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布魯斯有任何反應，安格直接掛斷了電話。
    隻留下一個仿佛處於石化狀態的布魯斯*韋恩，在家門口風中淩亂。
    那邊，安格放下電話，依偎在他身上的蘭斯姐妹自認她們受過專業訓練的，無論多好笑都不會笑。
    可惜，她們實在忍不住。
    “噗！哈哈哈哈！”
    “安格你太損了啊！”
    安格倒不會責怪她們，反而一邊摸著她們的良心，一邊跟著笑。
    黑金絲雀十分好奇:“安格，蝙蝠俠老爺到底會信你呢？還是不信你呢？”
    麵對兩姐妹熾熱的目光，安格臉上壞笑不變：“蝙蝠老爺什麽都好。但是他啊……這麽多年來他從女人身上學到的唯一教訓就是——他從不在女人身上吸取教訓。”
    這句話，就是蝙蝠老爺身邊破事多的最好詮釋。
    蝙蝠老宅門口，盧修斯憋得好辛苦。
    子不教父之過！
    即便放在老美這地頭同樣適用。
    你布魯斯隻跟兒砸談錢，兒砸還願意跟你談點感情就已經是給麵子了。
    盧修斯不會勸自家老大，這是別人的家事。
    說真的，布魯斯*韋恩在這一刻，其實氣歸氣，多少有點心動的。可惜他回憶起安格的種種過往，他的心又冷硬起來。
    從小到大，因為缺乏管教，安格就不幹正事。最爛的成績，最放任的生活，還瘋狂惹是生非。
    即便布魯斯明白，這小子是想吸引他這個爹的注意力，但布魯斯自己有著更重要的正義事業。
    的確是他這個當爹的錯！
    但這不是安格串通托尼*史塔克來謀奪韋恩集團的理由！
    安格莫名其妙弄到的這些股份，這種私生子逆襲的戲碼，是身為家主的布魯斯很難容忍的。
    這時，布魯斯無意中回頭看到了自己的老管家。
    布魯斯聲音終於有點顫抖：“阿爾弗雷德，你知道了？”
    老管家沉重地點點頭。
    “我破產了，如無意外，這所宅子也要被沒收……對不起。”如果說布魯斯對誰還會有愧疚，那麽一定是對阿爾弗雷德。
    “老爺，不用說對不起。我剛接到通知，這座宅子已第一時間被人從銀行裏贖回了。”
    “你說什麽？難道是……”
    “對！是安格！但是，老爺，這房子的地契上依然填著你的名字——”
    這消息讓盧修斯的嘴巴微微張開，作為當事人的布魯斯更是眼睛瞪得像銅鈴一樣大。
    格局，打開了。
    倘若安格是個心胸狹隘之徒，他完全可以奪走布魯斯的一切，然後堂皇地登上韋恩家族長的寶座。
    這種操作，在歐洲貴族曆史上屢見不鮮。
    安格偏偏拒絕竊取家主之位。
    這操作毫無疑問，博得了韋恩家族一眾老人的好感。
    老管家低下了頭，動情地說道：“算上他，我等於侍奉了韋恩家四代人。我聽過你降生的哭聲，我也聽過他的。抱歉，其實他不是七歲才被帶過來。安小姐當年懷孕時就找到這裏，是我把她給藏起了。老爺，你最好還是跟安格談談。”。
    布魯斯感覺有點缺氧。
    毫無疑問，阿爾弗雷德的忠誠是絕對的！然而他的忠誠針對的是韋恩家族，而不是名為【布魯斯*韋恩】的個體。
    布魯斯身為家主時怎麽浪都行，若是把家給敗了，那有選擇的情況下，其實家臣們就算非常無奈，也不是不能接受換一個家主。
    要知道，布魯斯打完小醜，，然後屁事都不管，又動用大量資金搞得集團運轉不靈，已經搞得他的追隨者們私下埋怨不斷。
    最忠誠的阿爾弗雷德尚且如此，可以想象其他人是何等人心浮動。
    唯一的慶幸是，安格沒有逼阿爾弗雷德在他們父子之間二選一。
    即便如此，阿爾弗雷德的表態點燃了布魯斯心中的傲氣，他驀然轉頭盯著盧修斯。
