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杯咖啡，一杯不要糖不要奶，一杯加糖多加奶。”
    “好的，先生，收你一百，找您六十，請稍等。”
    “謝謝。”
    穿著一件外表看上去洗的有些發白，但沒有任何皺褶西裝外套，留著黑色短碎發，去年畢業後剛剛加入鳳城警署的許白微笑著接過服務員的找零，然後，習慣性的看了一眼麵前女服務員的……頭頂。
    伴隨著許白的心念一動，麵前的女服務員頭頂，出現了一個類似於遊戲中npc信息欄一樣的信息框。
    隻對許白可見。
    『姓名：“顧露”』
    『性別：“女”』
    『好友度：“陌生”』
    顧露……
    很好聽的名字。
    許白看了一眼，暗道了一聲，隨即收回了目光，臉上沒有任何表情流露出來。
    畢竟這樣的情況，他已經出現整整二十二年了，早已經習以為常，甚至已經能夠做到收放自如了。
    小的時候，許白看著其他人頭頂上的信息框，然後聽著老人們的閑聊，嚴重懷疑自己是不是鬼上身了，一度朝著讓爸媽帶他去附近的廟宇或者道觀裏麵去拜拜。
    結果被一同混合雙打，讓許白明白了一件事情，他如果告訴別人自己能看見這個東西，他就會被打。
    然後等稍微長大了一些，許白了解到了一種叫做『遊戲』的東西，他又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身處某個百分百真實度的遊戲世界當中。
    這讓那個時期的許白一度玉玉，甚至，一度萌生了自殺退出遊戲的想法。
    後來……
    他又了解到了『小說』，在看到小說裏麵，那各種有著係統、外掛還有老爺爺在身的主角們後，許白突然間頓悟了。
    感情他並沒有被鬼上身，也沒有穿越到什麽遊戲裏麵。
    原來……
    他就是主角來著。
    最佳證明就是他天生攜帶的，這個能夠將現實具現為遊戲的係統。
    雖然，盡管，這個從他一出生，就伴隨著他整整二十二年的係統似乎出現了某種意義上的bug。
    但，這個與生俱來的係統，還是給予了許白諸多的幫助的。
    最起碼，許白能夠在去年畢業之後留在老家鳳城，成為了鳳城警署的新晉見習探員，然後能在一年內拿掉見習這兩個字，係統的這個信息框，功勞是不可忽視的。
    很快。
    女服務員端著兩杯製作好的咖啡轉身，遞給了許白，微笑的說道：“您的咖啡好了，先生。”
    許白回神，接過咖啡，微微一笑：“謝謝你，小露。”
    咦。
    他怎麽知道我小名的？
    顧露微微一愣，等到反應過來，剛準備問一下的時候，就看見，剛剛那個看上去很帥的帥哥已經推門走了出去，上了一輛停靠在路邊看上去平平無奇的平安轎車上了。
    在副駕駛車門打開的時候，顧露正好看到了，在駕駛位上，坐著一個第一眼給人感覺很可愛的女生。
    那是他女朋友嗎？
    顧露看著關上的副駕駛車門，回神，心中如是想著。
    許白打開車門，坐了上去後，就將手上加糖多加奶的咖啡遞給了坐在駕駛位上的搭檔。
    “給。”
    “謝謝師傅。”
    穿著一件白外套牛仔褲，有著一雙水汪汪大眼睛，臉蛋有些兒嬰兒肥，給人感覺像極了未成年的蘇萌接過咖啡之後，語氣甜甜的道了一聲謝謝：“師傅，剛剛那個女服務員，是你的新獵物嗎？”
    正打開蓋子，準備喝一口早上第一杯咖啡的許白，動作微微一頓，表情有些古怪的看向一旁的蘇萌。
    “獵物？”
    “嗯啊。”
    蘇萌認真的點頭：“上午我們出門的時候，安雅姐說的，說師傅在鳳城人中仲馬的大名很響亮，不是在泡妞，就是在泡妞的路上。”
    安雅？
    許白嘴角扯了扯。
    “胡說，明明是急公好義。”
    “可安雅姐……”
    “萌萌，你剛來，不懂，這裏麵的水很深，你把握不住，因為某些原因，安雅就是對我有意見，你可不要被她給帶壞了，如果我真像她那麽說的，我們搭檔都快一個月了吧，我沒有對你下手吧。”
    “……沒有。”
    “眼見為實。”
    許白拍了拍手，正義凜然。
    “外麵那些有關我的風言風語，都是汙蔑，再說了，我比較喜歡被……”
    “叮鈴鈴！”
    許白剛準備接著說話的時候，電話鈴聲響起，取出電話後，看了一眼來電顯示，和蘇萌比劃了一下，接通電話：“你好，趙醫生，您說。”
    蘇萌眨著大眼睛，看著認真接通電話的許白，沒有說話。
    過了一會兒。
    許白掛斷了電話，然後，歎了一口氣。
    蘇萌的大眼睛看著掛斷電話之後，眉宇微微皺起的許白。
    “師傅，剛剛是醫院打來的嗎？”
    “嗯。”
    “又催你交錢？”
    “是。”
    許白做了一個深呼吸，吐了一口氣，將手上老式翻蓋的手機收回了兜裏，打開杯蓋，喝了一口咖啡，感受著味蕾綻放的苦澀味，語氣淡淡：“小薇的治療費快用完了，還好，明天是發薪日。”
    小薇是他的妹妹。
    親生的。
    自從五年前跟著爸媽出去旅遊，在途中遭遇了車禍，搶救過來之後，就一直在鳳城公立醫院住院治療中。
    不過，相較於妹妹的醫藥費，當時肇事方保險公司給的賠償金，就明顯有些杯水車薪了。
    幸好在一年前，賠償金差不多快用光的時候，許白剛好順利畢業，並且考入了鳳城警署了，靠著警署的工資還有醫院對公務人員的優待，還有自己在晚上的兼職工作，能夠讓妹妹繼續維持著相對昂貴但對許白而言很值的治療。
    蘇萌看著麵色平靜，似乎一點兒都不在乎將自己每個月工資都投入進去的許白。
    張了張嘴。
    “我可……”
    “不要。”
    “……我還沒說呢。”
    “我知道你想說什麽。”
    許白瞥了一眼蘇萌，嘴角微微上揚，哈哈一笑，打趣道：“你想要借錢給我，蘇大小姐？”
    蘇萌也很幹脆：“師傅，我不缺錢。”
    這是實話。
    有人上班，是為了生活。
    而有人上班，是為了興趣和打發時間。
    許白是前者。
    那麽，許白眼前這位，蘇氏重工企業的蘇大小姐，就明顯是後者了。
    許白擺了擺手：“我知道你不缺錢，跟別人借錢我也沒心理包袱，但，我可不會跟我徒弟借錢，說出去，不好聽。”
    蘇萌張了張嘴。
    就在這時。
    平安轎車的中控台上，連接著鳳城警署控製台的電台響起：“滋滋……東區三十七號大道十五號大樓有人報警，說樓上八零四房間內傳來打鬥的聲音。”
    許白抓起一旁的對講機：“八號巡邏車收到，正在趕往現場。”
    說完。
    許白掛好對講機，看去一旁的蘇萌：“走吧，幹活了。”
    蘇萌見狀，張了張嘴，看著有活了，將話憋了回去，將車輛發動了起來。
    下一秒。
    許白的耳邊，傳來了這個跟隨他二十二年，似乎出了bug的係統的提示音。
    『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