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回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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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恒正在想著電影的事情,旁邊的陳斌問道:
    “你在京城見過李蓮潔嗎?”
    陸恒哭笑不得:“人家現在多大的派頭,我一個剛出道的哪能見得著。”
    最近這幾年,大概是功夫皇帝最巔峰的時期,雖然程龍也奮起直追,但好像還是略遜一籌。
    “那真是可惜了,我還說你要是能見到,幫我要個簽名呢。”陳斌一臉遺憾。
    薑威道:“他有什麽好看的,為了去好萊塢連這種反派都演,給人的印象就像華人就是混這個似的,看了憋氣,還不如不看。”
    “切,你是吃不著葡萄說葡萄酸,真到了那個時候,估計不給錢你都願意。”陳斌道。
    “你以為我是你啊。”薑威翻了個白眼:
    “老外一直看不起咱們華夏人,李蓮潔說是混到好萊塢了,結果還是去演反派被人打。”
    “人家好歹能被打,你想挨打還挨不著呢。”陳斌笑嘻嘻道。
    他腦袋尖尖的,以前在學校就愛搞怪,雖然說的賤兮兮的樣子,但都了解他,也隻是一笑置之。
    薑威看向陸恒:“李曉龍之後都快三十年了,什麽時候我們華夏人還能再當一次主角啊……”
    “你別看我,我現在還遠著呢。”陸恒笑道:
    “不過程龍剛上映一部《尖峰時刻》,好萊塢大製作,成本都好幾千萬美金,在裏麵當主角,還是正麵人物警察。”
    “真的嗎?回頭我買碟看看。”薑威立刻驚喜起來,說著一臉佩服道:
    “還是程龍牛,你看人家就不演反派,照樣當主角!”
    陳斌撇了撇嘴:“這部我之前聽他們說過,但也沒傳的那麽厲害,說是主角,其實給他配的是個老黑,要是換白人,主角肯定就不是他了。”
    “就算白人,程龍肯定也是主角!”薑威不服氣道。
    陳斌道:“想得美,我大學同學裏麵就有準備出國的,人家說在那邊就是三六九等,老黑末位,黃種人也不比他們強多少。”
    都上大學了,也豐富了見識,對於陳斌的話,薑威不知道該怎麽反駁,索性不吭聲了。
    陸恒心裏有些好笑,這個年代的人們,確實很多這個想法。
    再加上那些雜誌的吹捧,什麽霓虹國馬桶的水都能喝,德國的下水道不會堵,美麗國看病不花錢,歐洲沒有流浪漢,國外人們隻在地鐵上看書看報,澳洲環境好到蒼蠅變成蜜蜂……
    想到這些,陸恒拍了拍陳斌的肩膀:“再過二十年看看。”
    陳斌卻連連搖頭:“還二十年,一百年都夠嗆,你以為龜兔賽跑,你發展,人家在那兒睡大覺啊?”
    陸恒笑了笑沒有爭辯。
    人們的判斷,都是基於當時的認知,就像有人賣了京城四合院出國,奮鬥了幾十年發現,他的四合院已經不是他能買得起的了。
    陸恒前世,也認為鐵飯碗香而放棄了那些機會,跟現在的陳斌沒什麽區別。
    前世陸恒也加了他微信,後來經常看到轉發關於老美的文章,什麽《揭秘美的罪惡》、《撕裂的國度》——
    就像當年追捧國外彩虹屁的人,後來又罵聲遍地,敢情兩撥都是他們這批人。
    回憶起這些,陸恒不覺莞爾。
    當初愛有多深,後來發現真相的他們就恨有多切。
    什麽地鐵看書啊,不過是裏麵沒有信號罷了……
    在薑威家吃了晚飯,他們一直問陸恒關於明星的事情,還問娛樂圈好不好玩。
    陸恒笑道:“肯定好玩啊,要不然就不叫娛樂圈了,不過你得出頭起才好玩,不然隻能被玩。”
    回到家,陸恒看到家裏坐滿了親戚鄰居,又跟他們聊了會兒。
    陸恒忽然發覺,以前的那種過年的期待、欣喜感覺,好像從他成名後,已經比前世更快的消退了。
    但也沒辦法,就像明星,你選擇了聚光燈下,就得承受被窺探的私生活,又想成名又想誰也不打擾你,這題無解!
