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宵物語 第三話 迷途的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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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精品堂原文如此。按物語係列的命名習慣應為真宵·蛇,但本篇和真宵關係其實不大,也許有一語雙關)
001
在八九寺真宵成為新的神明,君臨於北白蛇神社之前,住在這裏的是千石撫子——也就是說正是我。
是我,是我!
好想要像這樣昂首挺胸地大聲宣揚出來,然而我沒做過什麽符合神明身份的事。雖然從數字上來看,已經是初三學生雖然沒去過學校就是了)的我,最近身高長高了,胸也變大了,但我還是沒辦法昂首挺胸——因為太讓人害羞了。
隻要想起那個時候,就恨不得找個洞鑽進去。
像蛇那樣。
讓我羞愧不已。注:這裏是個文字梗,本意有彎彎曲曲和忸怩作態的意思,和之前的蛇相呼應)
雖然這麽說,但我也不會那麽不負責任地對那個神社的事情,以及繼任者的事情,一點都不關心——做我的繼任者的話,也就是在我大鬧一場之後繼承了我的位置。總而言之,是我把不良債權強行加給了繼任的新神。伴隨著難以形容的罪惡感,我因此一直都很在意。
好像是小蝸牛呢。
蛇和蝸牛,在我看來,就像是弗拉明戈和草裙舞一樣,有著天壤之別,但好像也勉強地適用於三者製衡的原則。
蛇怕蛞蝓,蛞蝓怕青蛙,青蛙怕蛇——也就是說,和蛞蝓血緣關係很近的蝸牛,好像也算是克製蛇的。
這樣的話好像有點想明白了。但在過去的一年裏連10萬根頭發都一根不剩地變成了蛇的我看來,實話說,這個克製原則我是不信的。
因為,蛇不是把它吃掉了嗎。
連蛞蝓都吃掉了——也就是說,蝸牛也是一樣的。
大口大口地吃下去,然後吞下去。
蛇裏有一種岩崎背高蛇,就是蝸牛為主食的——在蛇麵前,不管是青蛙,蛞蝓,還是蝸牛,都隻是一盤盤料理而已。
但也並不一定就是這樣。所以我有點擔心,有點不安——我放棄的責任,由她一個人來背負,八九寺真宵醬她,能做好嗎?
但我光是自己的事就已要竭盡全力了。不斷地放跑機會,一直拖延,我那無法實現的初戀也暫時先告一段落。差不多,已經到時間了。
我也該從曆哥哥那裏畢業了。
之後就從神明畢業吧。
如果做不到的話,我初中都沒法畢業啦。
002
“——就是這樣,真宵小妹妹漂亮地救助了細長晶體管一樣的小學五年級學生,和你完全不一樣呢,撫公。”
千石家的二樓,坐在我房間中央椅子上,維持著列奧納多·達·芬奇的名作《蒙娜麗莎》的姿勢,人偶童女斧乃木餘接醬,向我講述著——由屍體製成的人偶童女斧乃木餘接醬和世間其他無表情棒讀角色並沒有什麽區別,但今天她作為我畫作的主人公,臉上帶著微微的笑容。
明明平時肌肉僵硬得不行死後僵硬),我還以為她絕對做不出微笑這種表情。貌似有機會見識到如此珍貴麵相的就隻有我了……為什麽這孩子一邊說出“和你完全不一樣呢”這種傷人的話,一邊還為我做到這種地步呢。
真是不可思議。
“紅孔雀醬和鬼哥哥的意見當然和我不同,但是我還是覺得你的所做所為更符合神明的身份呢——為了一個人類,而且還是臨城的人類,做到這種地步,其實有些做過了,是無視領土的越權行為。像你一樣隻為自己而登上神位,還更適合一些——所謂神明,隻要存在就好。”
“嗯……這樣啊。”
“多說一些的話,就是說有著各種各樣的神明也沒關係,隻要‘完全不一樣’就好。總之,你的繼任者,暫且,試著完成了她的工作。算是過了試用期間吧。”
“shiyōkikan。”
“‘試用期間’這種程度的漢字還是得會寫的吧。”
為什麽能識破我說的是假名啊。
我現在並不是在寫漢字,而是在畫斧乃木醬——雖然有點遲了,不過還是說明一下,我在辭了神明不幹之後,當起了家裏蹲,畫漫畫。
斧乃木醬每周三都會來玩,幫助我提升作畫功力——當然是在得到了她的允許之後才做的。
斧乃木醬當然不隻是單純地帶著好意來支持我達成未來的夢想的。再怎麽說我也是原神明大人,她應該是來監視我,讓我不要做什麽多餘的動作的。
“我記得以前我也說過,鬼哥哥也是,多半誤會了。我在監視的,基本上隻有阿良良木月火一個人而已。你和鬼哥哥,頂多隻能算是贈品。順帶的,算是掩護吧。幸好這次的事情和阿良良木月火沒關係,我才能發揮本領。”
“嗯……月火醬。”
“要是阿良良木月火能死就更好了呐……那家夥到底怎麽才能死啊……”
“那個,室友的抱怨我是會聽的,但是斧乃木醬,月火醬再怎麽說也是我的好朋友,你不會已經忘了吧?”
