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鯨走進裏屋。
    出乎意料，屋裏頗為昏暗，竟似祖宗祠堂般陳設著一層層的靈位。
    粗略地一數，起碼有三百多個！
    靈位前還擺放著一張長長的供桌。
    桌上擺滿了長明燈。
    還有水果，糕點，酒壇，三牲等等貢品。
    看得人不免有些心慌。
    “這怎麽不像是傳授功法，反而像是拜祭先人？”
    陸鯨心中驚疑。
    在他的注視下，霍寒走上前去，從貢台上拿起三炷香，直接在蠟燭上點燃，朝著一眾靈位無比肅然地拜了三拜。
    然後，這才將三炷香插入貢台正中的大香爐了。
    他轉過身來，神色無比凝重，嗡聲道：“陸鯨，你真的想要修煉七十二絕技之一的天隕劍法？”
    “是的！”
    陸鯨無比認真地點點頭。
    “好，那你也來上一炷香吧。上完之後，本座就傳你天隕劍法。”霍寒說著，遞來三炷香。
    “……就這麽簡單？不用拷問一下我是不是其他門派臥底什麽的嗎？”
    陸鯨接過香，微微一愣。
    “太上長老都準備收你為徒了，這些小事不必再問，快上香吧。”
    霍寒催促道。
    聽到這話，陸鯨隱隱感覺到一絲不安。
    感覺好像要跳進一個大坑。
    “唔，請問霍長老，這些都是誰的靈位？”
    陸鯨拿著供香，突然問道。
    不問清楚，很難安心。
    “這些都是你的師兄師姐的靈位。”霍寒道出一個讓人心驚的答案。
    “霍長老言下之意，這些師兄師姐，都是修煉了天隕劍法的？”
    陸鯨臉色一變。
    “沒錯！”
    霍寒神色微冷，抬手一指：“看到最下麵那一排的靈位嗎，多出幾個空白沒有寫名字的。”
    “看到了。這些靈位是……”
    陸鯨點點頭，心中更加不安。
    “這些靈位當然是預留給你這樣的天才，有用也好，沒用也好，以備不時之需。萬一你運氣不好，英年早逝，我也省得急忙忙地去找人刻你的靈位。”
    霍寒一句話讓陸鯨的心直接掉入冰窖。
    “……”
    陸鯨呆住了。
    他不知道修煉天隕劍法會這麽危險啊！
    “怎麽，你介意？”
    霍寒反問道。
    “這個……咳咳，我倒不是介意。隻不過，修煉天隕劍法是這麽危險的嗎？”
    陸鯨眉頭微皺問道。
    “不！”
    霍寒搖搖頭，聲音變得冰冷，目光變得凶狠：
    “不是天隕劍法危險，是所有修煉劍宗七十二絕技的門人弟子都危險！”
    “江湖殺手！敵國奸細！魔教凶人！這些家夥，都在覬覦劍宗七十二絕技，所有修煉七十二絕技的劍宗天才，都會遭到它們的追殺。”
    “不過你不一樣，你身懷天階劍術的消息很快傳出去，你再修煉天隕劍法，屬於是債多不用愁。”
    “所以，上香吧。”
    “……”
    陸鯨一陣無語。
    這位霍寒長老也太會安慰人了吧。
    不過，確實很有道理。
    地級功法，比起天階劍術，又算得了什麽？
    還是上香吧！
    陸鯨深吸一口氣，上前一步，點燃手中的三炷香，然後站直身子，無比恭敬認真地朝著一眾靈位拜了三拜。
    香入香爐。
    檀煙嫋嫋，沁人心脾。
    “按照以往慣例，你還是向著死去的前輩發個毒誓吧。”霍寒肅然道。
    “是！”
    陸鯨自然不會推遲，豎起三根手指，莊嚴發誓：“我陸鯨，從今日起，習得天隕劍法，絕不外傳。若有違背，天誅地滅，五雷轟頂，不得好死！”
    “請諸位前輩見證！”
    霍寒站在一旁，再次躬身一拜。
    緊接著，他走到靈位之後，不知觸動了什麽機關。
    轟隆隆隆。
    伴隨著一陣震鳴。
    旁邊的石牆緩緩移開，顯露出一個狹窄的通道，七尺來高，隻容許人側身通過。
    並且黑燈瞎火的，有點恐怖。
    “進去吧，這是劍宗密道。天隕劍法的口訣和劍招就在裏邊，刻在牆上。上邊還留有劍仙的真意，憑你的悟性，不出十天，應該就能領悟一二，待你出來之後，本座再傳你三句絕密真言，助你領悟劍法。”
    霍寒指了指密道。
    還挺神秘的。
    陸鯨感覺有幾分新奇，也沒有多想，直接走進密道之中。
    沒走幾步，光芒驟然浮現。
    居然是牆壁上鑲嵌的一顆顆夜光石，散發出明亮柔和的光芒，將密道照得一片白亮。
    腳下的台階一步步往下，不知通往何處。
    並且，通道越來越寬。
    又走了幾步。
    轟隆隆。
    石牆再次移動起來，將通道入口合閉。
    陸鯨回頭看一眼，也沒有在意，沿著石階，一路朝密道深處走去。
    “這小子，真像當年的焚烈，也是浪子回頭，一鳴驚人。沒想到啊，死在了魔教。今日，老夫看到這小子，又仿佛看到了當年焚烈走進這密道之中。”
    密道外。
    剛才出現的太上長老，無雙劍仙，看著關閉的密道，神色顯露出幾分感慨哀傷。
    “武舉在即，陛下又準備閉死關突破天人境，現在又出了一個領悟天階劍術的絕世天才，魔教賊子肯定會忍不住冒頭的。到時候，焚烈的仇，可以先收一收利息！”
    霍寒的眸光中透著攝入的殺意。
    “確實是該收一些利息了。不過，這個陸鯨，老夫還是不想他陷入危險之中。用他來做餌，引魔教之人出洞，老夫實屬有些不忍心。”
    無雙劍仙歎息道。
    “那就要看看他能領悟到天隕劍法第幾層了！若是他能領悟到第五層，本座就算是死，也護他周全。”
    “也罷，且看他的造化。”
    太上長老點點頭。
    隨後，二人站在無聲燃燒的長明燈下，靜靜等待著陸鯨出來。
    這時候。
    密道之中。
    陸鯨被一麵巨大的光滑石壁攔住去路。
    牆壁之上，雕刻著一個個金色的蝌蚪文字。
    仔細一數，攏共是三百六十五個。
    在這一列列的金色蝌蚪文字旁邊，還雕刻著一個一丈高的巨大男子圖案，作負手而立觀天狀。
    陸鯨看著，當場懵逼了。
    他不認得這些蝌蚪文字啊！
    這下麵板也幫不了忙了！
    他字都認不得，怎麽讀？
    完了！
    陸鯨心中一涼。
    就在這時，神奇的一幕出現了。
    那些金色蝌蚪文扭曲蠕動之間，竟然從石壁上遊動起來，進入到那個男子圖案體內，連成一副人體經脈圖。
    然後……那個男子竟然在石壁上活了過來，一抬手，就是驚天動地的一招劍術。
    一時之間，陸鯨看得入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