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事情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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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祠堂的問診持續到天將黑時,寧大哥一直都沒有回來。
    於豔豔也沒有。
    直到晚上,天已經徹底黑下來,寧大哥才回了家。
    他那張原本就黑黝黝的臉,此刻更黑了,整個人非常沉鬱,看著幾乎要崩潰。
    寧馨推了推她爹,寧成文趕緊過去。
    “大哥,咋了,是不是出啥事了?”
    寧大哥看看他,又看看在床上坐著的寧馨,很慢的搖了搖頭。
    “沒事。”
    “那婚事還辦嗎?”寧成文脫口而出。
    看大哥這個樣子,寧成文自覺猜的十之八九。
    大約就是於豔豔和旁人有了首尾,卻又不能成親,所以就找到了他這個老實大哥。
    那這婚事自然是辦不成的。
    可他話音一落,寧大哥的猛的一抬頭,眼神突然變得銳利了起來。
    “老三,你是不是知道啥了?”
    “……這個……”寧成文哪裏會撒謊,一張俊臉通紅,這個那個了好半天,最終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
    寧馨實在是看不下去了,隻好自己開口:“大伯,豔豔姐肚子裏是不是有娃娃了?”
    這話從一個小不點口中說出來實在顯得有那麽點羞恥。
    但寧馨也沒啥好辦法。
    寧大哥的臉青了又白,白了又黑,像調色盤一樣,終於還是點了點頭。
    “唉,她是……”
    寧大哥想開口,但視線對上寧馨,嘴又閉上,示意讓弟弟將她抱走。
    也對,這後麵大概都屬於是少兒不宜的內容了。
    寧馨自動自覺跑回於家小院睡覺。
    太陽底下沒有新鮮事,寧馨對具體緣由沒什麽好奇心。
    她隻是有些遺憾,在這樣的時代,這件事情怕是要毀了於豔豔的一生了。
    躺在小床上,她眼睛看著天花板,不免自問,她是不是做錯了呢?
    是不是不該將這件事情說出來呢?
    可她大伯又做錯了什麽呢……
    迷迷糊糊過了一夜,寧成文還沒有回來。
    於樹林倒是一大早就來了,坐在前廳,一臉頹喪的看著於四叔。
    “叔,這個族長俺當不了,您讓別人當吧。”
    他聲音沙啞的厲害,聽著盡是些哭音。
    於四叔並不問他原因,似乎已經知道了,隻淡淡問道:“不當族長是想自己去找那惡人給你家豔豔報仇?你是殺人的料嗎?殺了人你婆娘你兒子閨女咋辦?豔豔以後還活不活了?”
    兩天時間,足夠他將這件事情查個一清二楚。
    於豔豔是個勤快姑娘,一直都有自己做些繡活送去鎮上賣。
    往常都是於樹林陪她一起去,可是前段時間春耕太忙,於豔豔就自己去了一趟。
    就是這趟出了事。
    在回村的路上,她被人給劫了,不光是賣繡活的錢給搶走了。
    就連清清白白的身子也……
    於豔豔失魂落魄回了村裏,洗衣服的時候卻被她娘發現衣服上的血痕。
    她隻得哭著將這件事告訴了她娘。
    於母氣的哭了醒醒了哭,又後悔又心疼。
    原本於豔豔留到十九還沒成親,家裏人額就是為了給她找個好的。
    沒想到遇上了這事。
    於母不敢把這事告訴自家男人,就盯上了寧家。
    原是想著成了親就好了。
    誰料就這幾日,於豔豔卻突然發現月事沒來……這是懷了啊。
    眼看於樹林這平時挺沉穩的漢子,此刻哭得像個孩子,肩膀直抽抽。
    寧馨藏在屏風後麵,都想遞個帕子過去。
    但一想到人家可能不想看見旁人,就又忍了回去。
    於四叔也看不下去,示意李貴遞了帕子給他擦臉。
    “老夫昨夜去了趟鄰村,範老也說他們村前段時間出現了個歹人,經常出沒於山野路旁,蓄意對年輕姑娘小媳婦兒下手,被鄰村的小夥子抓住,把手給砸爛了。”
    於樹林猛地一抬頭,於四叔點點頭:“大概就是同一個人。”
    於樹林聞言,蹭地從椅子上起身,作勢就要朝外奔。
    還是李貴眼疾手快,一把將人給撈了回來。
    “樹林!你現在上哪兒去捉去,而且現在知道這事的人不多,你這麽一鬧,豈不是全村人都知道了,那你閨女咋做人啊!”
    李貴都無語了,平時覺得挺機靈一個人,碰上自己家的事,這腦子立馬就不會轉了。
    “可、可我閨女……!”於樹林這下徹底收不住了。
    無助、委屈、心疼,數種情緒直衝上頭,他坐在地上哇哇大哭,哭得聲嘶力竭。
    他閨女怎麽就那麽命苦啊!
    他這個當爹的到底應該怎麽辦啊!
    正此時,院門被人咚咚咚的敲響,聲音急促。
    李貴跑出去應門,不一會兒又急匆匆跑回來,臉色煞白的對屋內眾人道:“不好了,豔豔上吊了!”
    “啊?!”
    眾人忙提步朝於樹林家的方向跑去。
    寧馨也顧不上藏了,也小跑著跟在了後麵。
    傻姑娘啊,明明什麽都沒做錯,咋能為了別人的錯誤懲罰自己呢!
    他們到的時候,於豔豔已經被救下了。
    院門口,村民已經圍了一圈。
    於四叔皺著眉將人趕走。
    “別人家的事就那麽好看!趕緊都給我各回各家!”
    村民們嘟嘟囔囔還在抻著脖子看。
    他們未必都是惡意,從小到大看著長大的閨女要是真死了,他們心裏也不好受。
    但於豔豔此番,肯定和那件事情有關。
    既如此,那麽就越少人知道越好。
    於四叔冷氣臉來很嚇人,加上於家的小兒子狗娃已經扛了個大的掃把出來趕人。
    “都滾!別煩我姐!”
    他和寧暉一邊大,個子比寧暉還高些,臉色黑沉的樣子頗有幾分駭人。
    村民們看不成熱鬧,隻得悻悻離開。
    寧馨跟在於四叔後麵進了小院。
    狗娃站在門口,像個安檢人員一樣,一個個的檢查。
    前麵都放行了,看到她時,卻一掛臉:“你,不許進。”
    寧馨剛要急,就被於四叔拎著脖領子薅了起來。
    “我看著她,不叫她亂說。”
    狗娃還是不太放心,但看在對方是族長的麵子上,還是沒說啥。
    寧馨被抱著進了屋。
    屋內一片狼藉,穿著喜服的於豔豔躺在床上,眼淚像開了閘的洪水,一個勁兒的流。
    於母坐在一旁哭得幾乎昏過去。
    寧大哥站在床邊,緊緊攥著拳。
    “你沒做錯,錯的是惡人,婚事照舊,孩子生下來,我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