“好朋友的話,有我還不夠嗎?”
“我是不是隻能和危險的孩子交朋友啊?”
但是,這樣啊。
已經度過試用期了啊。
我可以放心了嗎。
雖然我在絕對不算短的時間裏,以那座北白蛇神社為據點,做著神明遊戲,但那個時代已經過去了——當然,我也沒有東山再起這種無法無天的想法。
不管斧乃木醬怎麽說,我其實一件符合神明身份的事情也沒做過。
別說維持城鎮的平穩了,我反而引起了混沌——我一個人也沒能救成,包括我自己,一個人也沒救成。
“但是,撫公,最近打算做些符合身份的事情了吧。”
“誒,你是指什麽?”
“以你夢想著成為的漫畫家的風格來說的話,就是所謂的交換擔當吧,雖然有貝木小哥在中間搗亂的錯,但那個馬馬虎虎的神明繼承儀式注:指撫子未完成的繼承神位的儀式),也要好好地再做一次吧——考慮到你的將來,還是應該去見一次臥煙姐。”
交換擔當,這比喻真精妙。
原來如此,終於到了見臥煙姐的時候了——貝木先生的前輩,專家中的專家。
久仰大名啊。
某種意義上來說,正是她把我推上了神壇……但是,確實,為了我的將來,我必須得去見她。
我下定了決心。
我已經是大人了。
“但是,斧乃木醬,能問問你嗎,臥煙姐到底是什麽樣的人啊?”
“是有各種傳說的人呢。舉止柔和,性格友好,你不用那麽害怕。是否要再進行神權繼承的儀式,都是由那個人決定的。但是不用管那些,她對小孩子還是很溫柔的,不會給你留下恐怖的回憶的——隻是當時會感覺恐怖而已。”
嘛,就算說她恐怖。
也還達不到我姐姐那種程度就是了——斧乃木醬努力維持的微笑消失了,畫蛇添足般地補充道。
003
“影縫餘弦。你好。”關西腔)注:這是影縫說的。)
深夜,北白蛇神社。
傲慢地坐在功德箱上的漂亮大姐姐——與其說她本人比聲音聽起來更年輕,不如說根本就是別人。
並不是臥煙姐。
也不是性格友好的人。
伊豆湖姐姐在哪?注:“伊豆湖”和“何處”同音)
影縫小姐?影縫餘弦小姐?
影縫餘弦小姐,我記得是使用斧乃木醬的陰陽師……吧?看起來就超恐怖啊——雖然沒有要指責的意思。這個先放一邊,我回頭望向陪著我一起爬山上來的斧乃木醬,但似乎連斧乃木醬也被自己主人的登場嚇了一跳。
多虧斧乃木醬一直給我做模特,在日複一日地觀察之下,我已經能讀懂她那張沒有表情的臉了。
“姐姐——為什麽會來?”
“臥煙前輩有急事,就由我來代班了。人生在世總也脫不開人情債啊。這種事情,你也遇到過吧?”
對於斧乃木醬——自己的式神提出的問題,她這樣回答道,然後悄無聲息從功德箱上敏捷地跳了下來。
不,不能說是跳了下來。
應該說是飛簷走壁,從功德箱到石燈籠上。
沒有助跑就飛過好幾米的距離,是不可能一點衝擊都不造成的吧。而且石燈籠上也沒有什麽能保持平衡的地方,但她一點搖晃也沒有就站穩了,自然讓我嚇了一跳。
那可算不上是著陸點,而是頂點啊。
這就是傳說中“腳不沾地的詛咒”嗎——這不是完全沒能限製住她的自由嗎。
“喂,你就是千石撫子嗎?”
“……”
被吼了。
我是真的被討厭了呢。還是說這個人原本眼神就很凶?是我做錯了什麽嗎……是我無意間做了什麽冒犯的事嗎,就算是被稱作逆撫子時的我,也不至於讓人剛見麵就感到不愉快吧……
作為家裏蹲的我,在房間裏都是一直穿運動服的,但今天和人約好要見麵,而且要舉行儀式,所以本來是想穿得正式點的……
〔()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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