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泥馬的，哪個王八蛋不想活了？”
    歐陽幹嚎著衝出去。
    外麵鬼影子都沒一個。
    陳瀟“嘿嘿”笑兩聲，人未到聲先到，人不跑才怪。
    這也不怪歐陽，混混都這通病，先“嗷”的一嗓子，給自己膽氣，久而久之養成習慣，順口就喊。
    半夜丟黑磚，也不是什麽有膽量的人，丟了黑磚早跑了。
    歐陽出去找了一圈沒找著人，氣衝衝回來，“讓老子抓到，手給他打斷。”
    陳瀟一擺手，“還用抓嗎？要麽是周文江兩兄弟，要麽是那兩家收破爛的，我覺著後兩家的可能性比較大。”
    自己擋人家財路，一毛錢不是個小數目。
    這就是競爭，跟戰場沒區別。
    陳瀟需要快速積攢財富，可沒那麽多講究，隻要是在法律允許範圍內，他會不擇手段。
    歐陽臉色鐵青，“我家有條大黑背，晚上我給你牽過來，你栓門口。”
    陳瀟心說那頂什麽事，人一看門口有狗，繞彎子就走，沒什麽用。
    歐陽看他不以為然，“我家狗隻咬人，從來不叫。”
    陳瀟一愣，這倒是個日怪的習慣，有點狼性。
    “真這樣的話，那還真用的著。”他家外麵黑黢黢的，也沒個路燈什麽的，一條黑背趴在那，如果不動彈，沒什麽人能看到。
    半夜丟磚這事，陳瀟不是不生氣，隻是他心理年齡成熟的多，有點不高興沒表現出來而已。
    “行，那我回家，明天給你牽狗過來，我倒要看看那個龜孫子這麽能耐。”
    第二天狗牽過來，丟磚頭的人沒過來。
    將近兩周平安無事，陳瀟小生意做的紅火。
    廢鐵堆了不少，打算周末聯係車，拉到江城去賣掉。
    這都是他的收獲。
    白天照鏡子，感覺頭發有點長，現在這種分頭也不是他喜歡的樣子，有點鍋蓋的趨勢。
    這會郭富城還沒紅，火遍大江南北的“郭式”分頭沒來。
    大家隻是簡單的留長頭發，然後把頭發分開算完。
    至於美觀什麽的，完全談不上，一個分不好就有點像漢奸。
    陳瀟也沒分好，有點像鍋蓋。
    就這都能吸引劉豔豔？現在審美缺失太嚴重了。
    任何時代的孩子都具備審美，隻是觀點差距太遠。
    陳瀟也沒打算搞成後世那種特立獨行，隻要超前一點點就行。
    至少讓自己看起來沒那麽土氣，現在不管頭發還是穿著都給人怪怪的感覺。
    來到鎮上最有名的“情絲發屋”，盡管還是上學上班時間，也有人在裏麵排隊。
    老板娘手藝精湛，更重要的原因是長得漂亮。
    來這裏的下午多是學生，晚上多是工人，吃不到養養眼也挺好。
    陳瀟進來，一個剛坐下的高二學生，立馬站起來。
    老板娘詫異，“怎麽？”
    “陳哥先理。”
    這兩年港產片已經開始進入，大家對學校比較厲害的人物，已經有“哥”的稱呼。
    陳瀟學校門口一戰揚名，和歐陽關係莫逆，儼然成學校風雲人物。
    老板娘歪著頭看了下陳瀟，挺青春陽光的大男孩，一臉書卷氣，比同齡人多了份穩重和幹練，無論如何也把他跟學校的小霸王聯係在一起。
    “那你來吧。”老板娘沒必要管這些。
    陳瀟坐下。
    老板娘看了看，“倒梯？還是雙鬢角？”
    好古老的用詞，陳瀟差不多已經二十年沒聽過這兩個詞。
    “倒梯”就是把後麵的頭發倒著剃出來一個梯形，然後順著剃到兩邊，弄出層次感。
    雙鬢角更好理解，把鬢角打薄，看起來就像兩層鬢角一樣。
    當年流行一時。
    過不了兩個月，流行的是一根到底。
    來源就是周潤發的賭神，後麵的頭發隻剪齊，稍微有點形狀就行，一甩起來，後麵頭發直晃蕩。
    陳瀟反問，“前刺頭會剪嗎？”
    不管是一根到底，還是倒梯，都要留長頭發。
    大家經曆了二十年的平頭和鍋蓋頭，不管男女都對長發特別著迷。
    陳瀟不一樣，他要求簡單幹淨利索美觀。
    老板娘詫異，“沒聽說過這種發型，你都是那聽來的？”
    作為專業人士，她還沒聽過這種發型，不知道又是那個錄像帶上看來的，拿出來顯擺。
    讓他說肯定說不出所以然來。
    陳瀟耐心細致的解釋，他怕老板娘把發型給他剪錯了。
    “前刺頭是從平頭的基礎上延伸出來的審美，造型方式略有不同，你看我頭發是不是又粗又硬，發量還多，就適合剪這種發型。”
    “兩邊按照平頭的標準來，中間打薄，留下兩三厘米就行。”
    顧客有要求，老板娘盡量滿足。
    在陳瀟的指點下，十來分鍾，前刺頭已經初具規模。
    老板娘是行家，審美遠超其他行業。
    陳瀟這個發型有特點，但不離譜，還沒剪完，就已經看起來清爽幹練自然。
    陳瀟指揮老板娘用剪刀把頭頂稍長的頭發，剪成碎發。
    用手輕輕一揉。
    老板娘眼睛都亮了。
    吹幹淨碎發後，陳瀟一站起來，老板娘感覺眼前一亮。
    相比現在的什麽倒梯，雙鬢角，陳瀟的發行顯得特別清爽，透著一股朝氣，而且人看起來帥氣不止一點點。
    “小帥哥，跟你商量個事怎麽樣？”
    “什麽？”
    “以後你來剪頭，我都不收你錢了，不過有人要問起來，你的頭在哪剪的，你得說是在我這剪的。”
    代言人的概念？還不錯，老板娘是個做生意的料，而且手藝不差。
    陳瀟點頭，也沒客氣，出了理發店。
    後麵高二的學生看著陳瀟離開，對老板娘道：“我也要他那個……前刺頭……”
    “對，我們也要。”
    陳瀟出來從發屋裏出來，感覺像變了個人似得。
    不過這一身衣服，可配不上這個發型。
    東山鎮地方小，沒百貨大樓。
    隻有個國營的大商店，沒什麽競爭力，現在門可羅雀。
    倒是在市場上，應該有能入的了眼的衣服。
    陳瀟從市場穿過的時候，光這個發型就吸引了無數目光。
    在都喜歡把頭發流長的年代，異軍突起的前刺頭，一下紮進大家心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