    這位臉上有著點點色斑的黑人老者深深躬身：“我效力的是布魯斯*韋恩您本人。”
    “好！立即聯係米蘭達*泰特小姐，我會給她看我的能源項目。然後，聯係董事會裏所有支持我的股東。韋恩集團既不能落入達蓋特手裏，也不能落在那個混小子手裏。”
    一如曆史，布魯斯昏了頭，他以為請到的是一個救兵，其實是將一條偽裝得很好的美女蛇抓到自己褲襠裏。
    把核聚變反應堆交給米蘭達，布魯斯硬著頭皮回去集團大廈，一推開門他就看到了那張他絕對不想在此刻看到的臉。
    寬敞的會議大廳裏，一張寬兩米，長度超過二十米的誇張長桌兩旁坐滿了衣冠楚楚的男女。他們是韋恩集團的大小股東。
    布魯斯看到安格又特麽‘未卜先知’似的選了一套跟他同款的西服，坐在了他原本的位置上。
    來之前他已經得悉：他的股票被銀行強製拍賣，他的股票分成三份，最大的一份被安格高價拍到。如今安格是韋恩集團第一大股東，占股18%，第二是達蓋特的15%。
    今天的股東大會，就是達蓋特發起了的對布魯斯他的不信任提案。
    沒話說，布魯斯弄丟了指紋，又被貝恩直接殺入證券交易所幫他虧空了錢。當達蓋特說“布魯斯帶著所有股東一起虧錢”時，這話對其他股東的殺傷力是很大的。
    沒有懸念地，全部股票被銀行變賣，已經破產的布魯斯被踢出了董事會。
    而布魯斯所支持的米蘭達*泰特意外地成為了韋恩集團的新總裁。
    之所以說是意外，那是因為安格既沒有支持米蘭達，也沒有支持達蓋特，他就盯著布魯斯，最後投了棄權票。
    原本布魯斯以為，就算他發動所有老人，米蘭達要過關也會非常勉強。
    誰知道，安格真放了他一馬。
    布魯斯看不懂了。
    他有點茫然地來到集團大門口，這裏的記者早就圍成一團，若不是有大量保安攔著，布魯斯就要被記者的口水淹沒了。
    “韋恩先生，一貧如洗，變回普通人的感覺如何？”
    喜歡讓美女下海，看富豪變乞丐，不論哪裏的人都是這德性。
    每一個記者的眼裏都寫滿了嘲弄，這些灼烈的目光，讓布魯斯多少有點難受。
    泊車小哥小跑著過來：“韋恩先生，銀行的人說要拖走你的跑車。”
    布魯斯聳聳肩。
    正當相熟的警察約翰*布萊克走過來，打算提議搭布魯斯一程的時候，人群突然騷動了。
    “安格先生，成為韋恩集團的大股東，感覺如何？”
    安格有著跟布魯斯相似的麵容，更年輕帥氣，還帶著兩個金發大波浪的女秘書。布魯斯看著安格就像是看到了年輕時的自己。
    布魯斯沒有動，他在等著安格過來發表勝利者的宣言。
    安格果然湊過來，在布魯斯耳邊小聲說道：“在‘我’的記憶中，18歲生日那天，‘我’的父親別說生日禮物了，連個留言都沒給我。這是‘我’最難得的生日禮物。但是‘我’對這位父親依然心懷感激，因為他從未讓‘我’缺過錢。”
    “你想說什麽呢？安格先生。”布魯斯依然沉得住氣，雙手插袋，瀟灑依然，滿臉寫著【無敵】二字，仿佛世上再沒有任何事情能讓他心靈破防。
    安格瀟灑地一個響指，招呼銀行的工作人員：“嗨！把車子給韋恩先生留下。錢算我的。”
    他的舉動，立馬引發現場又一波騷動。
    有人會說這是羞辱。
    有人會說這是勝利者的仁慈。
    不管怎樣，安格再次處於話題風暴的中心。
    他笑著再次把嘴湊過去，還用手捂著嘴，防止被讀取唇語的可能：“沒什麽，我隻是想說——從今以後，我叫你爹。你叫我金主爸爸。咱們各論各的。怎麽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