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九章再進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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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早就猜到了瞎子接受李守山雇傭的理由。
江湖上的屠門之仇,從沒有人死仇消的說法,那種刻骨的仇恨,可是延續幾代,甚至十幾代,直到其中一方徹底斷絕為止。
瞎子就是帶著,去找十二門派後人報仇的想法重回嘯山。
隻是,他沒來得及出手,就成了別人的刀下之鬼。
我用手指敲著瞎子的竹杖:“你還能殺人麽?”
“能!”瞎子身上陡然間戾氣暴漲,雙目變得一片血紅。
我隻覺得身後一涼,一把刀貼著我的脊背滑了上來。
藏在我身後的刀子動了,她把刀藏在了我的衣服裏,悄悄鎖定了瞎子。
瞎子一旦對我動手,就得先挨上刀子一刀。
我緊盯著瞎子說道:“老兄,你還是控製控製自己的情緒吧!”
“你要是成了怨靈厲鬼,我隻能送你上路了。”
術士有可能放過遊魂野鬼,卻不會對厲鬼有所寬容。就是因為,那些野鬼“鬧人”的目的,無非是想要點吃喝用度,你燒了東西,他們也就走了。而且,在陰間豐衣足食的鬼魂,也不會去鬧人。術士自然會對其寬容一二,甚至還有幾分憐憫之心。
但是,怨靈、厲鬼卻已經被仇恨和怨氣侵蝕了理智,已經分不清冤有頭,債有主了,隻知道殺人泄憤,術士也就沒那麽多心思去超度他們了。
如果,瞎子在我眼前化戾,我就隻能結果了他。
好在瞎子的眼神漸漸恢複了清明:“多謝前輩提醒。”
我沉聲問道:“當年,你們在嘯山都經曆什麽?”
我不問刀子,隻問瞎子,就是因為,我覺得從刀子那裏問不出什麽?
刀子,那個瘋批,當年說不定就是殺高興了,一不小心把自己玩死了。
刀子似乎也明白了我的意思,忍不住伸出一根手指在我背後畫起了圈。
瞎子並沒注意到我身後刀子的動作,自顧自的說道:“當年,我們進入嘯山之後,就發現李守山的布局。”
“他的手法幾乎和第一次守嘯山時沒有任何區別,都是在利用人心,讓我們互相殘殺。”
“當年,他能以一己之力對抗十二門派,就是因為他把人心算到了極致。十二門派的高手無人能從他手中逃脫。哪怕明知道前麵就是刀山火海,也還睜著眼睛往裏麵走。”
“讓我沒有想到的是,這一次李守山竟然也成了獵物。算計他的人,就是還魂佛。”
瞎子的聲音微微一頓之後才說道:“你在山上看見了,李守山把李賢引入雪崩,又帶著鬼魅娘子衝向了卷山白龍,其實都沒有看錯。”
“李守山的目的,就是先除掉這兩支最有實力的隊伍。”
“要知道,李賢平山好的聲勢已經超過了當年的八大綹子,他真正的精兵,甚至可以硬扛官軍。”
“鬼魅娘子法術詭異,別看隻有一頂血轎,卻頂得上千軍萬馬。”
“李守山把目標鎖定在他們身上並非沒有道理,事實上,他也成功的利用那場大雪幹掉了李賢和鬼魅娘子。隻是,他沒有想到,已經死得不能再死的人,不僅又活了過來,還占據了整個嘯山,反過頭圍捕李守山。”
我沉聲道:“你的意思是,還魂佛救回了那些死人,把他們收歸麾下反殺李守山?”
“不止是李守山!”瞎子沉聲道:“嘯山上的所有活人,都是他們圍殺的目標。”
我馬上追問道:“那些死人是你們的對手嗎?”
我大致上可以估算出刀子和瞎子的實力。
刀子,雖然不會法術,但是她身上的殺氣極重。
殺氣衝宵,鬼神避讓。
就憑刀子那個瘋批的實力,隻要是她還有一口氣,就算地府的鬼差都不敢過來等著勾魂。
那些臨時複活的死人,能有多少的實力?
隻要刀子沒被嚇得拿不住刀,那些活死人在刀子眼裏,就跟能動的木頭沒區別。
瘋批知道害怕嗎?
瞎子就更不用說了,他剛才在河邊上露的那一手,足以證明他是二三流之間的術士,這樣的人,或許不敢去碰大妖,但是對上低階鬼怪,足有九成勝算。剩下那一成,我是能說是運氣上的問題。
瞎子道:“我們當然不怕活死人,但是我們怕還魂佛。”
“刀子,就是死在了河邊。”
“當時,她在河邊殺得對手屍橫遍野,連河水都被染紅了,鬼魅娘子的血轎,硬是不敢貼近刀子三丈。”
“隻是,在刀子殺氣最勝的時候,河水裏麵忽然出現了一尊還魂佛,刀子對上還魂佛的時候,就跟剛才的情況一樣,直接丟了魂兒。”
“要不是鬼魅娘子阻止,她就得被當場分屍。”
“鬼魅娘子可能是看在她們同是女人的份上,把刀子按在水裏溺死,給她留了一個全屍。”
瞎子說到這時,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當時,我看見刀子死了,就知道自己對付不了還魂佛,趕緊給自己算了一卦,尋到一線生機躲了起來。”
“當時,我就躲在這個山洞裏。”
“我本來是打算,等李守山給我創造機會,我好借機脫身。結果我沒等來李守山,卻莫名其妙的等到一尊還魂佛,我也就死在這座山洞裏。”
我反問道:“你就那麽相信李守山?”
瞎子說道:“你不要小看了李守山,當年他在嘯山寨裏的位置比二當家還要高。”
“如果,大當家發生什麽意外的話,能直接接管嘯山的人,不是二當家,而是李守山。”
“你的猜測,其實沒有錯,他就是被大當家留在山外的種子。哪怕嘯山滅了,隻要李守山在,就能接應山寨裏的老幼出山避禍。”
“我恨李守山,更多的原因是他沒能及時回去救援山寨裏的老幼。”
我問道:“你在山洞裏躲了多少天?”
“我明白你的意思。”瞎子說道:“你是想說,李守山是不是跟還魂佛交過手?”
“我覺得,他們肯定對碰過,而且還是打得有來有往。”
“不然,我也不可能在山洞裏躲上一個月。”
“至於他們交手的過程,我確實沒看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