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扇物語 011-0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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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1
結果在這之後,好說歹說,連騙帶哄,借著約定畢竟是約定,我還是和黑儀一起去了北白蛇神社參拜。但或許是察覺到兩人之間帶電的空氣,小學五年生的神明並沒有顯靈。迎來新年的初次約會,也是開始交往以來的初次初詣,就這樣無果而終——雖然無果但能終就不錯啦。盡管是把結論往後拖延,但在當天內沒有撤回的情況下,實際上,也就像分手已經成立了一樣。
啥玩意兒啊。
咋回事兒啊。
那天我也是十分狼狽,雖然無法察覺到她——前女友?——的意圖,但歸根結底,大體上來講,說不定就是對於迄今為止都還在一直擔心老倉的我感到厭煩所以提出了分手,這非常有現實感的推斷,就是我在之後得出的暫定結論。
也隻可能是這麽回事吧。
不像是第一次時的發怒,而是通過自己道歉來宣布關係告終什麽的,雖然是不太像戰場原黑儀會做的,但仔細想想,都到分手的時候了,還要求什麽像不像,確實有些殘酷。
強求相像。
無論麵對誰,都經常要求和自己腦海中的印象相像,我或許就是在這種地方不太行……,反言之,過去揮舞著文具的少女,在分手之際,還在照顧對方的心情,那確實這位少女,已不再是少女了。
這是大人的舉止。
自然,不管怎麽縫縫補補都好,隻要能湊合過下去就行,這是心還勉強屬於少年的我的心聲,但總之既然把這件事放置在冷卻期了,那就姑且把這作為戰果從戰線上退卻下來吧——即使在這之後等待著我的,隻是消耗戰。
我覺得我自己,也需要讓頭腦冷靜下來……,不深思熟慮是不行的。不把重提那麽久遠的事情當真,好好反省下我自己該反省的地方,改變下自己的態度……,雖然我不認為我有哪兒做錯了,但也不能把黑儀所說的她的過錯,給全盤接受。總而言之,這等私密的事,老倉自不必說,我甚至都無法找妹妹們相談,而是在這幾天裏,沒和任何人去講,自己一個人承擔著——但是吧。
但是吧,在大學開學之後,聽見了命日子的故事,那我這私密的色戀故事,就不隻是個隱私了。連私密度低的隱私都算不上。這不是無法給予評論的個人時間。
附帶著的不是獨自性而是一般性。
作為一般人都能夠評論。
我震驚得就仿佛是本以為自己想到了一個極具個性的原創點子,卻發現有先例了一樣——當然,阿良良木曆的男女關係的糾葛,和食飼命日子的男女關係的糾葛之間,並不一樣……,能從肥皂劇和打鬧喜劇的夾縫間共感,要說這是雞尾酒會效應的話,那也正是如此吧。
但這或許隻是因為我發現了先例而放下心來罷了。
換句話說就是,你憑什麽擅自把這感覺成命運了啊?
即使我這邊覺著有股親近感,但或許向命日子全盤托出之後,完全不一樣。別把我和這種土氣的感覺相提並論啊,她說不定會這樣說。
但即便如此,也不能放過其中為數不多的共通項。
這邊沒有當作被害的事,那邊卻當作加害,進行過剩的道歉——無視我們這邊的意願,斷送現在的關係,重複著過分的謝罪。輪回著破滅的謝罪。
加害和被害之間。
表裏之間——沒有構成平衡。
就仿佛從前麵看是三角形的物體從背後看是個叉號一樣,扭曲到這種地步的非對稱性。
自然,過去對我,或者說對戰場原黑儀也說過不要一副自己是被害者的樣子的那位夏威夷大叔,也說過這樣的話——不要把什麽事都歸因到怪異身上。
正因如此,為了回避給自己辯護的責任,不陷入沒理由的牽強附會中,我就不得不再次審視起自己來……,說到底,這是正常的事態嗎?
這種事會在奔放的大學生中經常出現嗎?
