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一章心中一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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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歡用腳尖挑著人頭,上下晃動了兩下:“這啥玩意?專門躲在地下啃人的腳脖子麽?”
施棋敏銳道:“你別莽撞,這種東西雖然級數不高,但是就怕數量太多。”
施棋說話的時候,我的目光已經從附近草地中掃過幾次了,附近連片的荒草都在不住晃動。似乎有大批鬼怪躲在草叢中蠢蠢欲動。
施棋的顧慮並非沒有道理,有時候數量確實可以改變一切。
蚊子不大,但是蚊子多了,照樣能咬死人。
我皺眉之間,把火折子往葉歡腳前遞了過去,那顆人頭遇火便嗖的一聲鑽回了草裏,我沉聲道:“不用管它,往前走。”
刀子又在背後捅我,我直接說道:“現在,我們沒到山下,山上冰雪沒化,這裏不應該有過腰深的草。”
“而且,這草叢裏的鬼怪,隻是嚇人,並不能傷人。”
“在深山裏,凡是能直接顯形的鬼怪,都不是等閑之輩。怎麽會被一隻火折子輕易逼退?”
“這片草地,應該是李守山留下的示警陣法。為的就是嚇退那些誤入此地的獵戶和趕山人。”
“再往前去,八成才是真正的凶險之地。”
葉歡往遠處眺望道:“那邊是片穀底,山水入穀,陰氣匯聚。天然的陰邪之地。”
我順著葉歡手指的方向往前走出不久,穀底忽地空闊,遠處像是成片黑石拔地而起,高兩丈,斷麵齊整得像被鍘刀切過。
瞎子把耳朵貼在石頭上:“有‘回’字聲,石頭在呼吸。”
葉歡抬手灑出一把米,米粒剛落地,石縫便滋出暗紅紋路,像烙鐵燙出的蜈蚣:“這是八門石鎖”。
“破陣的法子就藏在‘鎖’裏!”
葉歡仔細觀察著石林陣道:“這個陣法,怎麽這麽奇怪?”
“生門和死門,並排放在一起了。生門開,死門關。”
“我們想要進去,就得關死門,開生門。”
“想開門還真不難,生門必須‘以活人之血’開局;死門需要‘以亡人之灰’封關。”
葉歡抓著腦袋道:“活人血倒是好找,我們誰都能放點血出來。死人灰,往哪兒找去?”
瞎子啞著聲音道:“死人灰,我可以找過來。當年,我們看見李守山在石碑下麵放了一罐子死人灰。”
瞎子果然從一塊石碑下麵取出了一個封號好的瓷罐,那裏麵裝的正是白花花的骨灰。
“這就行了!”葉歡上前一步道:“一會兒,我告訴你怎麽動手,你配合我一下。”
葉歡想要破陣,卻被我給攔了下來:“你先等等。”
我轉身看向了瞎子:“瞎子老兄,你說當年李守山為什麽會在嘯山危難的時候忽然消失?”
瞎子本能的回答道:“還能是什麽?怕死唄!”
我搖頭道:“如果,李守山怕死的話,他就不會轉回頭來獨戰十二門派,更不會在多年之後布置了一個死局,阻止十二門派後人上山。”
“更我想不明白的就是,當年他為什麽要阻擋十二門派?”
我仔細捋了一下當年的時間線:“按照,你的說法。”
“先是鎮嶽軍進了嘯山佛窟,那時候,雙方還在廝殺,而你去搬救命。”
“你離開嘯山的時間,不算長吧?”
瞎子說道:“不到四天。”
我點頭道:“這就對了,你當時心急搬兵,才會被關東大俠欺騙,帶著他上了嘯山。”
“這段時間,李守山還是沒有出現。”
“後來,李守山回來了。他先是引誘十二門派高手上山,把他們坑死在了寒骨客棧。然後,又阻擋了十二門派的第二次援軍。等於是徹底剿滅了對手。”
我的聲音一頓道:“你說,當時李守山為什麽不直接把十二門派引進佛窟?”
瞎子猛然看向我道:“你說的對!”
“鎮嶽軍實力強橫,即使殺入佛窟,也不會立即覆沒,要是結陣堅守的話,說不定能鏖戰十天半月。”
“李守山為什麽不引人入佛窟,至少也能幫鎮嶽軍頂一頂啊!”
施棋忽然在這個時候說道:“或許是李守山早就知道,鎮嶽軍救無可救了呢?”
“救無可救?”我想到的,是另外的一種可能。
我沉聲道:“算了,不多想了,入陣。”
葉歡咬破中指,將血彈向正北石柱;
瞎子打開陶罐,把一撮灰白骨灰迎空揚出。
石麵頓時發出磨牙般的咯吱聲,石柱挪移,露出僅容一人匍匐的狹道。
狹道盡頭,一塊倒伏的殘碑壓著碎骨,碑麵刻著“鎮”字,筆劃卻被鑿成中空——那是李守山留給後來人的“鑰匙孔”。
葉歡道:“李守山這是布置了一座絕陣。好一個陰狠的老東西。”
葉歡比劃了一下道:“我們開門之後,整座陣法就變成了一座殺陣。也就是說,除非我們有暴力破陣的本事,否則,就隻能乖乖走這唯一的生門。”
“你們仔細看。”葉歡蹲下身子,隨手操起了一塊石頭往那狹道裏扔了過去。
石頭落在地上之後,往前滾出不遠,就被上麵落下來的一口閘刀給切成了兩半,雪亮的刀鋒僅僅跟地麵一觸,便恢複到了原位。
我見此情景也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
刀劈石塊,想要把石頭劈碎容易,要把石頭劈成兩半,實在太難了。
如果是有人持刀的話,那個人的修為至少也得和刀子不相上下,才能做到這點。
一個機關就能一刀斷石?
葉歡說道:“陣法一道裏,有句話是:天下沒有破不了的陣法。”
“如果去追溯這句話的源頭,其實是陣法祖師在創陣的時候,秉持著上天有好生之德,給所有陣法都留了一絲破綻,隻要入陣之人,能抓住那一絲破綻,就可以脫身而出。同時‘出陣者,不追’,也是陣法師的鐵律。”
葉歡聲音微微一頓道:“李守山那老家夥,卻故意鑽了陣法師鐵律的空子,直接把生門亮了出來,算是從陣法上給人留了生機。”
“但是,他又在生門外麵加了一道機關,把這一線生機給掐死了。”
“這陣法,也就成了破無可破的絕陣。”
“咱們算是走錯地方了。”
我盯著那閘刀,心裏卻忽然一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