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章 娘兒村城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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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眼就看到了那口棺材,就好像特意擺在那裏在等我去打開一般。
我走了過去,腦海中不由得回蕩起當初老煙鬼說的那些話。
他說這口棺材,在我再次回來之時便能打開。
我那時候覺得,這裏麵躺的可能便是那個我魂牽夢縈的人。
現在看來,應該不是。
我想了一下,還是緩緩將棺蓋推開。
撲麵而來的是一股似乎已經存在許久許久的氣息,但卻並不腐朽。
棺蓋打開的那一刻,我連忙將目光看了進去,可是很快我卻失望了,裏麵並沒有我所想的人影,隻有一柄劍,一柄通體紅色的地仙劍。
然而在我將劍從棺中拿出來的時候,我身體卻下意識的顫抖了一下,我感覺到了劍身的溫熱,感覺到了一股從未有過的熟悉。
似乎……
這柄地仙劍,本就屬於我。
隻是我依然有些失望。
因為這並不是她。
看著手中的地仙劍,我微微歎了口氣,然後用它直接將我的手心劃破,感受著它在吸吮我的血的同時,我將其它地仙劍也拿了出來。
劍鳴不斷響起。
而我手中的地仙劍也在這時開始泛起一陣紅光,一股氣息從它的身上散發出來,將其餘地仙劍籠罩在其中。
緊接著,那些地仙劍便像是被烈火炙烤了一般,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融化,然後融入進那柄紅色地仙劍中。
一直到所有地仙劍合為一體,我手中的地仙劍則由紅色變成了淡金色,隱隱有一股肅殺之氣顯現。
哪怕是我,隻是看一眼,便有種感覺。
在這劍下。
鬼物行屍皆可殺。
握著它的時候,我更是感覺到整個人都被影響了,隱隱之中,我更是仿佛看到了一道身影,那身影立於九天之上,宛若仙人臨世,百邪退避。
而我的腦海中也多了一個詞。
蕩魔!
這是如今這柄地仙劍的名字。
至於為什麽是蕩魔,我並不清楚,但也許,一切罪惡,都可以稱之為魔吧?
也就在這時,一聲聲狗吠傳來。
我看向屋外,外麵竟是已經暗了下來。
隻是原本應該是枯村的娘兒村,在這一刻家家戶戶竟是都亮起了昏黃的燭火,在那燭火之中,似是都有人影在其中若隱若現。
我想了一下,走了出去。
但我並沒有去理會他們,也沒有去挨家挨戶的去看,而是尋著狗吠聲一路來到了娘兒村的祠堂。
娘兒村的祠堂一直都在。
隻是我在娘兒村生活了那麽多年,一直都沒有來過,一來是因為沒有來的必要,二來也是因為老瘋子臨終前的那一番話。
如今我算是第一次來。
而此時娘兒村祠堂大門敞開。
裏麵是古怪的黑白兩色。
白色明亮,看起來宛若白晝。
黑色幽森,如同深淵。
隻是白色部分一眼看去似乎有著什麽東西阻礙著,像是一道人影,又像是一條階梯,在祠堂外看去,便幾乎能夠確定那裏難以靠近。
至於黑色部分,一眼看去便能夠看到有數隻野狗,它們盤踞其中,虎視眈眈的看著我。
看著這一幕,我大致能夠確定,這也許便和劉山所說的登仙之路以及冥有關係。
隻是劉山顯然知道的也並不多。
或者他並沒有完全告訴我。
至少他沒有告訴我。
所謂的冥,已經出現在了娘兒村。
我想了一下,走了過去。
到了這時候,我已經沒有其它選擇,我能夠做的,便是竭盡我所能,去做我所能夠做的事情,例如現在。
當我握住那蕩魔地仙劍的時候,我便已經明白我該做什麽了。
娘兒村的真相到底是什麽,對現在的我來說其實已經並不重要,重要的是,當初的那件事到現在也該有個了斷了。
而他,如今就在這裏。
“娘兒村守村人李玄天。”
“今日在此,請娘兒村城隍一見!”
“準!”一道聽不出任何感情的聲音從那黑暗中傳出,而後那一隻隻野狗便轉身走了進去,我沒有猶豫邁步跟了上去。
明明是在祖祠之中,但我進去的時候我眼前的所見卻是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我似乎來到了另一個地方。
這裏不再是一個村子。
而是一片空曠。
一眼看去,四周似乎有著很多很多個村子,隻是那些村子都充滿了死寂。
在我的跟前則有著一間廟宇。
那廟宇比之我之前見過的任何一處城隍廟都要大上許多,一眼看去,範圍竟是比我印象中的娘兒村都要大上許多。
不僅如此,整座廟宇給我的感覺更是有種說不上來的莊嚴,隱隱之中更是有神聖的華光若隱若現。
其中似乎供奉著的,便是真正的城隍。
而在那廟宇之外,則有著數座雕像。
每一座雕像跟前都立著一座碑,碑上都有著一些字。
賞善、罰惡、日巡遊、夜巡遊、黑無常、白無常!
這些字,似乎便是這些雕像的名字。
隻是每一個名字上都有著一道裂痕,那裂痕似乎在預示著這些名字的主人早已死去。
除此之外,整個廟宇四周雖然遠遠看去能夠看到一些存在,但在其它空曠的地方,卻一片死寂,甚至能夠隱約看到一些墳包,似乎是一處處亂葬崗。
也就在這時,廟宇的大門打開。
一隻野狗遠遠的看了我一眼,然後走了進去。
我深吸了口氣,跟著走了過去。
不多時,我便看到了一道身影。
那身影盤坐在蒲團之上,但上麵卻有著一條十分粗的鐵鏈將他纏繞,他背對著我,而在他的跟前,則有著一塊木牌,而不是本該有的城隍雕像。
木牌上的字讓我不由得深吸了口氣。
娘兒村!
我剛想說話,他卻已經開口了。
“當日有人為你蒙蔽天機,使得我錯過了殺你的最好時機,後來又有人為你爭取了三年機會。”
“因此我隻能眼睜睜的看著你離開娘兒村。”
“而如今,你這條命,也該留下了。”
我看著他,聽到他這話心裏並沒有絲毫的波動,隻是淡淡道:“到了這時候,何必再裝腔作勢?”
“真相是什麽,答案是什麽,我不想知道。”
“我來到這裏隻想做一件事。”
“找到她。”
他沉默了片刻,淡淡道:“可以!”
“隻要你能夠將這天地之內的鬼物邪祟屠盡。”
“你自然可以見到她。”
“你若做不到,那麽,你就隻能死!”
(晚安)