倒是有種說法,指這世上每二十秒就會有一組情侶分手,那要這樣的話,我和命日子遇上的這相仿的麻煩事,或許也不應該當作問題事項來處理——但是,要是從文麵上來考察每二十秒就有一組的話,那麽我也可以這樣來解讀,至少在二十秒以內,是不會同時有數對以上情侶告吹,以這個角度來看,也能從我和命日子的同時性中,感覺出一種暗示性的含義。
但這或許隻是我的強詞奪理。
雖然不明白命日子與彼君之間發生了什麽,但要提及我和黑儀之間的話,比起彼此都是高中生的那時候,現在雙方的視野都更為寬廣這件事是事實……,特別是黑儀那邊,住在國際色彩豐富的女子宿舍,順利擴展著和各種各樣同年齡人間的交友關係,說白了,她是完全沒有必要,一直被束縛在隻是偶然和她同一高中的我身上。
要揪著這個話茬講,可以說甚至連接住從樓梯上跌落她的人,都沒必要非得是我,這樣子的劣等感從那天以來,經常糾纏著我……,所以說,我也在隱隱想象著,若是有一天被戀人甩掉,恐怕就是以這個理由了吧……,但實際上,最近所發生的事,完全和這個想象相反。
黑儀就仿佛是在對那時候我接住她這件事,一個勁地道歉……,仿佛在說對不起把我卷入事故中來。
卷入與訂書機或者惡言惡語,綁架監禁相關的事故中……,不,非要這麽講的話這些也都是事實,而且從客觀出發,那時候的戰場原黑儀,也明顯的過剩。過剩和異常加在一起,我都想說聲漂亮。
即使是自我防衛,也是過剩的防衛。
對於過剩防衛,過剩的謝罪或許理所應當……,而且要是有相同的遭遇,即使被道歉,恐怕也會有很多人不選擇原諒吧。
我反倒覺得被人用訂書機訂了臉頰之後還能原諒是很稀少的——但是,這徹徹底底的是客觀的視角。
從主觀的視角,也就是個人的我的觀點出發,關於這方麵的種種,都已經是過去的往事。要我悄悄說的話,這甚至能成為美好的回憶。
畢竟是我們相識的契機。
正因為把被人用訂書機訂了臉頰這件事當作美好的回憶聽上去就像是個變態一樣所以我才訂口,更正,閉口不言的,而為這件事平身低頭道歉,也讓我難以回應。
就像是要凸顯出我的變態性一樣。
如果不怕被人誤解,將這表現出來的話,在目前這情況下,又像是要侮辱這一難得的美好回憶。這不就和說沒有相逢才更好是一樣了嘛。
說到底這一塊的感覺本應該能作為意識而能共有才對,但黑儀卻突然發起了謝罪攻勢。無論把這說成是逃避現實還是回避責任,都總歸有種無法拭去的違和感。
這就像是被過河拆橋一樣。
這一點,才應該是我和命日子所一致經曆的……,明明應該是合意之上的相親相愛,彼君卻單方麵的把這認為是實行夜襲,被不明所以的罪惡感,甚至是背德感所支配……,嘛啊,考慮到彼君都在對周圍人進行叫人迷惑的謝罪了,我不得不公平地認為,與我相比起來,命日子這邊才是處於更加危險的境地中。
我還能行。
所幸,即使成為了大學生,我也沒有一個像這樣到處亂發散的朋友。
……話題一下子有點跑遠,但大學這種空間,是有種比起高中更容易交朋友的印象在,但在這裏先給大家報告一下,僅我自己而言,完全沒這回事。
怎麽說呢,高中生的時候,無論是在教室裏,還是在班級裏,請結交朋友的這種壓力都會從四麵八方傳過來——因為經常會有這種話,大家,組成二人小組吧!——但在大學,至少在我所屬的曲直瀨大學數學係裏,是沒有這種壓力的。
氣壓低得就像富士山一樣。
近乎自由下落。
回想起來,正因為有壓力,其對立不需要朋友。因為會讓人類強度下降才得以成立,而若是置身於盡管沒有朋友,學業或者說生活都不會有困難的狀況下,那我就不再是什麽對抗社會的抵抗勢力,而單純隻是個沒有朋友的家夥。
社團什麽的,需要意誌力才可入內。
老倉也是屬於我這一側的。
要分類的話,黑儀或者命日子,都是屬於那一側的——換言之,是即使沒有說大家,組成二人小組吧都會擅自成對,進而組成團體的那一側的。
其究極體就是臥煙小姐吧。對,那位一部手機的通訊錄都記不下全部朋友的名字,需要帶著五部手機的專家。
雖然這分類不是用來比較哪一側更好,哪一側更優秀,但是一旦把自己的本性這樣子暴露出來,還是會普通的羨慕。但要讓黑儀來講,這隻是再開以「生病」為借口而曠掉的人際關係而已,所以她本人的見解,或許會有所不同——畢竟在我眼中交流力成精的神原,也自稱有非常暗淡的往昔。
真是摸不著頭腦。
但話又說回來,也不是沒有朋友就能夠安心。因為盡管沒有朋友,我還是有個說是在半絕交中的)幼馴染在,照這樣子,說不定黑儀會真的給老倉寫我的介紹信。
能不能請她別
〔()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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