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章補課班在哪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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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立刻追問道:“怎麽不一樣?”
    王靜安道:“我也說不上來。總之,淑婷從來都不讓我去接她。有一次,下著大雨,我特意跑到補課班附近等她,結果看見有人提著一盞那種老式的馬燈,帶著他們往出走。”
    “那些學生全都打著黑色的油紙傘,一個接著一個,走得無聲無息。”
    “而且,他們還都把傘打得很低,我根本看不清他們的臉。等我好不容易看見淑婷的挎包,趕過去喊她的時候,卻看見傘下的淑婷臉色煞白,嘴唇發黑。”
    “當時,淑婷把我嚇了一跳,她看見我之後,扔下傘就跑。我一直追了她很長一段路,她才停了下來。”
    “那天淑婷跟我發了很大的火兒,說我不該去找她。我好些年沒看見淑婷這樣歇斯底裏,我也被嚇壞了,好幾天都不敢跟她說話。”
    我用手指輕輕敲著桌子,嘴裏喃喃自語道:“馬燈,油紙傘?”
    馬燈,是舶來品,最早是波蘭人發明的煤油燈。後來,這種煤油燈常被西部牛仔掛在馬背上,作為夜晚出行照明的工具,也就被稱為“馬燈”。
    清代,馬燈傳入國內,到了清代末期,馬燈已經被廣泛使用了。
    同時,油紙傘在清代時,也是主要的遮雨工具,一直到了上世紀六七十年代,才逐漸被鋼骨布傘所取代。
    馬燈和油紙傘,恰好證明了那家補課班的詭異。
    我思忖片刻才問道:“那個補課班,是私人教育機構,還是在校老師補課?”
    王靜安道:“淑婷說,是在校老師,但是具體是哪位老師,她沒說。”
    “要不然,她也不會因為我去接她發那麽大的火。”
    補課這種事情,雖然已經是公開的秘密,卻不能拿到台麵上來。
    有些補課班,做賊一樣的上課,就是因為講課的人是在職老師。
    於淑婷用這個理由去騙王靜安,倒也合情合理。
    我再次問道:“你說,當時那個補課班裏有不少學生。那有於淑婷的同班同學嗎?”
    “好像是有一個。”王靜安道:“我記得,那個孩子好像是叫李汀州。”
    “嗯!”我點頭道:“你帶我去那個補課班看看。”
    王靜安捏著茶杯,指節發白:“我……我不記得了……我隻記得是在馬路邊上。”
    我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之後,看向了施棋道:“你現在就去找君子安,讓他查十一點到十二點半之間,四十四中所有監控包括報廢的、斷電的、被蓋住的,哪怕隻剩一個幀,也給我調出來。一定要確定那個補課班的位置。”
    “另外,把那個李汀州也給找出來。”
    施棋快步離開之後,我安排王靜安到客房休息,又把鬼魅娘子給叫了出來:“剛才,王靜安說的話,你都聽見了吧?”
    “你覺得,她說不記得補課班位置的事情是真是假?”
    鬼魅娘子道:“我看八成是真的。”
    “術道當中確實有可以讓人遺忘某些事情的法術,如果使用得當的話,對方很有可能把過去的事情都忘光了。或者,幹脆隻忘掉某個人的存在。”
    “選擇性遺忘?”我的腦袋裏不由得冒出了這麽個詞之後,又對鬼魅娘子問道:“這種法術你能破麽?”
    鬼魅娘子道:“這種事情很難破,弄不好,對方就容易發瘋。”
    “況且,讓王靜安恢複記憶的意義也不大,她了解的事情太少了。”
    “嗯!我也這麽想!”我思忖道:“那就先等施棋那邊的消息吧!”
    結果,我從施棋那邊得來的消息,卻是學校裏沒有李汀州這個人。
    最後還是君子安從戶籍檔案裏找出了李汀州,但是檔案顯示,他已經死在了五年之前,李汀州的父母也因為受到了刺激精神失常,一個失蹤,一個長期住院。
    我當即帶著葉歡、施棋趕到了醫院,把李汀州的母親帶到了一間封閉的診療室裏。
    鬼魅娘子在李母身上檢查了一遍之後才說道:“她的確是中了咒。我能讓她暫時清醒一會兒,隻是,她清醒之後,就沒辦法再次解咒了。否則,她會魂飛魄散。”
    我點頭道:“那就試試吧!”
    “能問出多少,算多少。”
    鬼魅娘子連著在李母身上下了幾根銀針之後,對方的眼睛終於恢複了一絲光彩,可是下一刻間,她就崩潰大哭了起來。
    葉歡皺眉道:“這可怎麽問?”
    “鬼魅,你的秘術能堅持多長時間?”
    鬼魅娘子搖頭道:“很難說!她的神魂不穩,我的秘術隨時都能失效。”
    “不過,我可以試著穩定她的情緒。”
    “那就動手!”我緊盯著李母之間,鬼魅娘子又下了一根銀針。
    李母的情緒果然平靜了很多,我趁機說道:“我知道,你很難過,但是,你想要給你家孩子報仇,或者還希望能找到他的話。就先配合我,回答我的問題。”
    李母顫聲道:“你想問什麽就問吧!”
    我沉聲道:“李汀州以前去過一個補課班,那個班裏的老師是誰?”
    李母道:“那個補課班……沒有老師。”
    “沒有老師?”葉歡擰著眉毛道:“那誰講課?鬼講?”
    “我……我也不知道。”李母顫聲道:“一開始,孩子說要補課,我也沒當一回事兒,這年頭哪有不補課就能考出好成績的學生?”
    “他自己從我這裏拿了錢就自己補課去了,他還說,不讓我去接他。”
    “這些,我都不覺得有什麽意外,因為,老師補課都是偷偷摸摸。家長在補課班附近等著,容易被人發現。”
    “可我漸漸地就發現不對了,汀州每次回來,都一句話不說,直接回房。就算我跟他說話,他也閉著嘴,等回到屋裏之後,再出來的時候,才說話。”
    “感覺就像是,他嘴裏含了什麽東西,不能隨便張嘴一樣。”
    李母聲音一頓道:“有一次我半夜起來倒水,看見他站在陽台上,對著空氣鞠躬,嘴裏還念著‘弟子受教’。”
    “我覺得,那孩子肯定是有什麽問題了。可我又不能隨便問他,就找班主任打聽了一下。結果,班主任卻跟我說,不要讓孩子熬得太晚,學校裏的學習時間完全夠用,不要迷信私人補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