    初三姐姐姐夫他們過來,陸恒陪趙正喝了幾杯,笑道:
    “你這名字要是在大秦朝,那可不得了。”
    趙正不明所以,還是陸雪笑道:“秦始皇啊,他不就叫趙正?”
    趙正恍然,豎了個拇指:“還是老師懂得多。”
    陸雪白了一眼:“倒不是說讓你多看書,你跟咱爸他們搞這個,還是要多學一點,都是靠經驗,稍微複雜點的就抓瞎,去年出了個事就賠了多少萬?”
    陸恒稍微回憶一下,建造師證還得幾年才出來,於是道:
    “確實該進修一下,以後房地產絕對是個吃香的行業,你早占先機,就能比別人快一步,現在京城的房價都兩三千了,貴的六七千的都有。”
    趙正咋舌:“這麽貴啊,咱這兒幾萬塊錢就能買套房子,還是一百多平的,要是在京城,不得幾十萬上百萬了。”
    “那可不。”陸恒道:“所以你得把路走在前麵,趁著咱這兒還沒那麽正規,提前專業化起來,以後就省事多了。”
    當初趙正他爸,就是吃了這個虧,走了太多彎路,焦頭爛額操心費力,要不然也不會年紀輕輕就心梗去世。
    陸恒這也相當於提前打個預防針。
    對於陸恒這個在外“見過世麵”的話,趙正聽進去了,點頭道:
    “也行,正好今年沒那麽忙,我到時候跟著學學。”
    第二天正月初四,下午的時候,陸恒得走了。
    包裏裝著高中的書,好在他是文科,又記憶力大增,否則這半年他什麽都幹不了。
    “當初我就不同意你也搞這個,哪有人初四就出去幹活的。”趙慧芳一邊心疼一邊埋怨。
    老陸在一旁道:“幹這個有什麽不好,你看他年紀輕輕的,一個月掙得比你一輩子都多。”
    趙慧芳瞪了他一眼:“錢錢錢,就知道錢!現在都這麽忙,以後還得了?一年都不知道能不能見一麵。”
    老陸也不以為意,笑道:“年輕不奔事業,老了想奔也奔不動了。”
    “就你話多!”趙慧芳拍了他一下,然後又轉頭跟陸恒叨叨絮絮的囑咐一堆。
    這時候出租車來了,陸恒揮了揮手:“我走了啊,你們好好照顧自己,該吃吃該花花,別儉省,我過段就回來了。”
    “嗯,路上慢點。”老陸給出租車司機遞了包煙:“師傅辛苦了。”
    現在出租車還少,這是特意找關係聯係到的一個司機,接過煙他笑嗬嗬道:“放心吧,保證把你公子安全送到。”
    車走遠了,陸恒在後窗還看到他們站在院子門口,像兩個雕塑。
    隻要時間不那麽趕,陸恒都選擇火車。
    即使是後世,他也不喜歡坐高鐵,超過三小時的路程都會選擇臥鋪,睡一覺就到了,不比坐幾個小時香?
    到了信義,這時候還是老火車站,將近一百年了,還是那副老舊的風格,陸恒在廣場上看了看,今天人還很少,陸恒很快就進去了。
    傍晚時分,火車開動,車裏的廣播裏,傳來了熟悉的旋律:
    “尊敬的旅客朋友們,大家晚上好,鄂城鐵路局祝您一路順風,今天第一首歌,是陸恒帶來的《唯一》,這是一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