挑眉，還沒回答，旁邊的唐如意就趕緊回答：“有的有的，郝老師有時間的。”你趕緊把你師父領走！
    她複雜地看向鹿霄，到最後，竟然是這個家夥來救了自己。
    雖然他也不是救。
    但是別指望她會感激他！
    莫名其妙又被瞪了一眼的鹿霄，垂下了眼皮，沒所謂，他對這些事情一向不在意，不在意的人做的事情，他也不會在意的。
    郝酒酒笑笑：“好吧，有時間，不過稍等。”
    她移回視線，得到某如意討好的笑容一枚，然後郝酒酒從懷中抽出了一疊試卷，全都是之前她給那些孩子們出過的題目，現在也算是廢物利用了。
    “既然如此，如意啊，我見你也無心學習，那麽今天的授課便到此結束。”
    這話本應該是句非常讓人開心的話，可是唐如意看著郝酒酒手中的那疊卷子，是怎麽也開心不起來，僵硬地扯出了一個笑容。
    孩子小小年紀就學會了強顏歡笑，真是太棒了。
    “那麽這些就是你今日的作業，明日上午授課前我會檢查。”
    “今日的？”唐如意驚呼出聲。
    這些試卷，全部都是她今日要做完的！！！
    唐如意陷入震驚之中，連這疊試卷什麽時候到自己懷中的，都沒有意識到，露出痛苦麵具。
    鹿霄淡淡地朝著那疊試卷看了一眼，心裏淡淡地感歎了一句，好少啊。
    師父還是仁慈了。
    唐如意小朋友還陷在震驚之中，靈魂出竅中，對於身邊發生的事情根本在意不了，此時鹿霄也不重要了。
    當然，她身邊的這兩個人也沒在意她的狀態。
    反正不管如何，終究是要寫的。
    一切反抗都是無效的。
    郝酒酒帶著鹿霄回到了辦公室裏，因為執法堂那邊的項目行程正在如火如佘的進行著，加上這一月關於她的好大徒弟原來的心上人突然過來，所以郝酒酒幹脆將白天的課程稍稍調整了一下。
    讓他們白天都過去造房子、還有揮劍，晚上拿來修煉，平時的課程則是壓縮到下個月。
    所以這也是白天裏，教室裏麵的學生隻有唐如意一個人的緣故。
    “說吧，鹿霄，你要問的問題是什麽？”郝酒酒坐在椅子上，喝了口茶，視線看向鹿霄。
    鹿霄從袖中拿出一張紙，遞給郝酒酒，聲音仿佛放慢了兩倍：“陣法的走向我弄不明白，試了幾次後，全都失敗了，我去問過大師兄，他暫時也弄不出來，我把元氣都消耗光了，還好搞出來。”
    這麽難的陣法？
    郝酒酒有些詫異：“你們討論都得不出答案？”
    鹿霄點點頭，看上去有些泄氣。
    郝酒酒接過這張白紙，展開細看了一會兒，白紙的旁邊還寫著一些注釋，寫得都非常細，這隻是陣法的雛形，可是，在第一步他們就被難住了。
    “師父，元氣在最初的畫陣的時候，就受到了阻力，畫不下去，我以為是陣法畫錯的緣故，後麵重新畫了一遍，但是還是一樣的問題，我試過從線條的長短粗心還有角度問題，都看了一遍，可還是沒有解決問題。”
    關於專業的問題上，鹿霄一向話都挺多的。
    而且說的還非常流暢。
    郝酒酒聽完了鹿霄的話之後，她的視線再次回到了這張白紙上，再次看的時候，她發現了一些新東西：“咦？”
    她抬眸看向鹿霄：“你可是將陣法給改了？”
    鹿霄的瞳孔微微變大：“不行嗎？”
    “也……不是不行，更新陣法什麽的，其實對於你這個年紀來說，是有些困難了，你的思路沒錯，其實你想的那些問題都沒錯。”
    鹿霄眉宇緊鎖：“那是哪裏不對？”
    郝酒酒微微挑眉，她兩指夾著這張白紙，伸到鹿霄麵前，蔥白的指腹碰著陣法的線條。
    “你且看著。”
    下一刻，郝酒酒渾身元氣暴漲，全都湧入指尖，匯入那陣法之內。
    星芒陣漸漸亮起，線條一條一條地被點亮，非常順滑，鹿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這個變化，那抹亮光在他眼中逐漸從熒光變成了拳頭大的亮光。
    隨著陣法被點亮，紙張像片羽毛一樣從郝酒酒指尖滑走，漂浮在半空之中。
    下一秒，陣法開始分解，那些線條漸漸變大，拉伸，變得虛幻，往下沉，最後和地板融為一體。
    頓時，郝酒酒感受到了一種非常玄的感覺。
    “成功了。”鹿霄喃喃道。
    眼眸裏充滿著驚喜。
    他立刻扭頭看向郝酒酒，往前小邁了幾步，聲音裏麵帶著著急：“師父師父，師父，為什麽？”
    “告訴我，為什麽？”
    此刻鹿霄的好學之心達到了頂峰。
    天知道，其實這個問題，他是從昨天就解不開了，今天來問師父也是沒辦法的。
    結果就這麽一兩下，師父就解開了。
    孩子的眼中充滿了敬佩。
    看著這樣生動的鹿霄，還真是難得，郝酒酒唇邊微微勾起了一個笑容，她沒忍住伸手摸了把孩子的腦袋。
