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川的麵前有七個人圍著一台機器，但隻有三個人在工作，另外四個人都叉著腰在那裏監督，毫無疑問他們是領導。
    三名工作人員累得滿頭大汗，滿身髒兮兮的，而四名領導卻是纖塵不染。
    “你們怎麽能這樣幹，會不會幹，能不能幹？不能幹趕緊滾蛋！”一名領導訓斥道。
    “按照我們的經驗，隻能這樣操作機器，不然會損壞機器！”其中一名上了年紀的師傅道，他滿身油膩，額頭上也全部是汗水。
    “你說什麽，我好像沒聽懂？”那名領導帶著不可忤逆的神情道：“我讓你怎麽幹就怎麽幹，對也是對，錯了也是對！”
    “行！”那名老師傅隻好咬牙照做，但心知肚明，一會絕對會出問題。
    果然，不一會的時間，機器就冒出了火花，“哧溜”一聲停止了運轉，不知道哪裏出了問題，其中的一部分零件肯定報廢了。
    “您看怎麽辦？”那名老師傅謹慎道。
    “沒事，直接報機器故障，讓保全部門更換新零件。”那名領導不以為然道，根本不把公司的財產當回事，在乎的隻是自己的權威。
    “行。”那名老師傅隻能走向了保全部門。
    許川一直看著生的一切，深感痛惡，但也習以為常了。
    以前他打工的時候，也是經常遇見這種事情，領導的命令不管對錯都是聖旨，不可忤逆。
    而很多這樣的領導都是屁事不懂。
    他們就是蛀蟲，不僅不能為公司創造利益，而且會讓公司蒙受巨大的損失。
    “你們是幹什麽的？”
    忽然，一名領導看到許川他們，走過去大聲質問。
    而許川和許豔、苗文靜早就換上了普通的工作服，就像是一線員工一樣。
    “你別問我們是幹什麽的，你是幹什麽的？”許川反問道。
    “我是這個班的正班長！”那名領導某樣的人得意道。
    看他這麽威武應該是一個高管，沒想到僅僅是一名班長，可想而知，真正的高管又該多厲害。
    “那他們都是幹什麽的？”許川指著另外三位領導模樣的人道。
    “他們是副班長、正組長和副組長。”正班長解釋道，但明顯很不耐煩。
    “那四位幹活的又是什麽職務？”許川再次道。
    “他們是一線員工，我們是管理層。”
    這句話讓許川感到一陣好笑，區區班長、組長也是管理層了，在這個公司似乎隨便當個官就是管理層，也不用幹活。
    “剛才損壞的機器零件價值多少錢？”許川指著機器道。
    “你哪個班的，我憑什麽告訴你？”正班長有些不滿。
    “回答我！”許川突然冰冷了起來，微微散出一股淩厲的武者氣息，周圍的溫度都隨之降了一些。
    “行，行，我告訴你。”正班長哪裏能承受這種氣息，直言道：“損壞的機器零件也就十幾萬吧。”
    “十幾萬！”
    正班長隨便一個失誤，就要讓公司損失十幾萬，簡直是嚇人。
    而且，這個失誤不能算是失誤，根本就是故意的。
    “你為公司造成了十幾萬的損失，就不怕我把這件事情捅上去嗎？”許川麵無表情道。
    “哈哈，車間主任是我親戚，公司經理是車間主任的朋友，你隨便捅，我不怕！”正班長得意道。
    這時，許川才現整個公司的體係已經腐敗了，成了各種關係戶的天下。
    不僅管理層的人數比員工還多，而且大家都沒把公司當回事。
    “回答我最後一個問題，你們的工資都是多少？”許川再次詢問道，一次比一次嚴厲。
    “正班長的工資是一萬二，副班長是八千，正組長和副組長都是六千，幾個幹活的工資是二千多一點。”
    正班長對工資的事情毫不避諱，反正這都是公開的秘密。
    幹活不掙錢，掙錢的不幹活。
    “行，我知道了。”許川麵無表情道。
    “雖然你們很麵生，但看你們的工作服，也是幹活的員工吧？”正班長意思到了什麽，惱怒道。
    “不錯，我們是幹活的員工。”許川不溫不火道。
    “幹活的竟敢質問我，你膽子不小，哪個班的，班長是誰？”正班長惡狠狠道。
    “你別管我哪個班的，反正不是你們班的，你管不了我！”許川一臉諷刺，對於工廠的一些事情他還是比較了解的，班長的權利隻限於本班，根本就管不了其它班。
    所以，對許川無可奈何。
    “你別得意，我這就去辦公室告你脫崗，罰死你！”正班長氣不過，轉身跑向了辦公室，按照公司要求脫崗最高可以扣罰一千多元，而普通員工的工資隻有兩千多。
    看表麵，許川他們三人確實是脫崗了，沒在自己的崗位。
    “你去吧，一會我就去辦公室找你。”許川不鹹不淡道，等他暗訪完整個車間，在處理這個班長。
    損壞機器的那十幾萬，必須讓他賠償，因為他是故意的。
    而且，一個班也不可能有四個領導，最多隻能有一個。
    “行，行，看誰厲害。”正班長一邊走向辦公室，一邊大聲道。
    許川搖搖頭，走向了另外的崗位。
    這個工廠也不算小，職工大約有六百多人，一線員工有三百多一點，隻比管理人員多了幾十人。
    這裏的人數比剛才那裏多了很多，大約有十幾人，每個人竟然都是一幅心不在焉的樣子，對產品質量很不在意，也沒按照工藝流程操作。
    生產的產品都是隨意丟放，甚至時不時還在上麵抹一把鼻涕。
    “兄弟，你這樣工作就不怕質量不合格嗎？”許川見本班班長不在這裏，隨意走近一名員工道。
    “合不合格管我屁事？”這名員工竟然這樣回答。
    “什麽！”
    許川沒有生氣，身後的許豔差點沒跳起來，剛才遇到那幾名班長和組長就夠窩心的了，沒想到員工也是這種吊兒郎當的樣子。
    這可是他們許家的一部分產業啊。
    就這樣隨便折騰？許川暗中阻止許豔怒，再次對那名員工道：“你們為什麽不關心產品質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