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瀟聽的一腦袋包。
    “秋哥，我就是隨便一唱，我唱的指定沒你好聽。”如果《小芳》真成他唱的那樣，能不能把港台歌曲打得丟盔棄甲，他真不敢保證。
    李秋波搖搖頭，“你唱歌功底很一般，甚至可以說是業餘，吉他彈的也不好……”
    “……”
    這話說的，你是專業的，我本來就是業餘的，不要紮心好不好？
    李秋波沉吟一下，“但是很奇怪，你的歌聲青澀，但裏麵又有種滄桑，好像……好像兩世為人的感覺，我就表達不出這種感情來。”
    陳瀟差點被嚇到了，行家真有這麽牛逼。
    隨便一唱，就能聽出這麽多東西來。
    滄桑他承認，兩世為人怎麽體現出來的。
    陳瀟憋著沒敢繼續說話。
    李秋波來回唱了幾遍，都沒找到他要的感覺。
    “算了，先這麽著吧，我回去再琢磨。”說著他看了陳瀟一眼，“你要是有機會去深圳，跟我錄一版，我覺得你唱的才是完美版本。”
    陳瀟半晌沒說出話來。
    大哥，評價太高了。
    讓原唱評價盜版完美，陳瀟真有點哭笑不得。
    兩人聊到深夜，各自回房睡覺。
    第二天李秋波取了5000塊錢給陳瀟，急匆匆坐車走了。
    江城第一座機場要在三年後才建設。
    想坐飛機，得跑到300公裏外的省會去才有。
    陳瀟把錢存了一部分，身上留了6000多。
    這些錢，一部分還給叔叔。
    他收破爛生意太好，把自己錢用的精光，找陳洪凱借了2000。
    剩下4000是他後麵收廢鐵需要的本金。
    回到東山鎮，陳瀟回到家裏。
    院子裏，歐陽帶著黃小龍正忙活著跟人過稱。
    陳瀟掃了一眼，就知道那兩家開始發力了。
    他離開兩天，收的廢品，量比前麵少了一半還多。
    大家價格都一樣，很多人就沒必要跑遠非到陳瀟這來。
    以後可就沒十天賺4000的好事了。
    看到陳瀟回來，歐陽興奮的很，“怎麽樣，江城好玩不？”
    這貨一張口就是玩，感覺心性還沒陳瀟成熟。
    也確實沒陳瀟成熟。
    他是裹了個年輕的皮，藏了個年老的魂，一般人比不了。
    陳瀟指了指院子裏的水龍頭，“去洗手，完了進去試試新買的衣服。”
    說著，他就愣了下。
    歐陽也搞了個跟他一樣的前刺頭，看起來精神不少。
    不過這家夥精瘦，留這發行，倒顯得腦袋有點長。
    那邊黃小龍也嘿嘿一笑，摸了下頭發。
    臥槽，陳瀟無語了，這位也是前刺。
    他算是成為潮流先鋒了。
    歐陽興衝衝的去洗手，拿衣服進去試。
    陳瀟瞅了眼黃小龍。
    黃小龍蹲在牆角邊收拾廢鐵邊抽煙。
    估計跟歐陽在這忙了兩天。
    陳瀟摸出二十塊錢，過去塞在黃小龍手裏，“買兩包煙抽。”
    黃小龍瞪著眼，“陳哥，你這是幹啥？”
    黃小龍年齡不大，比陳瀟小幾天。
    家裏父母的早早離婚，沒人管他，小學沒上完就在鎮子裏廝混。
    後來跟歐陽成了好兄弟。
    歐陽又跟陳瀟成了好兄弟，前麵他還叫陳瀟。
    等陳瀟沒費什麽功夫把歐陽從保衛科撈出來，就成“陳哥”了。
    陳瀟拍拍他肩膀，“你也不容易，拿著買點煙……”
    “買煙也用不了這麽多。”黃小龍說著要把錢給陳瀟。
    陳瀟一揮手，“剩下的買點肉回去給你爸，以後沒事你就來這幫忙，我給你開工資。”
    廢品站一兩個人肯定忙不過來。
    等他去江城，這地方交給陳洪凱。
    陳洪凱年紀不小，嬸嬸一個女人雖然能幹，但也比不了小夥子。
    黃小龍沒什麽事幹，整天遊手好閑，剛好弄來幫忙。
    免得每天打打殺殺，搞出事來。
    他記得黃小龍後麵因為沒文化，等東山鎮的兩個廠子倒閉，人都去了江城後，他還在東山鎮呆了很久。
    找不到工作，隻能把廠裏不多的自留地，弄了兩塊，自己種糧食吃。
    過的相當困難。
    至於在之後，黃小龍是什麽結果，他就不清楚了。
    重生後，不管是歐陽還是黃小龍，當年他唯恐避之不及的人。
    現在接觸下來，覺著其實真的很不錯。
    比起學校裏那些學習好，但心裏裝事的人強出百倍去。
    他們是有很多壞毛病，罵人打架，逞強鬥狠，可對朋友也是有股子義氣。
    既然接觸了，那幫他們一把也沒毛病。
    而且有黃小龍這樣的人，廢品站也能少不少麻煩。
    黃小龍聽了陳瀟的話，愣了好久。
    從歐陽開始擺攤，他心裏其實一直想問問陳瀟，能不能他也擺一個。
    可覺得跟歐陽搶生意，事情做的不厚道。
    他腦子簡單，想不了太多，也就沒問。
    陳瀟雇了他，雖然比不了工廠，但多少也是一份收入。
    心裏深處感動更大於找到工作的欣喜。
    別看是不起眼的工作，但至少18年來，他第一次能憑雙手賺錢。
    在不是那個一無是處的廢物。
    陳瀟把他嘴邊的煙摘下來，“你跟我差不多大，這煙不抽還是不抽的好。”
    黃小龍笑了一下，“這個說不定戒不掉，習慣了。”
    他從小學就抽煙，人十八，煙齡八年。
    快趕上他人生一半了。
    說到抽煙這事，陳瀟看著院子裏堆放的東西，突然想到一件事。
    別看他主要收廢舊金屬之類的。
    但他也收書。
    因為他知道現在的一些書，如果存到以後，是非常值錢的。
    比如說成套的《偉人選集》，現在幾乎家家都還有好幾本。
    可後世這些東西被人丟的丟，燒的燒，存量不多，成套的更少，價格翻著跟頭朝上漲。
    現在還能收到六幾年的，要是在早點的，放到2000年左右，就值老鼻子錢了。
    院子裏金屬，書籍什麽的到處堆得都是。
    防火是個大問題。
    現在的人沒什麽防火意識，但陳瀟對這個有深入骨髓的意識。
    把煙放在地上碾滅。
    陳瀟正色道：“以後這院子裏，禁止吸煙，禁止動火……”
    “啊？”
    陳瀟看著滿院子破爛，“要吸煙出去，離院子遠點抽，咱們這院子裏東西不少，要是失火，可就麻煩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