    鹿霄眨眨眼，歪了歪頭，但是沒製止師父的動作。
    郝酒酒正在思考，該怎麽委婉地和孩子說問題。
    “兩個原因，第一個原因，霄兒，你改善了陣法，但是你使用元氣的時候，卻還是用原法。”
    鹿霄眨眨眼，腦袋裏麵似乎明白了什麽，但是始終蒙著層薄紗，隻要風一吹，就能窺得背後的秘密，可惜現在萬裏無風啊。
    “是什麽？”他輕聲問道。
    郝酒酒：“反著來便是。”
    叮的一下，鹿霄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我怎麽沒想到呢，對啊，我怎麽沒想到呢，就該反著來啊，當初改善陣法的時候，去掉了一些繁瑣的部分，但是這也讓整個陣法都前推了幾步，就該反著來得。”他喃喃道。
    今天四徒弟的話非常多。
    郝酒酒默默地在心底評價了一句。
    “還有一個原因呢？師父。”
    郝酒酒唔了好久，摸著自己的下巴，緩緩說道：“改善後的陣法確實不錯，威力和效用都比之前的好很多，但是霄兒你想過沒有，這個陣法最初被想出的時候，是為了實力低微的人也能擁有一些自保之力。”
    所以，是你實力不夠。
    換言之，你太菜了。
    說完之後，郝酒酒覺得自己這個說法很好，非常委婉，孩子肯定能聽出自己的話裏麵的意思。
    “實力低微……”
    鹿霄沉下腦袋，開始思考起這個問題。
    實力低微=實力不行=實力不行的修士都能搞出的陣法=陣法誰都能弄=所以他搞出來的陣法，那些修士不能使用=那是他們太菜了。
    鹿霄頓時將這個問題想通了。
    看著孩子的表情變化萬變，郝酒酒非常想知道這孩子的腦袋裏麵到底是什麽想法，鹿霄在她看來，就是純純的理工生，也不知道他會想到哪裏。
    “我明白了，師父。”鹿霄想通之後，衝著郝酒酒微微拱手，隨後立馬衝了出去。
    郝酒酒發誓，這是她在鹿霄這孩子身上看到的最快的速度了。
    不過，這孩子這麽用功，郝酒酒真的非常欣慰啊。
    另一邊，反應過來的唐如意看著懷中的卷子，看著卷子上麵的數字，那些公式，一瞬間，悲從心來，嗚嗚嗚地開始哭了起來。
    數學題目，又是數學題目！
    她真的不想再做數學題了啊！
    到底是誰發明出來的這些數學題目啊，好像是青候哥哥的師尊。
    嗚嗚嗚……那她真的好可怕！
    青候哥哥每天都做這些題目，他是怎麽忍得了的啊。
    青候哥哥真的好厲害，但是要是跟青候哥哥在一起，每天都要看著這些題目，一瞬間，唐如意覺得青候哥哥不香了。
    為什麽要折磨自己啊。
    她從懷中拿出玉蝶，戳了戳夏青海。
    “二哥哥，你什麽時候過來接我啊，這明月峰我是真的一刻都不想再待下去了，我好想你啊。”
    “二哥哥，我不想再做數學題目了。”
    “我覺得青候哥哥好厲害。”
    “但是我和青候哥哥實在不是一個世界的人，我不想做數學題目！”
    “我最討厭做數學題目了啊！”
    “青候哥哥的師尊好變態。”
    就這麽一會兒，唐如意已經給夏青海發了好幾條氣密語音，她等了一些時間，發現對方沒有回複自己的消息，雖然知道他是在忙，但是她還是覺得很傷心啊。
    嗚嗚嗚……我要跟這堆卷子麵對麵了。
    太難受了！
    ……
    另一邊，夏青海從修煉之中醒過來，第一個動作，就是摸出懷中的玉蝶，結果玉蝶抖動了好幾下。
    夏青海：“？？？”
    誰啊，給他發這麽多的氣密語音。
    他劃開玉蝶，果然，是如意妹妹。
    看著對方發來的這麽多的氣密語音，他俊臉上慢慢浮現出了一個微笑，然後，聽完這些氣密語音之後，拿著玉蝶的動作呆滯在那裏。
    陷入沉思……
    數學……是什麽東西？
    聽上去很可怕的東西。
    夏爹並沒有全部照抄郝酒酒搞出來的東西，對於那些什麽語文數學課的，他自己都沒看懂，要是給孩子們學了，他們學不會，來問自己，他答不出來，那不丟臉丟大發了嗎？
    所以，他目前使用的是，郝酒酒那變態般的，非常內卷的修煉時間作息表。
    夏青海握著自己的玉蝶，良久，才給對方發出了一道氣密語音：如意妹妹，你……所說的數學，到底是何物？
    這邊，得到了夏青海的回複，唐如意瞬間扔開了手中的筆，拿出玉蝶。
    幾秒之後……
    她麵無表情的將玉蝶收回懷中。
    數學，數學，我怎麽知道數學是什麽東西啊！
    大笨蛋，我是要讓你安慰我，不是要讓你問我問題的啊！
    問的還是數學。
    晦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